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投稿

Episode6——玻璃世界留存光华

小说: 崇汐 作者: 端木良 字数:2672

  {唐槐}

  【崇汐附属医院10:23 P。M】

  我盘腿坐在在白色的病床上拉开我的皮包,小心的一件一件的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南笙坐在一边,手忙脚乱的为我解开包装,层层叠叠的报纸被撤掉的时候,就像抽丝剥茧一般,露出内在脱胎的光华——

  “Cartier SA,Tiffany&CO ,Doir。。。。。。以及这张称作‘百夫长’的黑卡,和被你拿去垫背的红色Lv皮包。”我想我此刻就像是一个慈母,用怜爱的目光去抚摸这些宝贝们,旁边的南笙下巴就像是脱臼了一样,撑大到可以塞下了一颗菠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这些金光四溢的腕表,宝石吊坠。。。。它们在医院的白织灯下闪闪发光!

  “你。。。。你你的?你去哪。。。哪抢回来的。。。保安怎么没拦着你!”南笙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它们都是我的了。”我淡淡的说道,从挎包里掏出香烟,风很大,老是把打火机上的火熄掉。最后一次快要点燃的时候,被南笙抢了下来,他埋怨着:“你不知道医院是禁烟的么?”然后把烟和珠宝饰品全部一股脑的塞回了包包里,但是他觉得还不安全,还在考虑要不要找几张报纸把皮包卷起来。。。。。

  我把吹乱的几缕发丝掠向耳后,没想到老娘也有翻身的一天,这下我让他瞧不起我~心里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报复的快感,但其实看到这些东西我就像又回到那段迷恋金钱与奢华的糜烂的日子里。但我现在的举动真的就像偷了嫖客钱包的级一样,笑盈盈的和姐妹们分账。。。。。。。我正在考虑要把脑海里这些不悦的都抛掉,这死南笙哪壶不开提哪壶,等他把皮袋塞进他自以为安全的地方(电脑包)里他回头问了一句:“就是这些?那个人送的?所以你去跳海?”

  “去去。什么跳海!喝醉了酒后乱事”我心虚摆摆手说。他走过来想坐在床沿,我用脚狠狠地踢了他的屁股,示意他‘哪凉快去哪呆去’南笙嘟着嘴坐到对面,然后缓缓的说:“那你说就说说吧,我想听听。”

  这些对话都太无厘头了,毫无逻辑可言就像两个神经病说各自内心的哲理一样,外人看来不可理喻,但其实我和他都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都能很好的理解对方的思想。并且去回答。

  那么就拨回到从我决定离开说起——

  我依然还记得,那时北方的小县城很热,浮躁在每个人的心头上翻涌着,可是我怎么都忘不了院长和我说的那些话,就像冰渣子让人心凉。

  “唐槐,你要明白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院里收纳太多孤儿。。。。。已经经费负担不起了,你知道,上级给来的钱都是逐渐逐渐的在回缩。。。。。”

  我一直都记得院长对我说的话,其实我并没有怎么要去责怪她,在我们那个寒冷的北方小县城里,贪腐之风弥漫四周,伴随着种种的恶心直直地压在人们的胸口,政府领导拨下来的资金,在层层过滤下变得越来越薄——院长说,我已经满18岁了,也该是自己去外面拼搏了。我明白这当中的道理,这间孤儿院能少张嘴最好了,我真心觉得弃养的那些人都应该拖去浸猪笼的,当初图痛快,生下来就抛弃。所以就这么压迫这间小小的孤儿院,那么现在他已近快撑不下去了,强盗盗取了食物来源,可是上帝给的羊羔也快吃完了。。。。。。。被收留的孩子越来越多,能怎么办呢?

  【——那么就要开始排除一些人了。】

  那时自己,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县城里,整天想着怎么去逃离这座让我倍感恶心的城市,我并不生在这里,我是院长出差在离小县城几十公里的市里,在一棵槐树下抱回来的,她说我那时已经是发着高烧,小嘴唇发紫也哭不出声。。。。。每次听到她用沙哑的声音细细道来我的身世的时候,我总是烦躁的打断或者走开,因为这些,都是我极力不想面对的,但是它已经烙在我的身上,丑陋的疤痕扭曲地显现两个字:孤儿。

  心高气傲的自己只是毫不在乎的挠了挠那一头短发——那是我叫理发店的老板剪的,同学们都说我剪着这发型好像流氓头。我尽量不冷不热的回答:“没事,我走就是了。”那一刻听到院长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眼神也缓缓地温润起来,我想大抵是她心中的石头放下来了吧,可是我却被这种举动弄得浑身都不自在,院长也是缓缓地拍拍我的肩膀说‘在外要好好保重自己’‘要注意保重’之类的客套话。我漫不经心的嗯嗯啊啊,然后抽走压在杯子上的一笔资金——只是补偿或者说饯别?我更不知道的是,那些是院长省下来的的钱,她毕竟还是担心我的,只可惜以前的没心没肺,将这份心划到——这是欠我的。

  【谁欠谁?】

  那时候的自己,受不了虚假,受不了社会,受不了两面三刀。。。。。就这么停留在自己愚蠢的对社会的认识观,心里总是想着:‘只要走出小镇到上海,一切都会有所改变的!——恰恰不知自己就像冬天里逃出温暖树洞的松鼠一般,只是内心叛逆的认为自己已经摆脱了束缚获得自由,不知自己早已深陷危机,等到发觉的时候,也只是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那之后,我很迅速的收拾好行李,在那晚走出了我生活了17年的孤儿院——其实我本来也留不了那么久的,也是院长的不舍。而我却把这种优待看作是一种变相的囚禁,我困在里面,无人知晓。然而现在,我买好开往上海的火车票的时候,内心里确实有一阵逃脱的喜悦。

  火车的轰轰声,我被驶向远方。庆幸自己能褪去那块丑陋的皮。能够成为上流社会的一份子,却也没有怎么想过自己远方的路会有再怎么艰辛。沉沦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直到后来我才发觉自己从决定离开就有多么愚蠢,那种让人愚蠢的少女情怀以及言情小说为我构建了一个美好的幻想空间,但其实它是脆弱的以及不堪一击,这些都是我来到上海后才发现的。

  后来有一次看到一个叫郭敬明写的一本叫《小时代》的书,那是完全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态去看的,可是总是容易被吸进去,他笔下的人物在上海这个繁华之都上演着爱恨别离,我记得他是这么描述上海的——

  ‘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涌入这个飞快旋转的城市——带着他们的宏伟蓝图,或者肥皂泡的白日梦想;每一天,也有无数人离开这个生硬冷漠的摩天大楼组成的森林——留下他们的眼泪。每一年上海的冬天都像没有尽头,持续切割着人的皮肤、瞳孔、心。苍白而混沌的颜色,像是死神吐出来的气息。冬天里的上海是最最绝望的一座城市,人们终于能够感受到,比他们内心还要冰冷的东西了。’

  就像那时迷恋都市的繁华而不知背后的阴暗面的我一样。我来到上海后,随着那笔院长给我的钱在逐渐变少,我意识到‘工作’的重要性。我干脆不住旅馆了,直接睡在公园的长凳上,有次还被巡警拉着说我是不是流浪人员,也有时夜晚突然下雨,只能仓皇的逃离。。。。。我每天行走在人头涌涌的人流里,口干舌燥的根据报纸上招聘启示找工作。可是总是被拒绝了,因为我的高中没读完,仅仅只有一纸初中毕业证。我总是很晚敢走到公园的长凳上呼呼大睡。。。。。。但其实我一个人也很怕的。风很冷,我却对此无奈。只能抖抖肩抱紧背包,瑟瑟的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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