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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释怀

小说: 暮颜凋零 作者: 暮颜零 字数:1930

  自那日在密室目睹了自己娘亲的尸体的慕天冷淡的性子越发冷淡了,一天的话更少了,只是偶尔给我一抹安心的笑容,望着他越发深邃的眼眸,心莫名的疼,可我却帮不上他丁点的忙,唯有默默的陪着他去‘河阳’,也许,这一切,慕天的父亲可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吧?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前不时的闪过五年前那高高坐在上座的两位老人,他们的身上似乎了无生气,也许,五年前,那两位老人就应该躺在那冰室了,这个念头让我诧异,更多的是揪心,我不明白,在那样喜庆的日子,他们的身上为何透着那么阴寒之气,也许是我多虑了吧。

  “怎么呢”?慕天温柔的揉着我的发问道,我甩开刚才的念头,对着慕天粲然一笑。

  “呵,傻丫头,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等这事了了,我便陪你去寻找你的身世,而后我们便找处地方隐居,可好”我听到他的承诺,敏感的神经也松了下来。

  夜幕已深,趁着慕天去找他父亲之际,我缓步来到熟悉的街前,那里有我曾经的家,虽然说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但想着也许自己的身世是有着落的,莫名的我想去看看我那叫了十几年的娘和小弟。

  月光洒在地上分外冷清,街上已无行人,我站在离家十米的地方不敢再前行半步,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也许,这个家,我还是有感情的,默默的打量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庭院,似乎,破旧了许多,偶尔传来几声妇人的咳嗽声,我闭上眼睛都知道,这是我娘亲的声音,曾经一度的恨着这个人,恨她是我活着的唯一的信念,可此时,那刺耳的咳嗽声却落在我的心中,那么揪心,病得很重么,我有种要去看看的念头,同时,有痛恨自己的懦弱,我应该恨她才是,为何,还要担心她呢。

  过往的种种在我脑中忆及,有像是过往云烟一般,只是飞速的闪过,所有的片段都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一张苍老的脸,我知道,那个,是我曾经管她母亲的人,突然,心中一片清明,旧日的恨已然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怜惜,我想,我该去看看我的母亲了。

  “走吧,‘古古’”想明白的我没有任何疑虑,将肩胛上的‘古古’抱在怀中,向着家坚定的迈去。

  “是谁”正行走间,我感觉不远去有个人影晃动,不假思索,身形一动,人已掠出数丈远。

  “姐”一声低沉的声音自我前方的人发出,声音低沉却还带着一股未退的稚气,闻言,我的身子一震,这个世界上只有小霸王才管我做姐,只是,天知道,他曾经叫过我没有。

  朦胧的月光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身而立,菱角分明的脸,虽稚气未退,却是活脱脱的美男子,这是谁,还未等我弄明白,那孩子竟然猛的扑入我的怀中,双肩也忍不住的颤抖。

  “我终于见到你了,你怎么能说不见便不见呵”怀中的少年抽抽噎噎,好不凄凉,而我却不知道他是谁呀?

  “哎呀”一声惊呼,怀中的少年脱身而出,我知道,是‘古古’我忘了,它不喜欢其它人靠近我,慕天还给他偷袭过呢,想起那次,我便觉好笑,此时见那少年也不若刚才激动,便温柔的问道“你是谁?”

  “吾乃小霸王是也”我望着刚才还文雅的少年细细打量,此时这等气势倒也似几分,脑中也不时回想起儿时的小霸王,圆圆的脸怎么也和这张帅气的脸挂上边,而且,他这么清澈的眼眸也不是小霸王能有的。

  “诺”见我不信,他将左袖掳起,一颗褐色的痣呈现在我眼前,不错了,看来眼前之人确是我弟弟了,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我亲密,我倒也不再想很多。

  “那个,是否家去”见我依然有些见外,他本来明朗的面孔暗淡了些许,但很快又恢复了,稍带揣测的询问。

  我笑而不答,转身向家走去,轻敲门扉,半晌,方有人声,听得有人的脚步声,我的心微微慌乱,转看身侧的弟弟似乎也同我一般,在细看,方发现,此子身上竟然有真元流动,莫非,正猜想间,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张熟悉的脸更显苍老的呈现在我们的眼前,岁月在这张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脸上的皱纹就像树的年轮一般*圈一圈的晕开,浑浊的眼睛半眯着,身子也似比以前蜷缩的些许,我的心一紧,这便是我那彪悍的母亲么,嘴角蠕动,声未出,却,泪洒襟前。

  “阿”母亲就着昏暗的烛灯打量我半晌,猛地身子一震,也似我一般,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泪珠便自混浊的眼中滚滚而出,那瞬间,鱼目一般的眸子绽开了异样的光彩,那里蕴含了太多的情绪,有惊喜,有满足但更多的却是愧疚,一双苍老的手似铁一般紧紧的箍住我的手,仿佛怕一松手我便消失了一般,我想,我能深切的明白眼前这位老人要说却未说的话,这些年的隔阂,在这瞬间真正的烟消云散了。

  “呵呵,母亲,我们回了也不让我们进门么”一直窝在我身后的弟弟轻笑着跳出来。

  感觉到手上的手紧了紧,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眼前的老人也晃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恢复了平静,只是那昏暗的眸子再次流光溢彩,苍老的脸上也溜出了一抹绯红,起伏的胸口,可见这位老人,我的母亲是多么的激动却压抑着,最终只化为一句“回来了就好。”

  这话似喃喃,似梦呓,更多的却是释怀,我和弟弟身子同时一震,心中一暖,同时伸出手,扶着老人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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