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自己有多么的紧张与害怕,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有些事,就算自己再怎么不愿意,既然决定了,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她不会给帮助过自己的人难堪,因为她真切的能感受到那些人对她的真心,所以……她不忍心让他们失望。
不管再怎么样都好,至少她自己不能先放弃,不是吗?
乐可可看着从休息处走出来的柳思言,看到她脸上的僵硬已然不见,乐可可心知柳思言已经想明白了。
柳思言走到刘纯刚面前站定,眼中虽然还残留着些许懦弱,但是之前的逃避早已的无隐无踪。
“刘导,我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柳思言看着刘纯刚说到,语气中有着平日里罕见的坚决。
刘纯刚轻点了点头,“嗯,那就好。你先去准备一下吧,我们等下就开拍了。”
果然,柳思言并没让他失望,也许从一开始选定她为乐氏代言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她不会让他失望了。
这个女人,虽然外表上看似柔弱,但内心里的韧劲犹在,只是被自己封闭起来了,让旁人感觉不到她内心的坚强。这一点,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
刘纯刚走到摄影区,对着音响调试的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几句话,交给他一个优盘,然后又快步走了回来。
这一画面,被一大堆人团团围住的柳思言并没有看见,但是一直注意着摄影棚情况的乐可可却将全部收入眼底了。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刘纯刚脸上那略带调侃的笑,不是平常严肃的他该有的表情。
乐可可心里隐隐的猜想到了些什么,心里些许不安。
柳思言补好了妆,走到摄影棚的中间位置,紧握的手泄漏出她的真实情绪,她闭上眼,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要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原本平缓的背景音乐却突然被截断,取而代之的是一首悠扬甜美的曲子,这首曲子,柳思言再熟悉不过的了。
柳思言猛地睁开眼睛,满脸的惊讶不言而喻,她的视线直直的射向切换背景音乐的音响调适人员,为什么他会有这首曲子,这首曲子,明明是……
感觉到柳思言的震惊,刘纯刚的心中有着一大串疑问,但却丝毫没有表现在脸上,他佯装镇定的咳了两声,“言言,我们开始吧。你先不要想其他了,认真的想着这段广告里面的剧情,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了。”
柳思言听到刘纯刚的声音,想到自己刚刚的顾虑,不由得生硬的停下了原本想要往调试区迈进的脚步。
她呆愣在原地,抬眼扫了扫四周众人疑惑不解的表情,心里的小小神经在不停地跟自己说着算了吧。
柳思言眨了眨眼睛,把已经到眼眶的泪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就算知道是不是他给的曲子那又怎么样呢?不管他再做什么,他们终究都是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她看向刘纯刚,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了。然后重新闭上了眼,酝酿着情绪。
这支广告讲述的是大学里单纯不计利益的爱情,需要的是学生时代那种不谙世事的清新感。
柳思言深吸了一口气,听着耳边传来的悠扬的曲子,心里突然平静了些许。
这首曲子,之所以取名为“纯爱”,是因为她一直向往能有一段简简单单的恋爱,两个人,不求轰轰烈烈,只求彼此心对心。
一个个跳动的音符,让她脑海中不住的回放着那一年只属于他们的甜蜜,一起撑伞,一起散步……
柳思言缓缓的闭上眼睛,用当初未完成的那段美好去演绎这一串剧情,她让自己回到那段纯真的年代,试着不去注意自己身处的环境,试着感觉身边对着她的不是一排排的摄影设备,而是当年充满回忆的那个校园。
良久之后,刘纯刚一声令下,广告正式开拍了。
柳思言睁开眼睛,眼里有着褪不去的稚嫩,少了这些年苦受磨难所经的风霜与疲惫,那淡淡的期盼与羞怯让整个摄影棚的人都为之一震。
乐可可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缓缓地踱步到拍摄区,动作是那样的轻柔,生怕惊醒了其他人。
同样被这一幕震慑到还有一直在二楼注视着楼下动静的奚成奕,那样的神情,他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当年,他也是被这双纯净不含杂质的倩眸吸引,不惜代价的要得到她,可是……
奚成奕的脑中冷不防的掠过柳思言自卑瑟缩的眸子,心像被利器割过般的疼痛,手上的青筋显露,望向拍摄区的视线更紧了些。
柳思言在刘纯刚的指导下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对她来说极为困难的剧情,不过,这一次,她竟丝毫都不觉得紧张。
一个动作接着一个动作,那小女生的羞涩神态,竟是那么的手到擒来。
她从来不曾觉得,原来放开那段痛苦的回忆,单纯的去体会那年的美好,她还是依然觉得很幸福。
被保护的幸福,被宠爱的幸福,让她即使满身疮疤,犹记得那年最初的美好。
……
“卡——”
终于,在刘纯刚的一声叫唤下,众人辛苦的结束了一天的拍摄进程。
“言言,很好,就是这个样子,你拍出了我心里最想要的那种感觉。”
刘纯刚脸上有着满意的笑,柳思言的演绎可谓是让他大大改观,他敢保证,这支广告,绝对会比他心中想像中的还要美。
柳思言脸色一愣,没有答话,似乎是还没有从刚刚的剧情中走出来。
脑子里的那一串串画面原本在她的心里封锁了很久,只要不去触碰它便不会再想起,可是如今被自己硬生生的翻开,竟会是如此的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不是曾经有过那些甜蜜的日子,可能……现在他们两个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是一切事情的开端,事已至此,她竟也不知是好是坏了。
“刘导,我想问下……”刚刚那首曲子你是从哪里来的?
柳思言的话僵在一半,似乎自己也觉得没有问出口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