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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酒蕴苏合香

小说: 鼠猫-杯中影 作者: 烛星归邪 字数:2495

  “范承遥当年向风孔雀下过聘?”听妃雪精一说,展昭问。

  “其实展大哥你要是去查这个雀仙舫也不难知道,”妃雪精说“20年前,范承遥欲纳风孔雀为妾,不料迎娶之日人却不知去向,数日后人们在西湖中捞出一个身穿红色嫁衣已经面目全非的尸首,因根本无法辨认,而且范承遥家大势大,此事也就被压了下去,如此也生出了许多传言吧。自古红颜多薄命,还真是一条不变的真理。”

  他口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不过还在考虑船上那个持剑人和鸨母,展昭并未注意到。

  船停,大家离舟上岸。

  “咳咳!”湖风一吹,妃雪精的身子一抖,不由得捂着嘴重重咳了几声。

  “妃贤弟——”

  “没什么,湖风大了一些,大哥不必挂心,小弟总这样子。”妃雪精笑着说,“还是回去看看家里吧,白五侠个性一向潇洒飞扬,怕是如今只能在床上躺着一定郁闷得可以了。”

  回到妃家,展昭走入他和白玉堂住的偏院。

  第一眼就看到那个白影在院子里来回晃,一脸极其不耐烦的样子。看到展昭出现在月门口,白影立刻晃了过来,先抓住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就差没数数他的头发少没少几根。

  “你怎么出来了?”展昭担心他的身体,但是看着老鼠除了没伸过鼻子来闻闻的行为,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是怎么回事?”经过一番地毯式检查后,白玉堂最终还是发现了展昭衣服上的破口,“你受伤了?”白脸立刻开始转阴,“那船上究竟有什么?”白玉堂很担心,最初之所以放心展昭独自去,只是认为哪里不过是个烟花之地,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没什么,只是擦了一下而已。”展昭不在意地说,“你猜我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一个或者几个美女,其中某个还会用飞镖,”确定这只猫真的没什么状况,白玉堂的口气又跳脱起来,“我说展大人展御猫,你这次没又被那家红颜寄情吧?也难怪,这次你是扮小厮的,估计连看看花娘的机会都没有吧,嘿嘿!”

  “已经能开玩笑,你看来是真的没事了。”展昭笑着说,心上一块石头放下,“我还见到了霁虹锦。”于是,他将船上发生之一切向白玉堂说明。

  “果然这雀仙舫不是寻常之地,”白玉堂寻思着,“这开始就是个阴谋,风月之地一向只念新人不念旧貌,抬出一个其实已经死去的舞伎为了要吸引什么人的注意力?猫儿,你认为此事会与范承遥有关?”

  “如若真与其有关,恐怕他的性命有虞,”展昭记得后堂那人提到过报仇之事,后妃雪精又说当初范承遥有此举,“只是不知对方究竟是何身份,做的手笔又如此之大,显得有恃无恐;如若是报仇,有些可以理解,有些又似乎本不必如此……只能说,范承遥并不是他们所求全部。”

  “白五侠,请用药。”这时,奉剑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看看碗里黑不黑绿不绿的东西,白玉堂皱皱眉:“你家就没有什么好东西待客吗?一天三顿这个,连点儿酒都没有,也忒小器了!”

  “良药苦口,你还是吃吧,玉堂。”展昭刚想说他不宜饮酒,却听奉剑一边道。

  “白五侠吃了这药,奉剑自去取酒来,主人道白五侠甚爱佳酿,想是已难耐得很,”奉剑抿嘴笑道,“难不成白五侠怕我等之药苦不肯吃,还要展大人来喂不成?”

  展昭感到有什么崩断了……

  “丫头你说什么,那只猫什么时候——”白玉堂觉得奇怪,看向那只猫,猫脸已经挂满黑线了,那丫头又笑得古怪,“到底怎么回事?”

  “婢子这就去取酒,白五侠你一定要把药吃了哦!”奉剑转身出去,扔了个烂摊子给展昭解决。

  展昭叹口气,不知道这平时看起来持重的奉剑是一时失口还是故意的。看着白玉堂一脸刨根问底的样子,“那个——也没什么……只是白兄你当时深重剧毒,牙关甚紧……”这怎么好说?展昭脸越来越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脸红什么,猫儿?到底怎么了?”偏此时小白鼠的脑子转得不灵光,继续靠向低头不知在那里嘀咕什么的展昭,想听清楚他到底在那里兀自说什么。

  “展大哥——”这时,妃雪精领着奉剑拿着几小坛酒走进来。

  “妃——”听到妃雪精的声音,展昭抬头看去,但此刻却没注意那只老鼠的方位。

  唇齿相碰,对上的是同样不知所以的双眸——

  ……

  妃雪精眼疾手快抓稳了奉剑的手,避免了她把手里的酒扔出去。

  “还是主人您功力深厚——婢子惭愧……”奉剑不明白为什么她家主人好像眼前出现什么都能接受的样子,自己虽然事后能逗几句那位白公子,但事实当前的时候她仍不免石化状态。

  一对烧红的虾子……

  “白五侠,药该喝了。”妃雪精没事人似的从奉剑手中拿过酒放在桌子上。

  “……”小白鼠尴尬得要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多谢。”看着微笑中明显间杂着看戏表情的妃雪精,展昭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下了他手中的酒。

  “这酒能调五脏,祛诸病,”妃雪精还在微笑,笑得诡异无比,“天色不早,小弟要回去休息了,望二位喝得尽兴。”他挑挑眉毛,带着奉剑走出院去。

  院外隐约传来闷笑的声音。

  “你这是做什么?”见展昭抓着自己的袖子,白玉堂问,声音有些抖,气的。

  “防止你灭口。”展昭看现在小白鼠的样子,不抓紧他,保不准妃雪精真的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你五爷才没那么小器,不就是一个——一个——”没想到猫还会一脸认真的开玩笑,白玉堂虽然尴尬,已经没什么气了,“这小子拿来的什么酒?”故意转开话题。

  拍开泥封,一股药香夹着醇酒的甘美飘溢出来,“没想到那小子做的药一样比一样难吃,还能有这等好酒!”

  “白兄识得这酒?”端起倒入杯中之酒,展昭说。

  “此酒名苏合香酒,每一斗酒以苏合香丸一两同煮,自然名贵无比,”白玉堂笑道,“上次进宫‘溜达’的时候恰好叫我碰到了一坛。”见猫脸色再度转暗,“就那么一次,再说五爷我会去皇宫还不是因为你这只臭猫!”

  “没想到白兄除了三宝之外还顺手牵走不少东西。”算了,就当没听到吧。

  “什么叫牵,白五爷我可是堂堂正正拿的!”

  隔院响起悠扬的琴声,月夜寂静更显琴声清澈。

  “起承转合,井井有条,浓淡合度——那小子还真弹得一手好琴。”白玉堂说,美酒,还是躺在这里喝比较舒服。

  “玉堂,你刚好,在这里吹太多风不太好。”这酒喝着喝着怎么又喝到房顶上来了?而且,还是别人家的房顶……

  “不过——”白玉堂皱了皱眉头。

  “不过什么?”

  “琴声凄清孤寂,籁静窗虚,怀人不见,终只落得两鬓秋霜——像个老头子。”白玉堂撇撇嘴。

  展昭虽不甚懂音律,不过细细听去,声音确如独鹤孑然独立,孤雁落野,音由心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

  “玉堂,明天我们去见见范承遥。”展昭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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