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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英雄何时能解女儿意

小说: 鼠猫-杯中影 作者: 烛星归邪 字数:2207

  那些家丁怎比得展昭和白玉堂轻功了得,几下子就被甩得远远的。

  “这个‘玄延堂’看来不简单!血锦在那里,那么他们和周家血案甚至宫锦失窃都可能脱不了干系!”看身后的追兵没影了,两人停下来喘口气,展昭说。

  “哪个混帐居然在盒子里面放蛇?!”白玉堂觉得有些郁闷,有只猫欺负自己就算了,为什么连在这里都碰上老鼠的对头。

  “这种防盗措施的确令人防不胜防,但却不像是那几个人能使得出来的手段,”展昭说,“玉堂,你怎么了?”忽然他看到身边的白玉堂身子猛地一沉,忙伸手扶住他。

  “那条蛇——有毒……”白玉堂感到体内真气一阵剧烈蹿动,寒意似乎随着血流尽速传遍全身,意识逐渐不清晰起来。

  “玉堂,玉堂!”展昭再叫,白玉堂却已经没了反应。

  这时,又听到不远的街道上一阵骚动,看来是那些人追了上来。

  展昭四下望去,湖畔入夜并无多少人,但是湖面上仍流光异彩,画舫游弋。

  见有艘画舫刚好离得很近,船上的花窗里头正凭栏吟唱的歌伎身影。

  “昔闻南国容华少,今临西湖云裳重。妆阁相看鹦鹉赋,碧窗应绣凤凰衫……”

  无可奈何,展昭扛起白玉堂,提气纵跃,上了那画舫。

  歌者的莺歌燕语让船上的客人如醉如痴,并未注意有不速之客登船。

  “大罗天上柳烟含。但能为雨心长在,不怕吹箫事未谙。阿母几嗔花下语,潘郎曾向梦中参。暂持清句魂犹断,若睹红颜死亦甘……”

  “停船!停船!”几条小船围住了在湖上徐徐行进的画舫。

  雷破江跳上画舫,浓妆艳抹的鸨母很快摇曳身姿迎过来:“哎哟,这不是雷二官人嘛,稀客啊!今儿怎有空儿来秋碧舫,芍药牡丹,快来招呼客人!”

  “搜!”雷破江一声令下,爪牙们就冲进画舫,挨屋搜查,顿时楼下惊叫、喝骂声连连。

  “哎哟哟,雷二官人你,你这是做什么啊?”鸨母那涂了厚厚一层白粉的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这,这怎么是好啊?”

  “有人来我们玄延堂捣乱,窝藏者就是和我们玄延堂作对!”雷破江大声喝道,周遭刚才乱乱糟糟的声音立刻变成一片寂静。

  “那个——我们怎么敢呢,雷二官人,我们这舫子里面哪有什么歹人,都是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啊!”鸨母忙说。

  “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楼上歌声琴响未绝,依然如故,仿佛楼下的混乱丝毫没有影响到楼上之人的兴致。

  “楼上什么人?”雷破江问。

  “是琼怡姑娘,”鸨母道,“琼怡姑娘今儿练新歌,不见客的。”

  “上去搜!”

  手下立刻冲上楼梯,踏得楼梯轰隆隆直响。

  刚到门口,歌声止,房门忽然推开,身着浅藕色柯子裙的女子走出来。

  女子生得明眸皓齿,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一颦一笑皆是动人风情。

  “听说雷三爷那里来了歹人,连我的房间也要搜?”出来的女子正是秋碧舫的头牌琼怡,然而房中的琴声未断。

  “房内何人?”雷破江问,连琼怡都出来了,弹琴的人依然不动,倒是坐得住。

  “是琼怡的教习琴先生。”琼怡回答。

  “不是说琼怡姑娘不见客人,那房里怎会有男人!”雷破江咄咄逼人,“搜!”

   

  “这怎么了,乱乱哄哄的!”从外面走进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老三,出了什么事?”

  “大哥,我们追那两个贼人追到这里就不见了,这附近就这舫子在,故带人前来寻那两个贼人。”雷破江说。

  “原来是李堂主也来了。”站在楼上的琼怡开口。

  “琼怡姑娘,属下打扰了姑娘的歌兴,还请见谅!”李凤德说,“只因那两个贼人擅闯舍妹的闺房,而且舍妹不日就要出嫁,可恶之极,实在无法放过!”

  “搜去好了,免得人说我琼怡心里有鬼!”女子娇嗤了一声,退入屋内。

  家丁刚要进去,被李凤德喝住:“慢着,不得无礼!三弟,你和我进去便可。”

  “大哥干嘛长那娘们儿的气焰!”雷破江不服地说。

  “她虽不过是一介歌伎,头牌的名头可不是随便得来的。”李凤德说,能在西湖的风月场上站住脚,哪个身后没一两个靠山。

  走进房间,房中琴声依旧不绝,听得出乃是《流水》之音。

  屋内除了两个丫鬟,便只有坐在琴台前的紫衣男子。似乎完全投入在琴曲之中,即使有人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打扰先生了,琼怡特来告罪。”琼怡对弹琴之人说,转身看着李凤德,“李堂主尽可四处搜,看看琼怡我这屋子房梁床下、地板柜子可有藏什么歹人!碧萼,带着雷官人里里外外看仔细了,别漏下一个地方!”

  李凤德向雷破江使了个眼色,他便随丫鬟到里间去,自己则留在外间。

  对方按下琴弦,微笑道:“无妨,明天再练好了。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不然我那妹子指不定又出什么乱子。”抬起头来,仿佛室内灯光过亮般,眸子眯成一条,却掩不住星光之辉。

  “在下李凤德,敢问先生尊姓大名?”看到抬起头的琴师时,李凤德愣了一下说,“先生好琴艺,流水未尽,为何戛然而止,着实可惜!”

  “高山流水,只为知音而响;不知音者,又有何可惜?”对方同样在笑,声音却冷下来,“李堂主大名西湖之边,可谓家喻户晓,在下又怎有尊姓?区区九流之人,入不得堂主之耳;或者,在下可是堂主所要寻之贼人?”

  “不敢,先生既是琼怡姑娘的老师,是夜一直在与琼怡姑娘谈论琴艺,怎么看也不像!”李凤德忙说,心下想这个琴师的嘴倒是够尖刻的。不知对方身份,但见其举止谈吐并不似个真的教坊先生,故也不敢造次。

  雷破江从里面走出来,显然一无所获。

  琼怡转而向李凤德,再次展出如花笑靥:“既然没有,那么大家都放心了——李堂主,还请以后常来,只是这人马就不必带了吧。”

  “琼怡姑娘厚爱,李某倍感荣幸,他日还请姑娘赏赐薄面。”对着雷破江,他小声道:“回去再说!”

  等李凤德等人离开了画舫,紫衣公子对琼怡说:“既然无事了,在下也告辞了。我们该回去了,司箫!”

  “琼怡恭送先生,明日还请先生赐教。”琼怡送出来,直把人送上驶来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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