又是锦瑟的祭日,陶默然像往年一样,带着琴在锦瑟坟前弹奏,依然是那曲《春江花月夜》,如今却是道不尽的离别。
锦瑟,转眼两年,如同过眼云烟,你是去了,留给我的,却是无尽的哀怨。
不知道什么时候,陶默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气息,陶默然转身,发现那人,竟然是消失了两年之久的绮痕。
“绮痕,是你?”陶默然问,既震惊又疑惑。
“是啊,两年了,离开了这么久,没想到他却走了。”绮痕黯然,想起锦瑟为他所做的一切,心内便隐隐作痛。
当初锦瑟费尽心机,只为了保护他的安全,锦瑟,你如此的用心良苦,而却不让我知晓,若是我头脑不够灵光,你的心意岂不是被辜负?可是,对于自己的事情,你还是看不开。
此刻,看到绮痕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陶默然一瞬间全都明白了,锦瑟,原来你是如此的善良,这些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害的我误会你呢?思及过往,如果那时自己一直误会锦瑟,那么他们之间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种种,那样,锦瑟一定会好好活着。
绮痕看了陶默然一眼,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摇头,道了声保重。
绮痕走在街上,才短短两年时间,却是物也非,人也非,一切都回不到当初。
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锦瑟走了,那个总是和自己作对,却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性命的锦瑟,就这样,带着对爱人的遗憾,离开了。
赵子期因为陶默然的事,也是费尽了脑筋,但却于事无补。这一日,赵子期正准备去赴宴,由于烦闷,他将护卫打发掉,一个人走在街上。一瞬间,他的眼睛模糊了,他永远不会认错,那个他日夜思念的身影。
绮痕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街上突然抱住自己,难道是被人发现了,都两年了,还会有人记得他这个罪人之子吗?
“绮痕,我好想你。”赵子期抱住绮痕,诉说着绵绵无尽的思念。
绮痕一愣,发现来人是赵子期,绮痕突然觉得心好乱,和赵子期仅有数面之缘,可那张忧郁的面容,却是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和我回王府吧?”赵子期拉着绮痕的手,眼里满是期待。
锦瑟已经输了一次,难道自己还要再赌上一局吗?
也罢,人生匆匆数十载,不过浮华一梦。这是自己最常说的句子。
既然如此,只要当时开心,也就该满足了。
绮痕笑着道:“好。”
赵子期看着那张面容,不觉得呆住了。犹记得那年初见,他就是这样,一袭白衣,笑若春风,宛若天人。
陶默然回到府里,吩咐下人设宴,邀请了许多好友和公子王孙。
是夜,笙歌艳舞,好不热闹。难得见到陶默然有这种兴致,陶源心里也是由衷的高兴。事情过了多年,也许他早已释怀了吧。
陶默然端起酒杯,对着众人一饮而尽,朗声道:“今日陶某邀请各位,实在是想请诸位替我做个见证,我陶默然对天发誓,此生终身不娶,如违此誓,当如此杯。”语罢,将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在座众人一片哗然,而三双特别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父亲眼里的愤怒,赵子期眼里的惋惜,还有那个锦衣少年,眼里的不解与不屑。
锦衣少年英气逼人,华服玉冠,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陶默然,这少年的目光让陶默然想起曾经的自己。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陶默然的表弟,当朝宰相谢演之子,陶默然母亲的至亲侄儿,自己的表弟——谢流年。
以后的以后,陶默然也不觉得孤寂了,因为有锦瑟陪着他终老。
锦瑟不是别个,正是当年那人弹奏那曲子时所用的那把琴,陶默然给他取了个名字,亦叫锦瑟。
从此武乡侯府多了一个嗜琴如命的人,世子陶默然,一个沉默的男子,眼神中总是带着淡淡的哀伤。
男子终日以琴为伴,琴的名字叫做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