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走的时候说了,正午十分便回来。”
转过头,竟不是那群丫鬟回答的,是一个正走进后院的女子,就她的丫鬟着装一点也不符合她悠然灵气的气质,扫视了一下,目光又流转回到了她的身上。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苏挽星。”
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苏挽月,苏挽星,记得以前让流光去调查挽月身份的时候就调查出了她有一个妹妹,名叫苏挽星。留心看了这个女子一眼,若真是同一人,那真是和她姐姐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连声音也似乎曾相识。
那一群丫鬟又开始絮语了,“她又是谁啊,我不记得大人府中有这样一个丫鬟啊。”
“哎呀,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她是不久前来的丫鬟啊。”
“啊!也是大人带回来的?”
“对啊,别看大人一天到晚跟个冰霜似得,其实大人桃花运可好了。”
“…………”
不顾那群丫鬟津津乐道,那女子开口道,“以后就由挽星来服侍飞舞姑娘的饮食起居。”
以后?是说这七日还是说她也要随着一同入宫?
“姑娘不必疑惑,挽星也要随着姑娘一同入宫的。”
飞舞疑惑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说她的神情和声音和有一个人太像了,若不是她语言得体严谨,面容和那人丝毫没有相似之处,还真会以为是那人。
“姑娘?”在人前面这样失了神中是不好的,“对不起,刚才想起以为故人,有些出神了。”
飞舞转过头去,没有注意到挽星脸上一拂而过的错愕,“故人?姑娘有什么故人和挽星相似的么?”
相似?“只是一种感觉吧……”有一个丫头伴随了自己在澜沧皇宫的日日夜夜,自己离宫的时候还哭哭啼啼,却带不走她,她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事秘密,这样的人在宫中如何学会生存。
飞舞回房后,挽星拾起一株断枝,捏在手中。
姑娘,挽星只想陪在你身边,却再也不能用金穗的名字了,姐姐临死之前我告诉了她,金穗是挽星,挽星便是金穗,只可惜,我在姑娘您和姐姐之间选了姑娘……
起身入了后院。
“叩叩叩……”
“谁?”轻轻小憩的飞舞听见叩门声,睁开眼问道。
“姑娘,是我,挽星。”
信手推开门,她正端着一个碳盆盛满了黑炭站在门口,“你这是……?”
“姑娘,这天冷,挽星给您弄点炭火,免得姑娘受寒。”还真是个体贴的丫头,让她进来,熟练的点火起碳,蹲在地上的身影也好熟悉。“挽星,你去过北烁么?”
一边弄着炭火,一边说,“挽星这辈子都还没有去过呢,听说北烁是大漠寒地,可冷了。”
对啊,北烁是大漠寒地,可冷了,那冷冽你会冷么?没有人找你麻烦的日子是不是很逍遥?或是又去招惹哪一家的姑娘小姐,惹的别人不高兴?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能见面了,飞舞还指望你带他去北烁看万里雪封,大漠孤烟……
“方才你说你也会进宫?”进宫也不是像上菜市场,想出就出想进就进的,那地方有的女人进去了一辈子也没有见得出来过,更有的命都搭在了里面,看似雍容无比华丽的背后尽是虚荣伪善,明争暗斗不断。
点好了火舌,微微泛着红光在盆中燃着,“嗯,主人担心姑娘你一个在宫中,所以特让我来与姑娘您照应。”
主人?“你家主人是谁?”是吴情是公子勋还是……
“我家主人便是鬼域之主。”她抬头看着飞舞的双眸。
果然是他,这是担心她的安危还是担心她会坏了他的大事?飞舞低头浅笑。
挽星打开火炉,用铁夹把燃起的火舌弄进去,轻轻用绣绢拭去掉洒落下来的炭灰,“姑娘,这几年还没有见过主人对哪一个女子如此上心的。”
话语停顿,“主人心中是有姑娘的。”
心中有飞舞?有时候看着是这样的,不过从利益出发,也顶多是相互利用罢了,如果不是自己有这样一张值得他利用的脸,恐怕也难以入了他的法眼吧。
话说回来,自己这张脸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呢,无非是和白晓一模一样,难道……
“挽星,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么?”冥冥之中总觉得他不止是鬼域之主那么简单,又和东临有莫大的关系。
挽星语顿,“主人便是主人,做属下的怎敢多问。”口上是这样说的,不过谁又没有一点好奇心呢,这个问题或许能问一下陆大人,毕竟他们俩的关系非同寻常,不过像陆大人那样分不清话语是真是假的人,问也无从下口。更重要的是,这一问,说不定会永远远离主人,这才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望着火炉冒起的轻烟,这会儿也快到正午了吧。
吴情出宫坐上回吴府的路途中,闭眼养身,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方才玄应说的话。他说就算是有莫大的功劳可也不能名正言顺的赏赐太多官爵,无非就是问他要什么金银珠宝罢了。吴情叩头谢绝,正巧皇后侯在门外,便退了出去。
“大人,到府了。”掀开布幕往里面走去,一群丫鬟围在门口嘟嘟囔囔,见着大人回来了齐刷刷的作揖围了上去。
“大人,春儿给您准备好了热粥。”说着接过吴情脱下的外袍,小心翼翼的拍去落雪。
吴情点点头,漠然驻足,“飞舞姑娘现在可好?”
“大人您不是让挽星去服侍飞舞姑娘了么?”春儿眨了眨眼睛天真的说。她不说倒是忘记了,挽星是主人那边派来专门伺候飞舞姑娘的,应该不需要担心了吧。
“大人,春儿有一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两人随着一同进屋去,春儿是几年前捡回来的孤儿,对她就像对自己女儿一般。“飞舞姑娘看起来不是一般人啊。”
吴情看着她,“此话怎么说?”飞舞当然不是一般人,她是鬼苍夜有莫大的关系,至于具体的自己也无从得知,现在的目的就是把她和挽星都送入宫去。
“我听说飞舞姑娘以前是烟花女子,可一点也不像来着,而且她总待在房内也不怎么喜欢说话,而且……”春儿欲言又止,望了四下,“而且春儿觉得她眼神冷冰冰的,看着都让人害怕。”对于春儿这样的感受,其实吴情也曾有过,那时候才见到飞舞,一张和白晓一模一样的倾世容貌,眼神总不像白晓那般温柔,更多的是森森的寒意。
“大人。”两人抬头却发现飞舞正站在屋门口,难道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么?
“大人,飞舞有事想请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