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投稿

26.交换监考

小说: 扬麻河的经典 作者: 上将军 字数:4178

  26.交换监考

  昨夜思考下一部写作计划,打算改变目前平铺直叙的格调,设置一点儿悬念,增加一点儿爱情等调味料,构思上下一点儿功夫,初步定名为《小镇惊鸿》,使用第三人称,看是不是更好一些。

  目前似乎已经进入写作状态,不再犹豫不决,不再觉得十分困难,不再由于炒股而难以忘怀,半途而废似乎已经过去。相信下一部会写得精彩一些。

  本部打算写15万字左右,目前完成大概一半,主题就是目前每篇渗透的友谊,人与人之间纯真的感情。

  好了,还是进入写作状态吧。

  那天夜里,看见吴爱婷和黎著红肩并肩走出大门,想到到了公路上,吴爱婷会坐上黎著红骑着的自行车,吴爱婷挨着黎著红的后背,说不定趁势搂住黎著红的腰……我心底突然蹦出一句诗来:

  “忍看花被人摘去!”

  又想出一句:

  “难受如何说得出!”

  那是一个不眠之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筒着袖子在校园里散步,严霜打白了衰草,脚指尖冻得刺痛,我跑起来,不行,我要到公路上去跑!

  是不是要迎接吴爱婷,看黎著红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不知道,跑了多远?看看石碑,已经离斗湖堤只有三公里了,于是,又跑回来,继续到操场跑,看见周老师在给班上窗户钉塑料薄膜。我走过去,帮助周老师递钉子。

  看看自己的教室窗户,破烂得更加厉害,我问周老师:

  “您在哪里弄的薄膜和钉子锤子?”

  “我家里原来就有一点儿薄膜没有用完,钉子也是现存的,就顺便拿过来。听天气预报说,今天变天,有五级大风。你也准备吧,很冷的,就是不为学生考虑,老师们上课也够冷的。”

  看着周老师想得那么周到,十分钦佩,还是询问她:

  “是不是找王会计领这些东西?”

  周老师做了肯定答复,我回到寝室,刚好黎著红驮着吴爱婷回来,黎著红满脸红光,十分兴奋,我真想问他,吴爱婷和他怎么了,但是,说不出口,只好问他:

  “吴爱婷家住在哪儿?”

  黎著红坐在床沿上,头发上还有汽水,从发梢往下滴,他用毛巾揩了揩,说:

  “我开始以为蛮远,搞半天就在我们家附近,就是荆江榨房后面。”

  说到荆江榨房,我知道了。那年,李和平听说荆江榨房收稻草,就邀我和他一起拖稻草去卖。我们找队里借了板车,自己找了家里的挑绳,然后把队里分给家里的稻草挑到路边,第二天一早,我们码了高高一板车,用挑绳扎紧。可是,我们拖到安全区堤上时,怎么也拖不上去,于是,我们想了一个办法,在斜坡上斜走,七拐八拐,终于上了堤顶。可就在我们松气的时候,稻草全垮下来。于是,我们在堤顶架好板车,重新码上那些稻草。我们沿着堤顶走大转弯,最后沿着一个斜坡下去,我们拼命操着车把让车尾在地上摩擦,减少下坡的惯性,可是,板车还是太快,下到平地时车翻了,我们只得重新再装。当我们装好,问过路的人荆江榨房在哪里时,那人指一指旁边一个大门,我们一看,门口居然就写着荆江榨房。我们拖进去,别人说:

  “我们已经收满了,以后再来吧。”

  我们顿时傻了眼,还是李和平胆子大,进去和那单位领导讲好话:

  “您们行行好,我们从十几里路远拖过来不容易,让我们拖回去,我们力气都用完了,请你们收下吧,反正你们以后还要收的,不如这次多收点儿,您看我们的稻草,很整齐,又长,收下吧,哪怕便宜一点儿。”

  李和平终于说动了他们,我们卖了十几块钱,高高兴兴回家。

  在荆江榨房,那个榨油厂,那个永远飘香的地方,怪不得吴爱婷有一种香气……

  上午没课,到王会计那儿领薄膜和钉子,居然没有,我踱到隔壁生资门市部,果然有这些东西,五毛多钱就解决了问题,然后乘中午学生休息,叫了郑德斌给我帮忙,让他给我折纸穿钉子,我就直接往窗户上钉,快要钉完的时候,我说:

  “郑德斌,我听吴老师说你的数学有很大进步,她说有一天上课,有一道数学题,很多人做不出来,你站起来一说,大家就明白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郑德斌居然不好意思,说:

  “哪里!那是碰巧!”

  我说:

  “这说明你用心思考了,要不然怎么知道呢?所以,我觉得只要你用一点儿心思,你的成绩就会上来。没有几天就要考试了,希望你复习复习,争取考得比期中好。”

  他跑了,看得出来,我的话对他起了一点儿作用。

  回到办公室,吴爱婷正好在,我把刚才和郑德斌说的话学了一遍,吴爱婷说:

  “章苏宁,真是想不到啊,你还蛮会哄人啊?郑德斌一定会高兴。”

  我说:

  “他最喜欢的老师就是你,所以,你的课他还动脑筋,我的课,他很少进步。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他数学哪怕有了一点儿进步,就会带动语文,当然,英语是空白,没办法。我没有多高的要求,只要他哪怕装模作样搞学习都行,就怕他影响其他同学。”

  吴爱婷说:

  “反正我的课他还好。”

  我问:

  “你在干什么?”

  正要走过去和吴爱婷套近乎,看套不套得出她和黎著红到底怎样了,这时,玉莲抱着她弟弟进来了:

  “苏宁哥,中午还在忙啊?”

  我只好停住脚步,和她搭话:

  “你姑姑呢?”

  玉莲竦了竦小孩,说:

  “早晨出门说是到东风去一下,晚上才回来。你看我,一天到晚就和他说话。”

  她指一指小孩:

  “你看我是不是像疯子一样?只有疯子才会自言自语。我真怕我引小孩引得两年下来,我就变成神经病了!”

  吴爱婷走过来,逗了一下小孩,小孩想要哭,吴爱婷赶紧走开,说:

  “你和我们说话不就行了?”

  黎著红也走进办公室来:

  “你们怎么今天都不回寝室啊?”

  我说:

  “我才把教室窗户用塑料纸钉好了。听说寒潮今天,最迟明天就要来了。”

  吴爱婷搓了搓手说:

  “我看我也要准备了,上一回差点儿就把手冻穿了。去年手冻穿了疼了两个月嘢,遭业死了!章苏宁,你不是说要带红辣椒来煮水洗的吗?有没有?”

  我这才发觉我早就把这事忘记了:

  “多时就忘记了!”

  我们说着走向寝室,黎著红、玉莲也跟着过来,吴爱婷推开自己的房门,我大着胆子说:

  “我们今天到女生房里看看,行不行?”

  我说了女生两个字,吴爱婷居然接受了:

  “欢迎大家光临本小姐房间参观——,请!”

  她做了一个向里面伸展手掌的姿势,黎著红一下子就抢进去了,我和玉莲随后。黎著红坐在吴爱婷的床沿上,向床上看了看说:

  “吴爱婷,你也太不讲究了!被子都不叠,你看你的鞋子,也是甩得东一只西一只……”

  吴爱婷没等黎著红说完,把手一伸,向外一指:

  “黎著红!我没有请你来指教我怎么收拾房间,人家是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一点儿也不给面子,太不友好了!”

  黎著红不说,我还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真的,这么一看,吴爱婷身上美丽的光环顿时暗淡下来。我就想,我是一个不爱收捡的人,如果找一个和我一样不爱收捡的女人,那,屋子里不会堆得乱七八糟?

  倒是玉莲挺会体贴人:

  “小吴姐肯定是太忙,早晨出门忘记了,这一收拾不就行了?”

  玉莲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替吴爱婷把鞋子拿到一起摆整齐,吴爱婷把黎著红拉开,两下就把被子叠好了。

  晚上,詹校长一回来就召开会议,说是我们学校派四人到东风监考,东风派四人到我们学校监考,决定我们这些年轻人去,校长特意叮嘱我们,要谦虚,要搞好同他们的关系,开过年来,东风的初中就并过来了。

  我本来命令自己迟点儿起床,毕竟,被窝里暖和,手脚都不会被冻,但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改不了,早床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很难受,只好起来。

  外面很亮。我站起来朝外面一望,雪真的下下来了。

  我走出大门,看见厚厚的雪盖住了地面,几只小鸟在树丫上叽叽喳喳,把羽毛蓬得很大,似乎很冷。我学着小时候的样子,左脚一步,右脚一步,踏出八字,一连串的八字排在一起,就像是拖拉机开过。望望远处,一个人也没有,不对,遥远的地方有人影在动。

  天这么冷,学生肯定有人要迟到了。我想起刘思佳他们,那么远,又下了雪,不好走,肯定会迟到很久。不过,反正是考试,比平时迟一节课,迟一节课应该就到了。

  我在雪里玩了很久,发觉脚底有湿润的感觉,低头一看,才发觉是母亲做的布鞋,这才赶紧回寝室,在大门外跺干净鞋上面的雪,吴爱婷在房里问:

  “外面是谁呀?是不是下雪了?这么冷!”

  我用很大的声音说:

  “好大的雪!起来呀,很好玩!”

  我回寝室时,觉得这声音不像是自己说的。换了套鞋,我就往厨房跑,那里应该有热气,有火向,厨房嘛。果然如此,我喊了周师傅,坐在灶边替她们加柴火。不久,老师们都来了,我们喝着热热的稀饭,吃着热气腾腾的馒头和包子,宁主任对我们说:

  “年轻人,赶快吃了集合,校长马上就要出发了!”

  校长带着我们步行,踏着雪,每人口里都吐出白白的热气,一排人就是一排热气。我们走到东风小学,他们的考前准备已经做好了。我们四个人被分散安排和他们一起监考,初一初二都是一个班,初三两个班,我被安排和一个女老师一起监初一,那个女老师长得不错,就是形容不出她的特点来,可能一到人海中,我就想不起来了。我问她:

  “谁是章九域?”

  她说: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一个高个子男人进来,拿着一张名单,扬了扬说:

  “第一次交换监考,我们还是点名啊。周玉珍——”

  第一个就点到了我的搭档,她站起来又坐下,对我说:

  “他就是你问的章九域。”

  点完名,章九域把眼睛向屋顶翻了一下白眼,一副傲慢像:

  “老师们,这个安排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老师们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他咳嗽了一下,下面顿时鸦雀无声:

  “平时我们开什么玩笑都可以,今天是考试,来不得半点松懈。我们丑话说在前头,谁没有按要求做到,我就批评谁,到时候不要说我章某人抹脸无情……”

  起身出门我才发现,周玉珍竟然是跛子,一走屁股一歪,右手往后一划,这才显出特点来,让我一生都记住了这个人,当然,更让我记住的是半年后她的所作所为。

  监考很顺利,待遇也好,中午不用自己掏饭票菜票,晚上更是加餐,有鱼有肉还有鸡,吃了过年才有的四盘。

  我们晚上回来的时候,路传杰说:

  “这样的活动要经常开展就好了!”

  詹校长在后面,听见路传杰这么说,紧走几步,跟上我们:

  “以后可能全区交换监考,到时候你们可别害怕,如果走到仁和去,那可是几十里喔。”

  吴爱婷倒退着,弯下腰,抓起一把雪扔向黎著红,跑到詹校长身后说:

  “只要您让我们出去,到哪里都行!”

  黎著红抓了一把雪追过来,吴爱婷马上拦住说:

  “黎著红,你不讲卫生!你抓的雪有泥巴!”

  黎著红伸开手一看,哪里有什么泥巴?追过去,吴爱婷已经跑到路传杰身后了,然后又跑到我的身后:

  “章苏宁,你给我拦住他!”

  她攥住我的胳臂躲避黎著红的雪团,黎著红干脆追到我身边,吴爱婷又跑到何培根那边去了。

  我们追逐着,路传杰加入进来,我随后加入进来,何培根也加入进来,詹校长被打中不少雪球。我们就这么追赶,等追到学校,已经浑身发热,哪里还有什么冷意?

  晚上睡觉,我在回忆今天认识的两个人:章九域、周玉珍,各有特点,特点究竟是什么?一个想写文学作品的人,竟然形容不出来。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