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一愣，随即甩着罗帕走出去迎接他们，粉扑簌簌的往下掉：“两位公子想见华惜姑娘？”季流扇心知他们都没银子，于是面上笑容更加风流，折扇也有一下每一下的摇着：“的确。”慕明眸看看他，知道了他的意思，原来是想要先混进楼里再说啊。索性也站到前去，豪气万丈道：“开个价吧！”吴妈妈笑得都不见眼了：“果然二位出手阔绰！今夜华惜姑娘登台献艺，二位里面雅座请吧。银子嘛……再说、再说。”
真的要去青楼了？慕明眸轻咳两声，提醒季流扇，没想到他却继续微笑着，拉起她的手就迈步往楼上的雅座上去了。指尖的触感十分细致，她一愣，直觉想大呼“有人调戏本宫”，但还是忍住了，随他进了雅座。第一次女扮男装来青楼，对于青楼这种地方，她一向都不大喜欢。废话，她好断袖，这种男人找女人的地方她怎么可能感兴趣！
看着渐渐走远的、那双壁似的人儿，吴妈妈心下也有些奇怪。这两位公子分明就是断袖，为何还要来青楼？索性不去想，她挥着罗帕，又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献艺还没开始，楼上雅座、楼下散座却都已经满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哎，流扇！”几声道，他回头一看，是自己的那几个朋友。不会认出慕明眸吗……又瞥了一眼慕明眸，她点点头，跟着他往那几个世子方向走去。
“听说了吗，今日不仅是本世子昨日跟你说过的惜美人要献艺，听闻，还是她的初夜！说哪位公子给的银两多就……”一个王爷府中的世子轻声道。季流扇笑着，并不答话。另一个尚书家的公子看到了她，好奇道：“这位面生啊，是……”慕明眸没见过他，心想他也不会认出自己，于是谦恭的笑笑：“我是流扇的朋友。”
流扇，听听，流扇！这称呼可够亲密的。再看看她的长相，好一个文弱书生！原来……季流扇还好这一口。众人心领神会，看向季流扇。接收到众人饶有兴味的视线，他在那一瞬间想来个醉打金枝。慕明眸点点头，嗯，也别忘了随时随刻培养他嘛。
吴妈妈上了舞台，对座上非富即贵的人们媚笑道：“各位公子，华惜美人即将献艺！”“好！”座上爆发出叫好声，吴妈妈笑得眼睛眯成了缝，从台下将一位身着清雅的蓝色绸缎对襟长裙、戴着同色面纱的女子牵了上来。身姿绰约，面上被轻纱遮着，反而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发髻细细挽成抛家髻，三根玉钗，点缀的她如同天宫中的仙子。
好美……连她这个女子都不禁呆住，其他的男子更是可想而知了。再看看一旁的季流扇，他眼中也有欣赏之色，唇边风流的笑意更浓了。吴妈妈看到台下痴迷一片的赞叹，心里暗喜：“扔银子吧，看哪位能砸掉华惜美人的面纱！”
顿时，银两像漫天的大雨飞来，吴妈妈更是笑得桃花朵朵，粗略数了数，超过了自己的预期，就取下了华惜的面纱——轻纱翩然而落，一双剪水秋眸、小巧的玉鼻、如花瓣一般的双唇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季流扇微微一叹，果然，美人，见多少次都是美人。慕明眸惊叹过后，依稀见到华惜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凄婉和悲哀，定定神再看，却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
旁边的世子喃喃地说：“这惜美人，长得真是有如天仙下凡。以前明明让她陪着本世子吃过两杯酒，今日一见，怎么好似比那日更美了。”季流扇状似无意道：“你还让人家陪你吃酒？唉，只可惜了我没有美人恩啊。”世子大方的挥挥手：“放心，一会儿我请你！”这下，银两的问题也解决了。
正在评头论足时，华惜摆好了姿势，身躯愈发显得曼妙。水袖轻扬，缎带缠绕。乐声也起了，她应着，旋转，对台下的众人一笑——“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华惜姑娘，啧啧。”尚书公子摇头赞道。
皓腕微露，她仰起头，眸子凝视着自己的玉手，轻巧的旋转。从上方看去，犹如一朵濯水白莲，不染尘埃。倏地，她身子俯下，裙裾挂出一个美丽多姿的弧度，玉指托起细腻精致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