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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兄长之德

小说: 笑傲人生 作者: guygao 字数:10292

  自我从上海回来的第十天上午,威廉派了一个领事馆的秘书来到嘉兴找我,同时查理德也一同到达。

  查理德收到布朗的电报后,没有犹豫,立即辞了工作,搭乘一艘商船到了日本。又从日本转船到了上海,一刻也没有停留。刚好美国领事馆也为我办好了文件和手续,于是一同来到嘉兴。我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吃过中午饭,我让布朗带查理德去客栈休息一下,顺便把这里的情况介绍给查理德。领馆的秘书向我介绍了他们办理登记的经过。美国驻大清公使希敏先生在收到美国国务卿的电报后,立即与威廉进行沟通,并很快准备好文件,来见当时大清主管对外事物的北洋大臣李鸿章。李鸿章看过材料以后,没有立即答复。想拖几天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可希敏更绝,坐在李鸿章的办公室就是不走,说一直要等到答复为止。李鸿章无奈,又不敢得罪希敏,只得找户部调查平湖的资料,资料显示,平糊地区只是个乱石滩,住着几百户人家也都是贫穷的渔民,拿着资料去见两宫太后慈安和慈禧。俩太后一方面不敢得罪洋人,一方面又觉得无非是个穷地方,借给美国人也无所谓。对于合资企业,她们不懂,只以为象租界地一样,于是便答应了。李鸿章则认为,把这块地交给美国人经营,对这里的经济有太大的好处,于是也没想太多,便痛快地答应了希敏。在给地方官府的文件中强调,在平湖的地区25公里长的地区以内,由合资企业——天麟集团负责,(没错,我要办的就是个集团公司),对当地的驻户,也由天麟集团负责安排,这片区域内由天麟集团管理,地方官府不得擅自入内。(这一点是我特别强调的)。不得干扰天麟集团的正常经营等等。最后是租金,每年3万两白银。这一切基本符合我的计划和要求,随后,我写了两封信。一封给美国驻华公使希敏先生,对他们的支持表示十分感谢,另一封写给上海美国领馆领事威廉,同样谢谢他的帮助,又让人准备了一些礼物交给领馆的秘书,请他带给威廉夫妇。

  送走领馆的秘书,我又赶到了客栈,来见查理德。布朗已带查理德参观了水泥生产厂,又把我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查理德。当我来到客栈时,查理德正看着我的计划发呆。我等了一会儿,查理德回过神来,我开始为他一一解释。这个计划目前只有布朗和查理德知道,这是一个庞大的现代企业和都市的计划,包括了重工业、轻工业、纺织、化工等所有的项目。这个计划对当时的大清朝人来讲,无疑是天方夜谭,如果让他们知道,一定会认为我是疯子。可布朗和查理德不同,因为当时的美国科学已比较发达,还有美国人的思维是喜欢超前性的,可就是这样,布朗和查理德在第一次看到我的计划时,也都表现出震惊。因为我的超前性已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更让他们惊奇的是这计划里的许多发明,为此,我还绘制了一百多张草图给查理德,查理德一边看图纸,一边向我询问,我详尽地解释给他,查理德是学机械的,对许多问题一点就透,到最后查理德看着这一项项的发明,已从震惊转向了兴奋,甚至有点亢奋。其实,我交给理查德的一些项目,都是简单可行的,也是他能理解的,有许多高科技的东西,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些事,只能我一个人知道。发明有时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就没有什么神秘的,但是,由这些发明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可能是不可估量的。查理德当然明白这一点。

  最后,是关于天麟集团美国公司的体制问题。我采用股份制,由集团投资,所有我的发明都归集团所有,经营由查理德全面负责,并给予查理德30%的股份。对于我这个决定,查理德和布朗再一次震惊。我的解释是;“理查德,当你决定加入天麟集团开始,就要为这个事业付出你的全部精力,钱不能代表什么,这只能是一种回报,美国公司是天麟集团走向世界的基柱,它的责任和义务都需要你担当起来,所以,我决定给你30%的股份,是应该的,是值得的”!理查德有些激动地握着我的手,“天麟啊,不,应该叫您总裁,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接下来,我拿出从上海新买的英文打字机,让布朗打份合约,布朗的打字速度比老牛还慢,气得我只好推他到一边站着,我亲自打字,合约,公司章程,两封申请信,半个小时被我全部搞定。从我打字开始,查理德和布朗的嘴就没合上过,瞪着眼睛一直看着我打字。我看看他们的表情,伸手帮他们托起下巴。“二位,小心下巴掉在地上”!两人又感慨一番,我懒得听,叫他们过来在文件上一一签字,最后盖上天麟集团的公章,把正本交给查理德,我留好副本。这时也到了晚上9点多,我们都饿了。我叫客栈的伙计去给我们弄些酒菜,就在布朗的房里一边吃一边聊,谈的是水泥销售问题。

  水泥是天麟集团第一个外销产品,我对它的把握便是标号远远高于当时各国生产的水泥。而且产量也是其它国家无法比拟的。对水泥的销售我做了两手准备。先让查理德在美国销售,主要是针对美国军方。因为水泥是战备物质,军方不可能不重视。如果销售不成,我计划在上海和美国同时展开民用销售。我相信这种建筑材料一旦上市,效果会空前的好。但是对于和美国军方的洽谈,我对查理德不太放心,因为查理德对于政治懂得太少。所以,我不得不仔细地为离查德讲解一番。与美国军方的洽谈,必须把境界提高到全球的战略角度,要让美国军方知道,如果这种水泥流到大清或其它国家,对美军方是一种潜在的危险。至于民用方面,如果美国军方能大量购买我们的水泥,那么,我集团在未来十年内,所提供的民用水泥将低下200号的标准。而且,目前我们生产的水泥被我定性为600号,用于民用方面也是一种浪费。所有要洽谈的细节,我都讲给查理德,查理德对我说的一切深以为然,许多关键性问题,他都拿出笔和纸记录下来。吃完饭已经很晚了,我让人给查理德烧了热水放在他的房里,让他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休息。

  第二天早晨,陪查理德吃过早餐,我送他去上海。水泥样品带了两种,400号和600号各50斤。又给他准备了许多食物。一路上,我们俩又对许多事情交流了一番。上午10时到了上海,我先到汇丰银行,给查理德办了两万美国的汇票,然后一起见了威廉夫妇,在威廉的帮助下,联系了一艘当天下午离港的美国商船。我送查理德到码头,分手之时我觉得让查理德就这样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有些过意不去,再次向查理德表示我的歉意,查理德说;“没关系,总裁不必介意,套用咱集团的宗旨,‘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公司刚起步,现在不是游玩的时候,等三、五年后,集团建好了,我会每年到中国来度假的”。最后,我又嘱咐查理德;“查理德,在美国加州地区,有许多华人生活在那里,我希望你能善待他们,有可能的话,尽量给他们一些帮助”。查理德握住我的手“总裁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送走了查理德,我又去了德国商行,向他们订购牛皮纸袋,用来包装水泥,我给了他们标准尺寸,又精心注明了商标的印刷,采用中英文,包括净重,标号等,又买了二十个手动封口机和标准线绳。牛皮纸袋的数量,我暂定2千万个,商行的经理吓了一跳,我告诉他,以后可能量还要大。经理对我大献殷勤,交完订金,我便往回赶。中午饭,我和老马在车上边走边吃。下午两点多,我们回到了嘉兴。我立即找来石头、柱子和高冲,向他们布置任务;“柱子、老冲马上招集人手,扩大水泥的生产,每个月的产量必须超过10万吨。现在刚秋收完,湖州、海宁等地都有许多劳工,派人下去。另外,新招的人员,一律年底一次性结算,免得石头这边没钱支付。石头,过几天官府会有一个文件下来,你准备3万两银票到县衙交了,把文件取回来”。“什么文件”?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天麟集团的事,让他们先不要多问,眼下最重要的是生产水泥。三个人一听,从上海县到海宁一带50多里都是我们的地盘,一个个张大嘴巴,愣了半天。我接着说;“水泥厂,从最北面开始向南推进,海滩以内的石头都给我清理出来。老冲你通知山西货栈,从现在开始,焦炭、煤,大量进货,每种在年底前要100万吨。另外,布朗是天麟集团的一份子,没有他,我也办不成。所以,你们要与他处好关系,如果有人找麻烦让他出头,不管我在不在都一样,你们记住。好了,马上行动”!大家各自开始工作。

  我赶到市场,叫人把老侯、老哈找来。我给他们一个新的任务,在市场后面盖十趟玻璃房,长60米,宽15米,一律面南背北,我开始给他们画图,从地基到屋顶的安装,详详细细,直到二人都明白了。老哈问这房子干啥用,我告诉他们等着看,甭问。老哈又告诉我新房再有两天就完工了。我又跑到卢姨家,求卢姨帮忙,买些丫鬟、老妈子。这个时期,丫鬟等佣人都是买的。我算了一下,丫鬟要16个,老妈子主要是会做饭的,会做南方、北方、广东、四川等菜的厨子各一个,小厮要6个,再加一个园丁。最好是夫妻俩都在我家做工。卢姨马上答应了,等我忙完这一切,回到家里已是晚上9点了。高冲、柱子和石头也刚刚回来。大家一起吃晚饭,我告诉老娘,安排一下搬家的事,明天去卢姨家看看买来的丫鬟、仆人合不合格,又让高冲和柱子尽可能把生产安排三班作业,昼夜进行。吃完饭,我回到自己的屋里,灵儿跟了进来,问我许多她学习中不懂的问题,我耐心地给她讲了半天,眼看到了晚上十一点,我好说歹说才把灵儿哄去睡觉。老娘为我沏了一壶茶,知道我又要开夜车。这些日子,每天晚上,我都在做同一件事,就是编写教材,从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各科各类,参照外国的教科书,从数理化到医学等,又是翻译,又是编写。我知道,如果企业想发展,没有人才是不行的。我周围这些人,虽然都很努力,但陈旧的传统思想观念束缚了他们。未来能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我心理对他们一点把握也没有。这就是我急于要培养人才的主要原因。

  三天后,在老娘的安排下我们搬了家。由于各房的安排,我提前就带老娘来看过,所以,家搬的非常顺利。石头、柱子、高冲都安排了丫鬟去伺候。老娘给我也要安排两个丫鬟来伺侯,被我拒绝了。我把老娘叫到我的书房,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成立天麟集团的事。之后,我提出几个理由;第一、我十天有九天不在家,丫鬟在这只是浪费。第二、我写的许多东西,在时机未到之前,不能被外人知道,所以,我的书房不能随便让人进入,第三、高天麟以前的名声不好,一旦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去,对我这个天麟集团总裁身份,极为不利。最后,我诚恳地对老娘说;“娘,您知道,从前我已经浪费了十七年的时光,我现在只有加倍的努力学习和工作,才能找回过去的损失,我要再用十七年的时间把自己浪费的时间补回来。所以,我没有精力去关注一些闲事。自立是我第一件要做的事,请娘理解”!老娘看来我半天,眼睛有些湿润;“天麟,娘知道,你做的一切娘都看在眼里,娘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不过,你别太累着,当心累坏了身体。你这屋,以后娘亲自帮你清理,不会让闲杂人进来。老马和你住一个院里也方便,就这么定了”。这件事我后来知道,由于高天麟从前的人品,许多人对我这个少爷都想敬而远之。丫鬟中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一些快嘴的人早把我泼皮无赖的人品宣传的人人皆知,所以,众丫鬟都担心被分到我这里,得知我不用丫鬟后,众人都松了口气。

  我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我的房间。我的小院是四间正房,三间厢房。三间厢房给马老汉住,中间开门,有炉灶、有锅,老马住北面,南屋空着。我的四间正房,是从西面第二间开门,向东三间是通房,北面是一个长12米,高2米的书架,东侧是长3米,高2米的书架,南侧全是窗户,采光很好,中间放一张大的写字台,这也是我设计,让老候帮忙做的,靠门口有一张茶几,两个椅子。西屋是卧室,南面一铺炕,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大衣柜,门口是一个三角衣架。当然,大衣柜和衣架,每个住房都有,包括座钟。书,我很快分好类,全部摆在书架上,让老马帮我裁了一大摞纸,放在写字台上,我现在已不用鹅毛写字了,因为我在上海买到了德国产的蘸水钢笔,我买了十几枝,又买了红、蓝、黑等颜色的墨水。不过,柱子给我做的笔筒和竹杯,我还是比较喜欢的。所以,仍然摆在我的写字台上。之后,我又飞快赶到工地,看老哈他们施工,又去水泥加工地看了一下,然后,叫上几个人去收甘蔗。

  首先,我让人从南边点火,烧掉甘蔗的叶子,然后把甘蔗砍下来,送到我家老房子那边,再把甘蔗砍成小段,用碾子碾压,收集糖汁,再把糖汁放在一个干燥窑里干燥,出来后是个硬块,用木锤子砸成细末,糖便制成了。可惜颜色不怎么样,有点黄了吧唧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就这样除了留下明年要种的甘蔗种外,其余的都被我做成了糖(准确的讲是糖粉)。装了两大缸还多。

  我的小牧场那边,已经有了一千多头牛,三千头羊,和一千多匹马,这些都是山西客栈帮我买的。而且我又托赵老板帮我从内蒙请了一家六口人来这里帮我打理这些牛羊。蒙古人哈桑一家原生活在内蒙巴林左旗,哈桑夫妻有40多岁,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在内蒙一直为别人放牧,去年赶上内蒙大雪,死了许多牛羊,哈桑一家生活的就更加窘迫。后来山西去内蒙贩货的队伍,路过哈桑家,就把他们介绍到我这里。哈桑一家来到嘉兴后,感觉如同上了天堂。第一次洗热水澡、第一次用香皂等等,所有的一切让他们一家都感到惊奇,我告诉高冲,给哈桑一家每人每月十两银子的工钱,就连他们十四岁的女儿也不例外,这让哈桑一家人很感动。每次见我都双手合十向我行礼,我这里已经有三百多头奶牛,每天也产奶不少,自从有了牛奶后,我让灵儿每天必须喝上一杯的牛奶,其余的牛奶让哈桑做成奶油、奶酪,存在了库里。当然我家的餐桌上,也有了这些奶制品。李霸在杭州终于开业了,我让石头和布朗去了一趟,主要是让布朗去官府注册,杭州的饭店起名为“天麟集团杭州大酒楼”,这样如果有什么问题,在集团旗下的企业,我们就不用怕官府。布朗现在很忙,我给了他两个课题,让他去做实验,一个是木纤维的提取,另一个是从鸦片中提炼吗啡。布朗对鸦片很反感,可当我介绍了吗啡的药用价值后,他愉快地投入了工作。每天上午,不朗在自己的住处做实验,下午,跟着我或石头到处转悠,主要是为了学习汉语。现在布朗已经基本可以与人交流。这次去杭州,我让他出头请了一些官员,在开业典礼中,用汉语讲几句话,以便杭州大酒楼以后在经营中少些麻烦。而我忙的不亦乐乎,玻璃房已盖好,我雇了十对老夫妻,每对夫妻照管一趟,教他们如何种菜,如何加热保温等等。在房子里,我种了所有种类的蔬菜。又抽出时间做了个压汁机,有了糖以后,我要求全家人每天早晨都要喝一杯牛奶,以前高灵喝的都是加盐的,她抱怨了许多次,这回有了糖,喝起来感觉爽极了。不过,我反复跟大家强调了几次,吃过糖以后必须刷牙、簌口,否则会出现蛀牙。又叫来高灵的丫鬟,教她如何压榨水果汁,我给她做了示范,亲自压了一杯果汁,加一匙糖,搅拌均匀,高灵喝了以后,兴奋的小脸通红,我告诉丫鬟,每天灵儿放学后,都要给她喝一杯。布朗从杭州回来后,十分兴奋,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有了“成就感”,再者现在有了糖,布朗每天喝牛奶,吃黄油、奶酪,虽然没有面包,不过我让厨娘把蒸好的馒头都切成片,吃起来也相当不错。我又教了厨娘如何煎牛排,这样布朗可以经常吃到牛排。

  天麟集团的事在两江地区早就被传得沸沸扬扬。这次布朗去杭州与李霸和石头一起到官府注册,各府衙把布朗当成大爷一样,所到之处都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让布朗实实在在地享受了一把。他们从杭州回来的第二天,吃完早饭后,石头向我作了汇报,讲到布朗的得意处,布朗开始气我;“知道吗,天麟,你是集团的总裁,可我在杭州最受欢迎”!我也逗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长得很帅”!我说;“布朗,中国有项娱乐活动,男女老幼人人都喜欢,那就是看耍猴的,你长了一脑袋黄毛,中国人都认为猴子成精了,不看你才怪”。布朗急了,“不,不,我那叫金发……”。我们几个不理他,大笑而去!布朗和我们早就开玩笑惯了,当然也不会真生气。早晨吃饭的时候,高灵抱怨老娘腌的鸭蛋不是臭的,就是没有蛋黄油,不好吃。我打开两个一看果然如此,便教老娘如何腌咸蛋。让她把蛋先用水洗净,再在白酒里滚一下,随后在精盐里滚上盐,轻轻放入坛子里,一个月后,煮熟保证个个有蛋黄油。老娘马上指挥丫鬟去操作。

  第二天傍晚,天开始阴了起来,吃过晚饭,我便早早回到书房,开始翻译和整理教材,大约八点多钟,天开始打雷,一会儿下起了小雨。雨不大可雷声一直响个不停。大约九点钟,我书房的门开了,高灵走了过来,吓了我一跳,只见高灵穿着睡衣和拖鞋,全身都淋湿了,小脸煞白,眼里还流着泪,“灵儿,怎么了”?我急急问。高灵一边哭一边对我说;“打雷,我害怕,睡不着,小珊和娘都睡了,敲门也不开,我只好找哥哥你来了”。唉!也难怪,自从搬到新家,高灵就住在自己的小院里,由小珊和另一个丫鬟轮流侍侯。其实老娘也是好心,想让她早些自立,可灵儿毕竟还小,以前和娘住在一起还没什么,现在突然让她自己住,这种天气她害怕也是正常的。

  我赶紧把高灵抱到卧室,把湿衣服帮她脱掉,换上我的睡衣,又找来干毛巾帮她把头发檫干,接着打热水帮她洗脸。老马听到我这边有动静,过来问我有什么事,我说;“老马,小姐害怕打雷,跑我这来了,你赶紧去厨房,帮小姐烧杯热牛奶,再沏些茶来。”老马答应一声便去了,我给高灵洗脸、洗手、洗脚,然后放下被子,让她钻进被窝,我又到外面,把炉子点着,加上煤。

  老马端着牛奶回来,我让灵儿喝下,又给她漱了口。炉子一生起来,炕很快就热了。灵儿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我摸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忙完这些,老马也回去休息了。其实也不能怪老娘和丫鬟不开门,他们每天都很累,又要早起,所以一躺下,可能都睡得很沉。高灵一天到晚除了上学,没什么事儿,听到雷声就容易被惊醒。

  高灵到底是个孩子,这会儿身子暖和过来,就恢复了常态,向我抱怨,一会儿说她在学堂学习没意思,一会儿又说老娘每天早晨让他吃煮鸡蛋,吃得她一看见鸡蛋就觉得嘴里有股臭味。接着又问我,她以后能不能来我的书房?为什么娘下令,任何人不许进我的书房?我想了一下,对高灵说;“灵儿,哥的书房不许别人进来,不过你可以来,什么时候都行,但是,哥对你说的话,你必须要记住。哥每天要看书,也要写许多东西,哥写的东西有的可以让外人知道,有的不行。至少在我没有想好以前不行。哥的许多想法,大家目前还不能理解,所以,你要来可以,但我写的东西千万不能外传,也不能让别人看到。书架上的书你随便看,看完后放在写字台上,不用放回去,一旦放错了,哥用的时候就找不到了,这些只要你答应哥,明天一早,我就和娘说给你一把钥匙,你什么时候来都行”。高灵高兴地从炕上蹦了起来;“哥,我答应,我答应,来,拉勾……”。我赶紧跟她拉下勾,让她躺下盖好被。本想让她早点睡觉,可灵儿睡不着,又熊我给她讲故事。我想了想,想起前世在网上看过的一部穿越小说,名子忘记了,于是给高灵讲了起来;“从前有个孩子,名字叫‘范闲’,他的爹是丞相,名字叫‘范键’……”,高灵笑得来回翻滚;“哥,这父子俩的名字也太好玩了,一个‘犯贱’,一个‘犯闲’……”。

  就这样,连讲带哄,直到十一点多,灵儿才睡着。我给她掖好被,轻轻地退了出来,又把卧室的门带上,我继续我的工作,不知过了多久,我也困了,趴在写字台上沉沉睡去。……

  早晨五点多,书房门又开了。原来,马小珊五点起床,收拾完出来,一看灵儿的房门大开,赶紧进去一瞅,高灵不在屋,开始以为她去了厕所,就到厕所去找,没有。小珊叫醒另一个丫鬟,二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位大小姐。赶忙跑到老娘那,老娘已起来,一听之下也有点慌,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于是,风风火火地来到我这里。

  我被他们惊醒,抬头一看他们的表情,就想到是为了灵儿,我一边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一边指指卧室,老娘推开卧室的门一看,高灵在炕上睡的正香,嘴角还挂着笑意。我再把门关上,让老娘做下;“娘,昨晚打雷,灵儿害怕,敲你们几位的门,都没敲开,就哭着跑我这里来了。我看她被雨淋湿了,又怕她感冒,让老马给她烧了杯热奶,就让她在我这睡了”。老娘他们都松了口气。我接着劝老娘;“娘,灵儿太小,让她一个人住不习惯也是正常的,您看以后是不是让小珊陪她一起睡,也免得她自己感到孤单”。老娘叹口气;“天麟,你别太宠着她了,灵儿现在谁的话都不听,顽皮的要命,真拿她没有办法”。我说;“娘,您也别太较真儿了,灵儿不是还小吗”?老娘看看我说;“天麟,灵儿的事娘会安排,以后就让小珊陪她,可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你天天这么累,她又不让你好好睡觉,真是……”。我说;“娘,别担心我,我身强力壮,没有关系”,又回头对小珊;“小珊,你回去把小姐的衣服准备好,7点钟再过来叫醒她,让她穿好再回去,别凉着”。说完,我送老娘他们出来,因为我每天这个时间都要出去锻炼。老马已起床,正在院里打太极拳(是我教他的)看见老娘,过来打招呼,我没有管他们,自己向门外走去。

  老马当然又给老娘讲了一下昨晚的事儿,说我如何给她洗脸、洗手和洗脚,又如何哄她等等……,老娘和两个丫鬟都跟着感动,我来到院外,本想去操场,突然想起灵儿昨晚说不爱吃鸡蛋的事,又反身来到厨房。厨房里的人早就在准备早餐,厨娘们看到我来到厨房,都吓了一跳;“少爷早,有什么事吗”?我说;“今天我做几种鸡蛋,你们仔细学学,大家每天只吃煮鸡蛋,会吃腻的。”我开始做茶叶蛋,先把鸡蛋洗净,用白水煮熟,再用另一个锅把水烧开,加入花椒、大料、生姜、酱油、盐和茶叶(不用好茶)一起煮一会儿,再把煮熟的蛋外壳打破,放入煮好大调料锅里,加少许的糖,煮半个小时,盖好锅停火,让蛋泡在调料汁里。之后,又让厨房准备些西红柿切好,大青椒不能切,用手掰成小块。告诉他们我7点钟过来做菜,随后,跑到操场去锻炼去了。石头、柱子和布朗早就在锻炼,现在队伍里又多了几个人,哈桑的三个儿子早就过来跟我们一起跑步、打拳,陈老大哥仨也过来参加,就这样,每天早晨,十多个人在操场跑步半个小时。打拳的事,我让柱子去教了。今天我到的时候,他们已跑完步,正在练拳,我跑到7点,便结束了锻炼,回到书房,老马给我打来热水,并告诉我灵儿刚走。我洗漱完立即跑到厨房,厨娘们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我让他们点上两个灶,开始打鸡蛋,一边做一边给他们讲解,生蛋打开的时候,一定要加点醋这样炒出来的蛋会非常嫩,先做了青椒炒鸡蛋,又做个番茄炒蛋,最后是煎蛋,特别为布朗煎了四个美式的煎蛋,做好后与厨娘一起端上餐桌。灵儿早做在餐桌旁,看见我从厨房出来;“哥,这些是你做的”?我对她笑笑;“是啊,我怕灵儿不爱吃鸡蛋了,所以,今天教厨房几种鸡蛋的做法,以后你就可以换着样吃了”。

  灵儿显得很开心,我开始给她一一介绍,这个叫茶叶蛋,“茶叶蛋”?大家都问,我介绍了茶叶蛋的做法,又剥开一个,让灵儿尝尝,灵儿吃了说;“太好吃了”,接下来又给她尝了两种炒蛋和煎蛋。布朗看到煎蛋,极其兴奋,所谓美式煎蛋,就是外焦里嫩,蛋清要煎熟,而蛋黄是生的,吃的时候,洒上些精盐既可。中国人对这个吃法都不太习惯。最后老娘和灵儿还有刘娘都喜欢上了番茄炒蛋,直埋怨我为什么不早做给他们。我告诉他们,做这道菜必须有糖才行,以前没有糖,当然没法做,说到糖,我再一次要求他们,吃完饭必须漱口。这顿早饭,大家都吃得高兴,布朗竟对高灵作揖;“大小姐,希望你每天都对你哥哥抱怨几次,这样我们就有好东西吃了”。大家一阵大笑。

  灵儿吃完饭要去上学,我想起答应她的事,对老娘说;“娘,我已答应灵儿可以在我的书房看书,注意事项我都告诉她了,您给她一把钥匙,她想什么时候去都行。另外,小珊,如果我不在家,小姐要睡在我那里,你陪着她,但记住一定要把炕烧热了。这个季节睡凉炕会做病的”。老娘无奈地答应了,小珊则高兴地点点头。高灵去上学了,临走时冲老娘做了个鬼脸。

  说到烧炕,我突然想起煤气中毒的问题;“另外,我和大家说一下,咱家每个院都安上了炉子,今年冬天取暖要靠煤。这煤虽然好烧,但它会产生一种有毒的气体。人吸了以后就会昏迷直到死亡,所以,全府上下每个人都要小心,睡觉前一定要检查卧室里是否有煤气味,如果有一定要打开门窗把它放净,全府的卧室我让老哈他们都安排了排气窗,睡觉前一定要打开。娘,这件事千万马乎不得”。娘郑重地答应了。布朗不懂什么叫“煤气”,我告诉他,就是一氧化碳,布朗点点头。

  我接着问高冲;“老冲,我一直没时间问一下养殖场的情况,听说鸡蛋很多是吗”?高冲说;“少爷,现在鸡蛋每天除去各食堂和家里的用度之外,要剩下一、二千个”。“老冲,你通知一下烧烤城的厨师,让他们到家里来跟厨房学一学做茶叶蛋。茶叶不需要好的,咱家以前剩的茶都拿出来,茶叶蛋不怕煮,时间越长味道越好,而且,吃起来又顶饿,又好吃,让他们把剩下的鸡蛋都做成茶叶蛋。只要够成本就卖,这样会方便很多人。冬天到了,家里别忘了多储备一些,这件事马上安排。另外,老冲你一会去趟哈桑家,一件事是牛羊皮子,这些日子杀了不少牛羊。我让哈桑把皮子都熟好,他家地方小,放不了多少,你找个库房,让哈桑以后把皮子都送到库房,这些皮子必须保管好,以后有用。另一件事,你让哈桑老婆到咱家的厨房来学学做菜,特别是做鸡蛋,你看看他们家,除了会吃煮鸡蛋,什么也不会做。我听哈桑的儿子说他竟然一次吃了二十几个鸡蛋,我不是心疼这鸡蛋,我是担心他们一家人,这样吃下去,会吃出病来”。听我说完,全家人大笑不止。

  我照顾灵儿的事,在家里很快传开了。丫鬟们开始埋怨几个曾说我坏话的人,竟然有几个丫鬟跑到老娘那里,主动提出要做我的丫鬟,老娘都拒绝了。一个上午,嘉兴城便传开了。年轻的女孩子都嫉妒高灵有这么个好哥哥。高灵的老师李夫子听说后,竟然给学生留了个作业题“兄长之德”。一时间传得是沸沸扬扬。甚至有人竟提出,宁可得罪高天麟,千万别得罪高灵。因为这位兄长对妹妹的爱,超过他自己。总之,这件事成了嘉兴城的八卦新闻,而我一直在忙碌中,根本没有心思去搭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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