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投稿

第十章

小说: 城市陌客 作者: 阿小商 字数:4613

  (一)

  我特意去了一趟城里,我想给这些孩子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去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些孩子其实和其他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缺少的就是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而很多时候,他们都没有。屌丝和高帅富的区别不是外形上的,而是缺少那么一个逆袭的机会。

  但好像老满并不喜欢我这样做,也许从他的角度来说,我这样真的是自找麻烦。

  小时候,我在村里的小学上学,我们村里自教语文和数学,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音乐,什么是体育。第一次去镇里的小学参加数学竞赛,我甚至害怕的不敢问考试的教室在哪里,但那次比赛,我得了第一名。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很多事,不是条件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我特别想让这些孩子可以去和城里的那些孩子踢一场球,也许他们不会赢,甚至可能会输的很惨,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有了走出去的机会。

  对于这些山里面的孩子,如果仅仅靠学习,让他们走出去真的很难,现在的教育其实就是富贵教育,有钱人家的孩子,只要肯学,肯定在资源上是比这些山里孩子要好的。我们永远不能否认,北京上海的孩子,比其他地方的孩子更容易考上大学,这就是现实。

  我在大学里学习社工专业的时候,我曾经写过一篇论文,就是介绍足球疗法的。来到山里后,我发现那些想法也适合这些孩子。对于他们来说,虽然在营养上不如城里的孩子,但也不存在健康的问题,让他们踢球,也许是让他们走出去的最好的办法。

  这段时间对他们的训练,虽然不是很系统,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如果有一天,能让他们因为这些特长,进入城里的初中,高中,那他们的舞台就会更大,这也许会比单单的学习会好点!

  我不知道多少人可以明白这些,但这就是我,我总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我认为对的事。

  (二)

  “老满,我知道你的那些担心,很多事,做之前总是存在很多问题的,但我们不能因为有问题就不去做啊,有问题,解决了不就行了嘛。”

  “左老师啊,我知道你是为孩子们着想,但很多事,不是想解决就可以解决啊!”

  其实,我最讨厌跟别人去解释了,特别麻烦,所以我不干销售。可现在,我不得不去说服他,因为很多事,有它的意义在。

  “老满,我知道,你是担心钱的问题吧?”

  “呵呵,也不是!”

  这些人真的太世故了,我最讨厌这样了,和他们这样的人很难交流,要是在学校那会,我肯定就理都不理了,可现在不行。

  “老满啊,钱你不用担心了,我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在香港读社工的同学,她已经帮我弄到了赞助,所以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而且我带着他们去,你可以放心。你也知道,这些孩子也需要出去看看,不能让他们永远在山里啊。而且我找的那个学校时体育特长的学校,他们初中部有专门招足球特长生,要是表现好,被看上了,那以后就可以去城里上学,那个学校上大学可以很容易的。更重要的是,体育生可以免学费的,那对这些孩子来说不是很好嘛。”

  “左老师啊,我就怕这些孩子不行,给他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老满,这我就不同意了,孩子就是应该让他们去面对挫折,山里的老鹰,总是把小鹰从悬崖上推下去。如果这些孩子不能面对挫折,害怕嘲笑,那他们永远都只能呆在山里。”

  “可我还是担心。”

  “老满,我和你说,我小时候生活的也比较苦,地里的农活我基本都会做。我第一次到镇上的学校上学,我总觉得别恩看不起我,结果做什么都唯唯诺诺的,结果什么都不行,甚至连考试都考特别的不好,更加被别人看不起,甚至有人就直接说我是个乡巴佬,笨蛋。所以,什么都是要靠自己去证明的,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老满,只有更多的孩子走出去了,才能让更多的孩子走出去。”

  “那,让他们去试试?”

  “当然了!”

  总算成功说服了老满,好吧,接下来,就该我大干一场了!

  (三)

  “你最近在干嘛啊,神神秘秘的,还离开了几天?”

  “嘻嘻,做一件大事!”

  “什么啊,能不能告诉你老婆我啊?”

  “亲一个就告诉你。”

  “那你还不赶紧把脸送上来。”

  “嘴行吗?”

  “死样!”

  上大学的时候,学过一个爱情三角理论,是个耶鲁的教授,叫斯滕伯格,他认为爱情是由三个基本的成分组成的,这三个成分是:激情、亲密和承诺。激情是爱情中性欲的成分,是情绪上的着迷;亲密是指在爱情关系中能够引起的温暖体验;承诺指维持关系的决定期许或担保。

  大学里的那场恋爱,她需要的是亲密,我给出的是承诺,但最后我们却迷失在了激情中,快乐,争吵,最后分手。

  也许那时候真的太年轻了,把爱情想成了生活,但生活真的不是爱情,是我太理想了。

  一旦面对现实,也许这场恋爱就是两个人之间的游戏。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谈恋爱总是不敢让家人知道。我总觉得有很多人,总是那样,该自私的时候不自私,不该自私的时候自私。明明恋爱这么幸福的事情,却不愿意告诉家里,而那些本该两个人去处理的事情,却让那么多的外人参合进来。也许又开始幼稚了。

  也许是太久没有触摸过女孩的身体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当嘴唇和缇娜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我忍不住的还是触摸了缇娜的那些敏感部位。那摸到的瞬间,缇娜也像被电到了一般,也许她也没有想到我会这样。

  手一旦触碰到这些,再停下来就很难,缇娜有些抗拒,可我那些原始的本能在她挣脱中被激发的更加的强烈。

  “老公,真的不信,我是信教的,我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

  “为什么啊,上帝创造我们的时候,不就是让我们过的很纯粹嘛,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欲望呢。”

  我劝说着缇娜,嘴从她的侧脸亲到了脖子,轻轻的在她的耳际吹了口气,缇娜的身体立刻就软了。

  “老公,还是不要了吧!”

  “上帝创造亚当和夏娃的时候,不就是让他们可以真正的去明白做人的快乐嘛,要不然为什么要牺牲那根骨头呢?”

  “可是!”

  我没有让缇娜把话再说下去,我深深的吻住了她。一起的那些记忆立刻都出现在脑中。那些熟悉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忘却。我没有想到,那么短的时间,我们两个人已经坦诚相对。看着那洁白的身躯,我整个大脑开始抽搐,缇娜不知所措的躺在我身体下面。

  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总是喜欢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来给我喜欢的女孩承诺。

  也许,性,在我的价值观中,就代表爱。

  那一夜,很疯狂,也很好笑,那木板嫁土砖垒起来的床,没几下就塌了,我们两个就这么光着身体,尴尬的躺在塌了的木板上,那感觉,真好。

  天还有亮的时候,我就醒了,看着怀里的美娇娘,心,觉得特别的安稳。这就是我需要的女孩,能陪着我,不管什么时候。

  人们总说,在去往未来的旅途中,我们总是孤独的行者。我讨厌这份孤独,尤其是在我曾经拥有过幸福后。

  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快乐总是比痛苦要短暂。

  把缇娜小心的抱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一个人开始埋头去垒床,我可不希望早上被老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虽然他知道我们是情侣,但他们那代人的思想毕竟和我们不一样。

  一个人在外的日子久了,我发现我真的学会了很多,也许这是上帝给予我们这些城市陌客最大的恩赐,在要我们“搬砖”的同时,让我们可以养活我们自己。

  阳光从窗帘缝中落下,一点点的在缇娜的脸上跳跃着,那洁白的脸一片金黄。我悄悄的来到她身边,用手挡住落在她眼睛上的阳光。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有阴影存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应该扮演的角色。

  那一刻,我真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就让我们以那个姿势一直保持着,她蜷缩在被窝中,而我可以守护在她身边。

  (四)

  挑选了12个孩子,没有再多了,也不能有再多的,这就是生活,更准确的说,这就是钱的力量。

  其实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有些人,一顿饭,就可以吃我们一年的饭钱,可结果也许还不如一个馒头带来的充实。可还是会有那么多的人对那么多的事趋之若鹜。

  以前,当我还流浪在一个个的城市的时候,看着那些夜晚的霓虹,有时候,我觉得人和人之间,真的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那些五星级的酒店,一样有妓女存在,那些有钱人玩女人,同样的体外射精,他们怕的是那些女的怀孕,讹上自己,而我们怕的是我们给不了她们未来。可还是那个道理,穷小子扮富人追女孩子,被识破后,被原谅的机会远远小于富小子扮穷人被识破后原谅的几率。这就是现实,我们永远都不得不承认,即使那些人不是为了钱才在一起的。

  可没钱的人,即使是撒谎都比有钱人撒谎显得罪恶。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要多么的有钱,也许在我的成长中,那些就不是那么的重要。也许,对我来说,一切都是够了,就足矣。太多了,也许我还会送回去。

  可,现在,我真希望自己能够有足够的钱,这样,我可以给这些孩子更多。

  下山的路,全是靠我们自己走。我是个喜欢走路的人,不管是因为之前在那个城市晕车,还是我讨厌呆在封闭的环境中,走,才真正有在路上的感觉。风景,只有在风真实的吹在你身上的时候,才是最美的。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反正,那一个个脚印,是最美的痕迹。

  孩子们也有开始的兴奋,变得沉默,最后是拘谨。在他们的世界里,还想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也太意外了。他们原来的世界,也许就是那座山,可现在他们要离开了,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前方有着什么。

  记得,我第一次背起包离开家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身上全部的钱,也不够活一个星期的。可很多事,如果我们不去做,那我们总是可以给自己找到借口。当我的钱实在不够自己生活的时候,我还是找到了工作,即使那些工作,我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可人就是这样,要么给自己找借口,那么就忘记自己。生活不需要我们的棱角,就像爱情不需要我们的个性。当自己饿的实在不行的时候,什么世界观,价值观,高尚的人格,也许都没什么用了,我们能做的,就只是尽量让我们丧失的别那么多而已。

  (五)

  “同学们,这次我们同他们的足球比赛,你们有信心嘛?”

  车里沉默了,然后传来断断续续的笑声。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些孩子也明白,只是,我们明白的不一样。他们是觉得自己刚练习没多久,而且还没有踢过真的足球,怎么可能打败别人。而我明白的是我知道他们没有信心,但他们绝对有赢的实力,这就是体育的魅力。胜利永远属于敢于攀登的勇士,而不是怯弱者。

  “我知道你们没有信心,这也正常,毕竟你们还没有真正的在球场上踢过球,但你们放心,比赛前,我一定会带你们去适应一下场地的。到时候,你们可就能踢上真的足球了。”

  “老师,真的足球比我们那纸足球要踢的远吧?”

  “那当然了,我们的纸足球一踢就散了,真足球肯定不会,老师,你说是吧?”

  “老师,他们是不是都比我们长的高大啊?”

  “怎么,怕了啊。老师不是和你们说过一个球星嘛,梅西,他小时候还生病呢,现在长得还没有老师高呢,可人家不是世界第一嘛。”

  “嗯嗯,我们不怕了。”

  “所以,我们可以原谅自己这些条件上的不好,但我们绝不能原谅自己不够努力。你们难道忘记了每天早晚的足球训练了嘛,来这里,你们就只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给老师赢球,好好踢出你们自己的风采。好不好!”

  “好!”

  我不是一个天生会鼓动别人的人,甚至,我都不算是一个天生的乐观者,只是我觉得很多事,悲观的去看,连希望都看不到,那为什么不乐观的去看呢?就算结果是个悲剧,但至少我不是怀着一颗悲伤的心而来啊。

  “陈志强,你起个头,唱你们缇娜老师教的那首《你永远不会独行》”

  公交车上,想起起了利物浦的队歌,不知道偏僻的山路上,有没有人能够听懂。

  很多人,很多事,就是这样,我们不想孤独的前行,但我们却必须这样,没有知道就是没有人知道。我曾经穿过的那些路口,没有人会看清我的脸,就像我从不曾来过。

  “当你穿过一场风暴,请高昂你的头,不要害怕黑暗,在那风暴的尽头,是片金色天空,和百灵那甜美的歌声。穿过风,穿过雨,你的梦想或许会破灭,但带着你心中的希望前进,你永远不会独行……”

  你永远不会独行,可我去一直在独行,我喜欢团体的生活,但我却害怕团体,这就是现实,玫瑰的美丽总是带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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