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5点钟,手机响了。蒲珍妮忙接听。“喂。你好!”习惯性地用普通话汉语说。
“姐姐。准备好了吗?”传来杰瑞温柔的声音,他好像忘了先前的不愉快。
“好了。”蒲珍妮放下手机,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准备的钱,还是还了杰瑞的钱,心里就不会再有负担。美国这样恐怖,我回去绝不再来了。
背着自己的包包,蒲珍妮下楼。喝!杰瑞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辆崭亮的银色跑车边,一身整齐的三件套,很正式地来请自己吃饭。
蒲珍妮看一眼自己,洗地发白低腰牛仔裤,红色的衬衣,好像太随便点。
马上先赔上个笑脸。“嗨!杰瑞。”
“上车。”杰瑞一点也不在意蒲珍妮的穿着,礼貌地打开车门。
“谢谢!”蒲珍妮坐进车里,拉好安全带。
看着驾车流畅的杰瑞。“我们不要去太好的餐厅,随便吃顿饭就行了。”
“好!去我的小店里吃顿便饭。”杰瑞从善如流。
蒲珍妮笑眯眯地说:“对呀,这才比较实惠。”
杰瑞看她一眼,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杰瑞牵着蒲珍妮的手,踏进他的“小店”。蒲珍妮感到自己真不会走路了,老天,这家装修典雅大方温馨的法国餐厅,吃顿饭也许自己的钱包就空了,他竟然没有放一个客人进来,独自招待自己。
“杰,杰瑞。”蒲珍妮的手抓着自己可怜的钱包,说话也结巴了。
“姐姐。想吃什么?随意点。”杰瑞微笑递上菜单。
蒲珍妮摇摇头。“我不懂。也没来过这么高级的餐厅。你自己看吧!”蒲珍妮感到浑身别扭,坐立不安。
杰瑞微笑一下,把菜单放到一边,对旁边的经理说了一句鸟语,经理躬身退去。
蒲珍妮心里在犹豫,要不要把钱还给杰瑞,他看起来真不是一般的有钱,这点钱对于他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我像一座山重。背负着这么重的债务,我会活得很累。
“杰瑞。我们两个占用这么大的餐厅,好像太浪费。还是继续做生意吧?这一晚会少很多收入。”蒲珍妮看那么多人为自己服务,感到罪恶深重。
“一个月关门,有什么关系。”杰瑞自己动手,为蒲珍妮倒一杯花茶。
“你原来是开餐厅的?可是,你怎么也不会做饭?”蒲珍妮感到很奇怪。
“餐厅老板不一定会做饭。我现在很想念你煮的方便面,那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食物。”杰瑞一脸的向往。
蒲珍妮脸一下红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怎么会失忆?”
“我每到太阳月亮地球和冥王星成一线,就会失忆一个月。我和你在圣殿分手,回到家的凌晨三点钟就失忆了。你在超市捡到我时,我已经流浪了几天。姐姐。你是位天使。”杰瑞想起自己受的种种苦难,更觉蒲珍妮的善良可爱。
“我,我对你也不好,还差点抛弃你。”蒲珍妮现在想起来,当初应该给杰瑞吃好点,对他的态度也应好点。
“你骂得很凶,但你还是宁愿饿自己,把自己的饭给我吃。你那么节俭,还是带我去迪士尼玩。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里没有温暖,只有相互的利用,冷冰冰的金钱交易。你是我第一个遇到真心对我好,不求回报的人。”杰瑞的眼睛湿润。
“谁说的,我是因为,你平白送我那么多钱,良心不安才收留你。看见你吃那么多,早后悔死了。”蒲珍妮别扭地辩解。
“我知道。姐姐。”杰瑞微笑看着她,这个傻丫头。
“杰瑞。不准叫我姐姐。叫我的名字,叫姐姐会把我叫老的。”蒲珍妮忍不住提高声音。被一个明明比自己大很多,成熟稳重的社会精英叫姐姐,很丢脸耶。
“珍妮。”杰瑞听话地叫她名字。
“啊?”蒲珍妮看着他,微张开嘴巴,傻傻地看着面前的美男子。
食不知味地吃过法国大餐,拿起餐巾擦嘴时,蒲珍妮把准备的钱推到杰瑞面前。
“杰瑞。这是你给我的钱,还给你。”蒲珍妮最后还是决定,把包袱丢掉。
“你有钱?哪来的钱?”杰瑞看看钞票,盯着蒲珍妮的眼睛问。
“我碰巧救了一个人,他给了医药费。”蒲珍妮实话实说,她不想对眼前的人撒谎。
“珍妮。不是你,我现在还没清醒,就当这是我的诊金。”杰瑞把钱推回来。
“不不不!我帮你治病,是因为……因为……这钱,我不能收。我不会再来美国了,过两天,我就要回家。”蒲珍妮慌忙站起身,没有碰钞票。
“你要走?你不读书吗?”杰瑞手一晃,桌上的钞票不见了。
“我当然要读书,是回原来的学校继续读书。谢谢你!让我当一回公主。”蒲珍妮对杰瑞一笑,看他收了钞票,感到身心轻松,长出口气。
“我希望你留下读书,学校的事,我安排。”杰瑞带她向外走。
“我的家在中国。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蒲珍妮笑笑。
蒲珍妮躺在床上,手摸着十字架。“这个银十字架会值钱吗?我是不是应该去珠宝行问问,如果值钱,就把它卖了。我在毫不知道美国的父母亲存在,活得快乐无忧无虑,知道他们存在后,得到的除了伤心就是麻烦。这是与他们仅有的一丝联系,我留作它不如卖点钱实惠。”
蒲珍妮起床,打开自己的放钱小包包,还是钱有安全感,幻想着明天可以可以增加一倍的数量。
第二天,蒲珍妮四处地逛街,还胡乱坐公交车,寻找大的珠宝行。
终于看到一家有规模的珠宝行,蒲珍妮走进去,理直气壮地把项链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到柜台上,用英语和经理讲价钱,最后用英语说:“请看,这是一条很古老的项链,你看它的做工和花纹,更可贵地是,它的背后这么大一颗钻石。这是圣殿的圣物。”
经理比她还年轻,病态白皙的脸上是一对金鱼眼,头顶一片荒芜,他很聪明地留了光头。他拿起项链,翻转十字架,看着钻石冷冷地开口。“10万。”
“美元?”蒲珍妮吃惊地问。
“对,美元。”他的眼睛没抬,死死地盯着钻石。
“成交。我要现金。”蒲珍妮心花怒放笑逐颜开,比预想的要值钱,好佩服自己的英明决策。
蒲珍妮开心地走出珠宝行,我来美国还是值得的,一下变成了小富婆。回家后,我先到学校报到,等放假回家,把外公外婆和爸爸妈妈的坟好好地休整一番,要不然,把旧墓碑全换成大理石墓碑好啦。
外婆,我知道您还是爱我的。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保佑我平安地回到家!这儿没我的位子,也没我的亲人,你们才是我的亲人,才是我的家。
坐上公车,往住处赶。电话响,蒲珍妮找出电话,还是用汉语打招呼。“你好!”
“珍妮。晚上一起吃饭。”还是杰瑞的声音。
“对不起!我今天没时间。”蒲珍妮现在还在兴奋中,只想回家关起门好好地数数自己钞票。
“有约会?”
“没有。明天我陪你吃饭,不要去饭店,我们去吃肯德基。”蒲珍妮笑嘻嘻地问:“可以吗?”
“可以。明天见!”
“奇怪。这家伙找不到人陪吃饭吗?又来找我。”蒲珍妮一头云雾地咕哝,收好电话,下了公车往住的公寓方向走。
嗯。不对,这些家伙不怀好意。蒲珍妮警觉身后20米处,不急不慢步行地8个洋毛子在盯梢自己。
她看到路边的座椅没有人坐,就坐下,低头取下肩上的包,佯装找东西,眼角戒备地留意走近的大汉。
他们大大方方地把蒲珍妮围住,一个人伸出毛绒绒的巨掌到蒲珍妮面前,用英文说:“把10万美元拿出来。”
“好啊!”蒲珍妮慢慢地抬起头,妩媚地对他甜甜地笑了。
蒲珍妮合作地把装钱的小袋子,从包里取出来,甜甜地微笑放到大汉手里。
他们先是一怔,和计划地出入太大。大汉打开袋子,查看够不够数。
蒲珍妮的眼睛缓缓地在8位的脸上巡视,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慢慢地喝。
“你看好,是连号的,我还没有用一张。”蒲珍妮娇笑地站起身,想走。
“这小妞还不错,陪老子快乐快乐。”那人的眼睛露出淫秽的光点,手伸向蒲珍妮的胸前。
蒲珍妮身影一晃,闪过猪爪,她坐回到椅子上,看到有两位中年白人男人傍边走过来,大声地用英文呼救。“救救我。救救我。叔叔救救我,先生救命。”
对方吝啬地连一眼也不看她,脚步加快走过去。
“本帅哥陪你,还敢叫。要叫等会到床上再叫。”其他的人哈哈大笑,他们的眼神让蒲珍妮胸腔一阵翻涌,差一点吐出来。
她暗暗地咬牙,脸上还是惊慌的神色,却猛地喝一大口水。
两个金发男人弯腰要抓起蒲珍妮,其他的人准备走路,等着要回去庆贺。
看着要靠近的脸,嗅见一股呛鼻的狐臊味,蒲珍妮的眼睛露出一丝狠色,嘴里飞出十几道银芒。
时间似乎停止了,只见八个神情怪异,姿态不同的人定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