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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执迷不悟

小说: 忆冷清秋 作者: 寞寞安 字数:3240

  第二天一早,许秋瑶在许父的叫声中疲惫地睁开双眼。墙上的指针指向七点半,她这才发现自己上学快要迟到了。许父说闹钟已经响了半天,见她没动静才来叫醒她。

  许秋瑶从床上爬起来,头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干疼得厉害。

  许父见她用手用力拍打着脑袋,便急切地询问:“怎么了?你这丫头很少睡过头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可能是昨晚淋了雨的关系,吃两片药就好了。”

  许父担心道:“别这么大意,让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许秋瑶推掉了父亲正欲覆上额头的手掌,“爸,你别一惊一乍的,我真没事,不跟你说了,我真要迟到了。”

  许秋瑶一溜烟地冲进洗手间,洗漱完毕后飞快的换上校服。

  她匆忙拎起书包刚要出门,就被许父拦住了,“你看看你,生病上学也就算了,连早餐也不吃。”

  许父一边责备着一边递过来面包和牛奶。许秋瑶迅速接过,飞也似的消失在楼道里。

  跑到楼下,她一边将牛奶和面包塞进书包里,一边说:“对不起,今天睡过头了。”等说完才恍然发现自己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许秋瑶苦笑,落寞的老枫树旁并没有往常扶着自行车站立的身影。

  许秋瑶赶在上课铃响起前冲进了教室,安全上垒的她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座位上。

  乔巧笑话她说:“原来好学生也有睡过头的时候呀。”

  许秋瑶喘匀气息,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好在我爸喊我,不然就真迟到了。”

  乔巧听出了许秋瑶严重的鼻音,倾头问道:“感冒了?”

  许秋瑶心虚地撇过头,她说不出是因为她和唐以安的关系使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淋了一场雨才遭此活罪,于是挑了个不需要太耗费脑细胞的简单的谎话说:“嗯?也许吧,大概是昨晚睡觉的时候踢被子了。”

  “有没有吃药?”

  “嗯,早上出门前吃了,不过是空腹吃的,不知道有没有药效。”

  “管它呢,吃了总比没吃的好。”

  课上,许秋瑶只觉着浑身不舒服,老师在讲台上说的话愣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她用笔在纸上乱涂鸦,脸上却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身边挨着的桌子上递过来一个小本子,上面写着:秋瑶,你觉得唐以安怎么样?

  许秋瑶挪过小本子在上面写道:他很好呀,怎么了?

  ——那你喜欢他吗?

  ——别开玩笑了,我们只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看到这样仿若将自己当成了第三者的字眼,许秋瑶不知该如何继续纸条上的对话才好。

  乔巧见她没动静,便挪回小本子,继续写上:我和他正式交往了。

  ——那真是太好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媒婆啊。

  许秋瑶转头看着一脸幸福的乔巧,鼻尖突然掠过一阵酸楚,她心想,感冒真是最麻烦又痛苦的小病。

  好不容易挨到了早上第四节课结束,往常的午休时间许秋瑶都会跟乔巧一起到学校食堂去吃午饭,可现在她的头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倦怠,只想在教室里趴着休息。

  乔巧问要不要给她带点吃的回来,许秋瑶说没胃口,如果真饿了还有早上带过来的面包和牛奶。

  教室里的同学都到食堂去了,唯独她一人还留在教室里,周围安静的空气让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许秋瑶趴在桌子上睡了好一会,突然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轻微的脚步声停在自己身旁,紧接着,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她的刘海,冰凉的手背轻轻覆在她的额头上。

  一连串细微的动作让她不禁好奇地睁开眼睛,不料她侧着头的双眼正对上了另外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

  两人定神大约对视了两秒钟,觉醒的许秋瑶倏地坐直上半身,而身旁的人也直起了身子,他别过脸去,一只手尴尬的搔了搔头。

  “唐以安,你在这干嘛?”

  “我刚好路过,所以就进来看看。”

  他的眼神不停地闪烁,声音听起来也很虚,真是让人一目了然的借口。

  “啊?”

  “那什么,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刚在饭堂的时候乔巧说你生病了留在教室里,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不过是普通的小感冒。”

  “可是你头有点烫。”唐以安将手上提着的塑料袋子放到许秋瑶的课桌上,“这是我刚从食堂买的,不管多没胃口都必须吃一点,还有,这个是问校医开的药,你等会记得吃。”

  许秋瑶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心里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这就是她所熟悉的唐以安,他的关心总是带着特有的强硬。

  见许秋瑶迟迟不愿下手,唐以安立刻抛掉了自己不擅长的温柔,马上恢复了本性,“你的脑子被烧迟钝了?愣着干嘛,赶紧吃呀。”

  许秋瑶打开一次性塑料碗的盖子,粥里的热气伴着香喷喷的味道挑逗着她的味觉神经,让她原本就空无一物的胃开始变得蠢蠢欲动。这是她最喜欢的皮蛋粥,他竟然知道。

  “我走了,光顾着给你带吃的,我自己都还饿着呢。”

  许秋瑶对着唐以安的背影轻声说道:“唐以安,谢谢你。”

  “不用,我只是做善事而已,记得要吃药。”

  许秋瑶注视着唐以安走出教室,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清香的米粥夹杂着嘴里的苦涩味道,她竟觉得这比往常任何时候吃过的都更加美味,是因为自己太过感动,还是实在饿过头了?

  乔巧中午去食堂吃饭后一直到下午快上课时才进到教室里。许秋瑶问她是不是回了家,她说是跟唐以安一直呆在图书馆里,明里说是去找资料,实则是在瞎聊天。

  许秋瑶不解,如果是一整个午休都和唐以安腻在一起的话,那乔巧现在为何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许秋瑶凑过去问:“是不是唐以安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教训他。”

  “他小子才不敢欺负我,哦,对了,他说你忘性大,让我提醒你吃药。”

  许秋瑶这才弄明白乔巧是为了什么在郁闷。她想解释,又觉得那是心虚的表现,可是不解释只会让乔巧更不开心,“乔巧,中午的事不是那样的,唐以安给我送饭纯粹只是为了挖苦我。”

  “秋瑶,你瞎解释什么呢,我又没说你们怎么样,你的脑袋瓜子净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许秋瑶看到乔巧脸上重现的笑颜,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我不是不想你们才刚交往就因为我闹矛盾嘛。”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吃没吃药?要是没吃,不止以安挖苦你,我也要狠狠抽你了。”

  “真吃了,我现在觉着身体舒畅多了,头也没那么疼了。”

  “那就好。”

  大约是药效发挥了作用,下午比上午还要难熬,几节课下来许秋瑶一直都无法集中精神听讲,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她却是在底下昏昏欲睡。好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没点到她,不然绝对糗大。

  乔巧课间听着许秋瑶的哭诉,笑话她是想进周公门,却总是被吃闭门羹。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许秋瑶只想马上扑到她温暖的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她刚想独自一人回家,乔巧却拉着硬要她同行,许秋瑶只得委屈地说:“你们两单独回去不是挺好吗,我去当电灯泡多不合适呀。”

  乔巧不理会,说往常都是三人一起回的,不能因为交往了就丢下她一个人,结果硬是把她拽到了车棚前。唐以安照例提前取好了车等在那。

  一路上许秋瑶和唐以安只字不言,只有乔巧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个不停。

  未免气氛尴尬惹得乔巧起疑心,许秋瑶心想着自己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可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想得多了,头沉得更厉害了。

  待走到乔巧家门口时,唐以安开口对乔巧说:“晚上七点我再过来等你。”

  目送完乔巧走进家门,唐以安骑上了自行车,给了许秋瑶一个眼神,示意她坐上来。

  许秋瑶摇摇头,说想要走回家,唐以安便推着车走在她身旁。

  “吃了药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嗯。”

  “那回去好好睡一觉,晚自习就别来了吧,我会让乔巧帮你请假的。”

  “嗯。”

  “我和乔巧的事,她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嗯。”

  “你就没别的什么想法吗?”唐以安眼神空洞洞地望着前方,语气飘渺得听不出实感。

  “我能有什么想法,这样不挺好的嘛,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唐以安隐忍不发,强装镇定地倒吸一口凉气,“……上车,别走了,我可受不了跟一头猪走在一起,赶紧把你送回家还省事些。”

  “你不愿意可以先走。”

  “我让你上车。”

  唐以安的声音开始变得不耐烦,许秋瑶也不甘示弱,“不上。”

  “你上不上?”

  唐以安面目凶煞,陌生的低沉嗓音令她敬而远之。

  许秋瑶无奈,放弃了争执,“唐以安,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

  “许秋瑶,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自私的人了。”唐以安说完便蹬车疾驰而去。

  他们两人总是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而争吵不休。既专横又任性,总是无法做到相互体谅。她真的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为什么这样也不行?

  一阵清风拂过许秋瑶的脸颊,吹乱了她早上来不及梳理的长发。明明是烈日当头,她却觉得全身冰凉,喉咙瘙痒难耐,忍不住咳了几声。许秋瑶纳闷,原本身体就不适,再加上两人这么一闹,内忧外患的双重打击之下,身体更是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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