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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小说: 矢车菊 借谁一场刻骨铭心 作者: 柚子小姐7号 字数:2180

  顾澈语出生的那天就把接生医生吓的腿软,一个没接住险些让孩子掉在地上。那时候她的瞳孔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银白色闪着对这个世界无知的光芒,医生一直摇头说当医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孩子,甚至还起了要给她动手术的念头。

  母亲从医生手中接过自己的孩子,在看到她异于常人的眼睛后非但没有排斥,而且还动情地流下了眼泪,把婴儿抱在怀里满满的宠溺,那个眼神就像看见了全世界最值得拥有的东西一样。父亲在得知孩子的眼睛是银白色,激动的在医院过道又蹦又跳,细微的皱纹在笑容中慢慢扩大,却掩藏不住他的欣喜。

  以至于医生非常怀疑这家人是神经病无药可医,便让他们带着自家孩子离开了。

  顾澈语小时候并没有幸福的童年,在父亲发现她眼泪的秘密后,每天都把她关在地下实验室,不是对她破口大骂就是用各种利器在她弱小的身体上制造伤痕,为的只是她让人着迷的眼泪。

  年幼的顾澈语不明白父亲为何对她那么残忍,她曾经哭着问母亲他不会是我的亲生父亲,对吧?可是母亲却把她搂紧在怀里,一言不发。

  随着年龄的增长,上学成了顾澈语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每天被同学指着鼻子骂是怪物,会吃人会吓人也会打人,听信这一切的老师经常用木棍狠狠地敲击她嫩嫩的手心,老师也害怕她的眼睛,如同鬼魅在眼前飘荡,让人不寒而栗。

  她曾想过许多办法来缓解自己不堪的人生,无奈的是到最后她都没有解救自己。一直到那天,她亲手被母亲从阳台扔了下来,被褥在下面层层叠叠,看起来是早都给她铺好了逃亡的路。

  顾澈语亲眼见到火光吞噬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她心爱的一切。原来是爸爸的成功招惹了一些贪心的人们,他们想找到父亲问他救命良药的下落,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父亲竟然纵火烧了他们的家,留顾澈语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过着逃亡一样的生命,直到李银希救了她,否则那个夜晚她有可能真的再也不能睁开眼睛迎接朝阳了。

  静静地听完她的故事,李银希看到她眼眶里竟然出现了类似于彩虹一样绚丽的晶莹。他有些诧异地张开嘴,传闻中那美丽的「七彩」果然名不虚传,仅仅一眼就让李银希迷恋上了。

  它闪着七色的光束,黑夜也无法掩盖住它的魅力,安静地躺在顾澈语的眼眶里,它们不断地流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黑夜点缀成白昼,把世界渲染成如初般的梦幻瑰丽。是李银希见过的最漂亮的液体。

  没有察觉到李银希的差异,顾澈语仍然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妈妈很爱我,说是上天赐予她的最好最好的宝贝,她爱我胜过爱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样食物。妈妈说我是她活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动力,如果没有我她绝对不可能撑到那么久的,妈妈说她以前可幸福了,或许爸爸真的不是我的亲爸爸,听妈妈说他在我没出生就拿我做实验了,经常把妈妈折腾的连喘气都特别辛苦。”说着说着,顾澈语突然觉得脸上很痒,伸手抹去,在灯光的照耀下才发觉那是泪水,或许是想念太久,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那流动的彩虹晶莹透亮,在顾澈语的脸上形成一道色彩斑斓的彩带,它们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形成水涡,把原本毫无生气的地面染得五光十色。

  李银希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哭泣的顾澈语,闭上的眼睛垂下的睫毛以及美不胜收的「七彩」,把她衬托的像天使那样美好,仿佛一沾染到尘世的肮脏,就会香消玉损。

  “学校里都没有人喜欢我,他们经常拿我开玩笑然后看着我哭再哈哈大笑,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可是一想到妈妈,我就会特别幸福哦,因为妈妈总是给我最好的让我感到很幸福。妈妈也告诉过我,我的身世其实特别厉害,才不会像从前那样的卑微,妈妈还说我的亲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她最爱他,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后悔自己嫁给他,说爸爸是世界上最好最帅最厉害的男人了……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的亲爸爸,也没有能力去找他,更没有再可以看到他的机会了吧……”

  顾澈语转过头,整个眼眸铺上了满满的七色,绚丽的特别漂亮,晶莹剔亮的眼睛像刚被打磨出来的钻石,闪闪发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光。

  李银希的心脏突然跳漏了几拍,他清咳一声转过头重新注视天空,但他却发现天上的星星此刻竟是那么的单调,只有一种颜色装饰着黑暗的天空,不会变幻任何色彩也不会忽明忽暗,只会挂在那里等着天亮。李银希突然感觉到厌恶,并且还为前些日子看到星星而想起顾澈语眼睛的自己感到荒唐,她的眼睛什么时候像星星了,和顾澈语的眼睛比起来那些星星真是……让它们静静的等着天亮好了,让无知的人们去赞美它好了。

  “我不知道妈妈的名字,我只知道她姓尤,我甚至连给妈妈立一块碑的资格都没有了。银希哥,我是不是……是不是特别没用……”哽咽着,顾澈语终于说不出了话。

  李银希用衣袖擦去她的泪水,轻声安慰她:“不会,你妈妈有你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而且我相信现在你妈妈也看到你活的很好,你自己也可以救人了,你是伯母的骄傲。”

  “真的?”顾澈语闪亮的眸子里有隐藏不住的惊喜,“我真的是妈妈的……骄傲吗?”

  “真的。”李银希点了点头再度确认了一遍,下一秒他就看见顾澈语破涕为笑了。

  她褪下外套的一半举过李银希左边的肩膀,把他也罩在暖暖的外套之下,扬起残留泪水的脸,顾澈语笑的天真:“这样你也不冷了,总让我一个人暖和挺对不起你的。”

  虽然有些尴尬两个人现在的姿势,但李银希还是裹紧了自己身上一半的外套对她说:“谢谢。”

  后来两个人还聊了好多,最后顾澈语终于忍不住困意倒在了李银希怀里。看着她安详的睡颜,李银希淡淡地扬起了嘴角。他可能真的还需要多了解她,才知道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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