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羽放过了白墨轩,孤身一人回到了西域.
走进巫师堡,大巫师果然已在那儿等候他多时了.
穆千羽毫无畏惧地走上前,微微躬身一揖道:"千羽见过巫老."
大巫师闻声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神凌厉,厉声喝道:"你还知道回来!你可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派他去杀白墨轩,他却反倒将他放走了!若不是他有命人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还想瞒他多久?
他在暗地里布下了眼线跟踪他,穆千羽早就察觉到了,但即使这样,为了救纳兰浩宇,白墨轩还不能死,只有他才有办法救回纳兰浩宇,他不想让菲儿失去唯一的哥哥.
"千羽自知此次失手着实不应该,但请巫老再给千羽一次机会,这次千羽定会将白墨轩的首级拿回!"只要纳兰浩宇脱离了生命危险,他随时都可以动手.
大巫师背着手,冷哼着转开不看他,"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你不会再如此次一般,眼睁睁地看着目标逃走却不追击,本巫培养傀儡可不是为了救济苍生的!你最好明白这点!"皇甫敬也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早在穆千羽回来之前他便派人来质问过了.身为大巫师,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他手下的傀儡从未失手过!仅有穆千羽,仅有他!
"请巫老恕罪,千羽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再失手!若再失手就……"他犹豫了会儿,"若再失手就任由巫老处置,千羽绝无怨言!"巫老从未这么生气过,他不能再惹怒他,否则他必定会同其他傀儡那般,丧失记忆丧失人性,甚至连自己至亲之人都会伤害.
闻言,大巫师这才重新转过头来看他,质疑道:"你确定此次不会再失手了?"
穆千羽抬眼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头,坚定道:"千羽确定!请巫老再给千羽一次机会!"不知为何,他总有些不安,他在巫老的眼里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你看起来倒确实很有诚意."大巫师看着穆千羽,语气里有一丝嘲弄.
穆千羽始终低着头,不敢再抬起眼看他.
"虽然你很有诚意……"大巫师说到这儿,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右手悄无声息地抬了起来,"可惜本巫再不想有任何风险了!"话落,他的掌便落到了穆千羽的头上,一运气便有巫术源源不断地侵入穆千羽的脑中.
穆千羽在那一瞬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巫师,没想到他千防万防,他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在他即将失去意识前,他只听到大巫师语气平淡地道:"千羽,本巫已经给过你机会,你输就输在太重感情了,也正因为你的失误,让本巫抹了黑,本巫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所以……别怪本巫不留情面!"
重感情?穆千羽笑了,正因为有感情的存在,才让他觉得,他似乎从未变成过傀儡,他仍旧是一起那个慕容羽凡,那个平凡的人,同样会生老病死的人……
纳兰浩宇在楚菲的悉心照料下也慢慢地好了起来,在他的内伤好了大半的时候方才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床边打盹的白墨轩,心下疑惑,便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却发现双手根本使不上力.
白墨轩察觉到了他的动静,马上精神起来,让纳兰浩宇好好在床上躺着,自己却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纳兰浩宇想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却抬不起手来,只得作罢.
他环顾了四周一圈,在他印象里,他从未来过这个地方,想必是哪个地方的一家客栈吧,方才白墨轩那么急着跑出去,莫不是去帮他叫大夫?
他又试着爬起来,身上的伤因为他的动作更疼了,没办法,他只得再次乖乖地躺下,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一个人.
那人穿的是一身道袍,这他可以肯定,但因为他离得比较院,而他又爬不起来,他的脸看不清楚.
门外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纳兰浩宇听得出来,除了白墨轩外,还有一人随他一起来了.
"二哥!"楚菲一进门便高兴地喊道,她看到了床上纳兰浩宇睁着的双眼,墨轩果然没有骗她.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纳兰浩宇一怔,艰难地转过头向门口望去,待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儿时,笑容瞬间溢满了嘴角,"菲儿!二哥总算找到你了!"他心里的高兴绝不比楚菲少,从漠风来到景元,他一路上都在担心菲儿的安危,如今见她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他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楚菲扑到了床边,眼泛泪光地看了纳兰浩宇一会儿,这才想起替他把脉.
趁着她把脉的空档,纳兰浩宇的眼角余光又撇到了旁边的那个道士.
"菲儿,那边的榻上为何还躺着一名道士?"纳兰浩宇疑惑地问道,自他们离开白云观下山后,似乎就再没有和任何道士有往来了.
楚菲闻言,正在把脉的手一顿,转过头看了榻上的紫虚真人一眼,再转回来时便垂下了眼睑.
"二哥,榻上躺着的便是我们的师父紫虚真人."她有点艰难地回答他,师父虽已脱离了生命危险,却始终没有清醒过来.
纳兰浩宇似乎不敢相信她说的是真的,重又问道:"你说,榻上躺着的是我们的师父?"他到白云观的时候,那里便只剩下白墨轩的人了,道士都没了踪影.
楚菲点了点头,确定道:"他的确是我们的师父,在遇到你们之前我和师父都待在这里,我帮他治疗了很久,可他却再没有清醒过."
纳兰浩宇心下一激动,挣扎着便想下床去看紫虚真人,楚菲见状忙阻止了他.
"二哥!你冷静点,你现在还有伤在身,不宜下床走动!"
碍于楚菲的手一直压着他的身子,纳兰浩宇没办法爬起来,只能乖乖地重新躺下.
"菲儿,你告诉二哥!是谁将师父害成这样的?"他终有一天一定要替师父报仇!
见他不再挣扎,楚菲这才缓缓地放开了手.
"是皇甫敬."楚菲说出这个名字时眼底闪现了一抹恨意.
"皇甫敬?"纳兰浩宇显然没办法相信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