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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

小说: 囚爱 作者: 沐千雨 字数:1965

  程若溪盛怒了。

  温雅俊逸的面容上布满春寒料峭,宛如碎冰,一不小心就会被刺得体无完肤。

  夏梦缩着脖子,垂着脸,努力将自己缩进阴影里,尽量减少存在感。可是空荡的车内,除了他俩人,便只有冷飕飕的空气,以及车窗外呼啦啦刮过的冷风。

  空气很沉重,心情很糟糕,话不投机半句多,夏梦索性闭嘴闭眼闭三观。

  原本想等晚宴结束,她就乘机把李紫音送往程若溪的怀抱。谁料想,一支舞没跳完,程若溪便拉着正在放声高歌的她快步离开了。他的脚步很快,快得她几乎用跑的才能跟上,脚下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折磨得她脚都快断掉,可是她却不敢吭一声。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无礼,不仅仅没征求过他的同意就将他推向别人,而且还欺骗了他。胸前的紫玉玲珑在奔跑中一下下敲击着胸膛,就像一根根钢针狠刺进她的心里一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能容忍掉下来一颗。她必须坚强,就像七年里许多个不堪承受的日日夜夜一样,死咬着唇,不让自己有机会屈服。

  抬眼偷瞧程若溪,他俊逸蜿蜒的侧脸异常俊美,紧抿的唇透着浓重的不耐烦,眉峰微挑,冰冷的镜框后,深邃的眼眸直视前方,大风凌乱了他中碎的黑发,也凌乱他温雅的气质。夏梦暗自垂下眼帘,黑色紧身晚礼服上,精美的水钻在她胸前蜿蜒出高山流水般的姿态,将她美好的身材凸显得丰满热火,这些水钻这么美,就像夜幕里的闪闪发亮的星星,可看在夏梦眼里却格外的刺眼。强忍着眼眶里的酸痛,夏梦侧过脸,窗外极速掠过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昏黄,夜深的都市里处处彰显着繁华,人们挥霍着生命,却也拥抱着孤独。

  好不容易捱到家,程若溪头一次没有理会她,停好车后就闷声不吭地走进了屋子,僵直而疏远的背影看起来异常削薄。

  夏梦咬着唇,缓步跟进了房子,黑漆漆的房子里,一盏灯都没开。夏梦左右看了看,没发现程若溪的身影,心下一松,就倒在了沙发里。疲惫的身躯来不及放松,手臂却似压到了什么,紧接着,她便一股蛮横地力量强制性地压倒,滚烫的呼吸迎面扑来,夹杂着浓重的危险气息,将她死死地困在了沙发与他的胸膛之间。

  夏梦试图推开程若溪,双手却被他抓住。程若溪烦躁地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将她不安分的双手反捆在身后,她怒喊:“程若溪你住手——”唇却被他堵住,滚热的气息喷沱着粗暴,发泄般地在她嘴上啃咬,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卸去他满心的愤恨。

  血腥味溢满口腔,夏梦不断挣扎着,却被他憋得无法呼吸。

  思绪在翻滚,气息早已凌乱,他在她身上用力捏掐揉,仿佛想到一件痛心的事就要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烙痕,她吃痛,却无法动弹,他的身体坚硬又滚烫,宛如一道烧红的铁墙,将她死死压在身下,并要将她融化。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憋死的时候,唇上一轻,他已将她放开。再次得以呼吸,两人均喘息如牛,狭小的空间充满暧昧的气息,夹带着偶尔掠过鼻尖的血腥味,无意中却为这危险的夜晚,增添一抹奇异地吸引力。

  “程若梦,你好的狠,居然敢光明正大决定我的后半生,你真是好的狠!”程若溪咬牙低语,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怔得夏梦鼻尖一酸,泪水终于忍不住滚出眼眶,“你答应过,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怎么你想反悔?”

  程若溪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女人,头发散乱,眉目凄凉,可说的话却硬是这么伤人。

  “好,好的狠!”程若溪气极反笑,忽然附身贴着她的脸,与她鼻息相连,“看来这些年你还真是野惯了,还真是不敢小瞧你啊。”细白的手指紧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小脸,那因吃痛而微眯着的双眼,宛如黑夜里一划而过的流星,闪耀着细碎的水光。

  “哈,我还真是傻,我一心一意地护着你,生怕你受到丁点伤害,可没想到,你竟一点都不需要。瞧瞧!连被男人这样压着,也能保持得这么冷静,还真是让人另眼相看呐!”他抚着她尖俏的脸颊,魔怔一般地问道:“告诉我,梦梦……那天你在风尚是不是也这样冷静地任由沈轻语为所欲为的?”

  被戳到痛处,夏梦反而更清醒了,她咬着牙根,努力蹦出一个字:“是!”

  理智瞬间被叼走,“啪!”一个巴掌狠狠甩到她脸上。

  夏梦侧着脸,忘了心痛,忘了流泪,满心满眼里皆是程若溪疯魔一般的神情。他赤红着双眼,黑发散乱,洁白的衬衣被揉得凌乱不堪,结实的胸膛藏在里面,一起一伏地彰显着他此刻的盛怒。

  “呵呵,打得真好!”眼泪如开闸大河,不断涌出眼眶又瞬间淹没鬓角,夏梦冷笑着,声音却哽咽讽刺:“风尚那点事儿算什么,还想不想听更多的?我告诉你啊……”

  “啪!”又是一个巴掌呼来,这回打得是她的左脸,真好,这回平衡了。

  “我的第一次是跟十几个人——”

  “啪!”

  “他们把我藏到货仓里,天天玩——”

  “啪!”

  “然后把我扔到了地中海,任由我自生自灭!”

  夏梦憋着一口气大声喊完,预期中的疼痛没再落下,身体却被狠狠抱紧他怀中,“别说了——!”

  程若溪喘息着,咬牙低吼,“别说了,梦梦,求你别说了!”

  他是多么愚蠢,居然蠢到去剥她的伤口,她明明那么难过,却总在他面前装作无事人一样。天知道,她这七年的流浪到底受了多少屈辱,他不敢想,也命令自己不要想,可是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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