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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后请皇来相尴尬

小说: 千古一后之宁妃传 作者: 以殇 字数:3151

  木贵妃暗暗皱眉心中自然不欢喜,听芷嫔句句针对如画也罢了,还不时牵扯上自己,若叫旁人听了去,指不定如何以讹传讹,倒显得自己多么没有气量似的。

  “住嘴吧!”木贵妃呵斥一句,虽然并不如何响亮也不甚生气,芷嫔却是立马不说话了,她定定的看着贵妃,仿佛等着她吐出什么妙计。

  贵妃也是一怔,她以为芷嫔定然要絮叨一番才能消解心中不快,悠悠开口,左手二指轻点红木桌面,似乎讲述着一件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一般:“依本宫瞧来,你如此做,当真是有损自己而无法伤敌。”

  贵妃语气笃定,好似有了必胜的法子,芷嫔柔媚的脸庞透着欢喜神色:“嫔妾请娘娘赐教。”

  贵妃凤眸微抬,扫了坐于下首的女子一眼,道:“也不过是天赐良机罢,你可知,董氏有孕了?”徐徐几个字倒是重重打在芷嫔心头,她几欲晕倒。

  这般有福气的女子比之自己可要是幸运百倍了,既能侍寝之后速速怀胎而又不被贵妃赐上一碗避子汤,芷嫔想着直到咬牙切齿,心生恨意。

  “呵,本宫知道你不甘心,本宫也不是要有意庇护,”贵妃懒懒的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让人看了,不甚惊心,“此胎太医看过了,只能保上五月……”贵妃眼神幽幽,似乎能看穿他人。

  “这……娘娘是要……”芷嫔经此一变故,猜到了贵妃几分想法。

  “对,本宫要你去安排此事,安排妥当指不定,你的肚子就该有动静了呢!”贵妃脸畔仍旧挂着十足十的笑容,三分狠辣,七分玩弄。

  “这……嫔妾谢娘娘恩典,定然尽心尽力,在所不辞。”这样的场面话芷嫔顺口而出,心中虽然惊喜,也有几分怀疑,但她明白,此刻之道只有遵从二字。

  景仁宫。

  “娘娘,您可是要小憩一会儿?”莲心轻声劝慰,她自然看得出主子不甚舒心,主子是恪实哈尔族长嫡女,当年皇上花尽心思才得了老族长勉强许婚,莲心是皇后贴身婢子,从草原上带过来的侍从,贴心无比。

  想当年,皇上和娘娘当真是一对璧人,二人草原玩耍之际,无忧无虑,连莲心远远瞧着斗无比羡慕,可事情一会到凉城就变了,于是自家的娘娘便被抛在这精致冰冷的牢笼中,终日难见圣上一面。

  “莲心,想什么呢?”皇后轻声唤了一句,“咳咳咳……咳咳……”倏忽一下,变数已生。皇后绣帕掩唇,再拿开时绣帕上樱红点点。

  “娘娘!”莲心惊而大声。

  “没事,本宫早已料到这般了,不必惊慌。”皇后音色温和,待着几分淡定从容。

  “娘娘,我去请皇上!”莲心慌忙道。

  “嗯,也好,他终该见我一面了。”皇后微微点头,眼眸中几分湿润,“唉,去告诉皇上,就说纳古斯颜澈求见。”

  “娘娘……”莲心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何主子要通报自己的闺名。

  “带上这个。”皇后从抽屉间取出一块玲珑剔透的玉坠子,瞧起来不甚名贵,确实有了年岁的物件,一根红丝绳穿着,隐隐生辉。皇后素指轻抚,神色怜爱,像是看着新生婴儿一般,怜爱的看了半晌,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去吧,他会来见我的。”皇后柔声挥挥手,不再言语了。

  “皇上,外头皇后大宫女求见!”夏明成见来者皇后婢女,又是神情郑重,也不敢怠慢,急急的进殿通传了,一并呈上那玉坠子。

  她终究还是来见我了……皇上怔怔的瞧着那信物,心中反而忐忑,又有几分悔恨,她的身子已经被他所赠的合欢香侵蚀,她仍旧拿着当初定情的坠子,求他相见。

  “栾郎,你要陪我一世,白手不离。”她深情的抬眸,眸中满是期待。他轻捏她的鼻尖,无比宠爱:“我定然不负你。”她仍旧害怕似的追问:“你无论妻妾满堂也不会弃我而去吗?”“自然,你是我毕生的挚爱啊!”他也垂眸瞧着她,一往情深。

  这一连串的谎话,年岁轻轻的他竟然说的圆滑老练,她却天真烂漫的信着。他所图谋的不过是恪实哈尔一片大好土地,族长昏庸嫁女后当即归顺天朝,他也应诺许了她皇后的中宫高位,只是,他心中中意的,还是那清丽与妖娆并重的贵妃罢。

  往事如云烟一般飘过皇上的心头,他知道愧疚良多,但只好一步一步的错下去。

  “去回罢,说朕更衣即去。”皇上徐徐启薄唇吐出几个字,今天他要好好送一送痴心的她,恐怕此日是他们最后聚首的时刻了。

  皇上缓步走进华毯铺饰的内殿,挑了一身银白色绸缎绕金丝的衣裳,大掌抚平衣裳见的皱褶,一旁时候的奴才刚想上来帮忙,就被遣退下去。

  更衣竟然花了半个时辰!皇上知道,自己在躲!

  景仁宫。

  “你终于来了,你还肯见我。”皇后听见脚步缓缓,由远至近,疲惫的睁开双眸,神色黯然,语气不见悲喜,有几分关怀,几分沧桑。

  “朕……”皇上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朕来瞧瞧你。”然而,他仍旧是皇上,不慌不乱。

  “是啊,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到能想起瞧瞧臣妾,是臣妾的幸运。”她淡淡的一句话却犹如万千讥讽,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在他心头。

  “你既然这般,朕与你便无话了。”皇上撇过头去,不瞧她硬硬的甩出一句话。他知道负她良多,花言巧语骗来了江山,就将她丢弃在这深宫庭院。

  一时寂静不已,两人都默默垂头,无话。

  “皇上既然来了,用杯茶再走也好。”皇后打破了沉静,低声一句。苏栾惊奇的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子忽然回心转意。

  “好,上茶吧。”他坐下慌忙言语,仿佛是遇到一个不可多得机会,比之那日恳请族长赐婚的殷勤,有过之而无不及。

  青瓷杯温热在手,亦暖着人心。苏栾大掌轻启瓷盖而抿上一口,只觉沁人心脾,便是宫中进贡也及不上,握住她手而笑:“这茶叫什么名字?”

  “不过家乡的清茶罢了,皇上能喜欢,是此茶的福气。”一席话行手捏来!滴水不漏,苏栾心中几分陌生,似乎眼前之人经历年岁洗练成城府颇深的女子!

  颜澈抽回被握素手,而望着杯中还剩大半的液体,拿过杯子:“不过家乡的清茶罢了,族人夏天颜澈盯着水面,眼中一抹杀气闪过,然后又恢复平静。苏栾一脸狐疑的瞧着,忽然心中大惊,此人若在茶水中下毒,自己可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念头一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坐立不安,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尴尬的笑着。

  “臣妾饮一口可好?”颜澈抬眸微笑,不待他答复,薄唇附上轻酌一口,把杯子搁在案上。这下苏栾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如何耍阴谋玩手段,也不至于害自己啊。

  颜澈抚弄手上护甲,在茶杯口一磕笑笑:“这内务府做事可愈发不用心了呢,这样小气的颜色都敢来糊弄臣妾。”她似乎只是说说而已,并不动怒。

  这言语一出,苏栾的脸色更加差了,又不好发作,只得垂眸。

  “皇上快喝了吧,凉了小心上着龙体。”颜澈将那青瓷杯推了回去,很合时宜的化解空气中淡淡的火药味。

  苏栾巴不得如此,垂头喝茶,喉头耸动,颜澈瞧着这个自己昔日倾心相爱的男子,她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便不得不狠下心来,复仇!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心软下来想过原谅,但当苏栾又寝在贵妃处,那个终日门庭若市的宫殿时,她的心肠才再次刚硬起来。

  “皇上可还记得沈将军?”颜澈突如其来的问题令苏栾抬起头来,追忆起这个人名,记忆的大门轰然而开。

  “就是五子夺嫡中打了胜仗的将军,后来被发配了边疆,便是到我恪实哈尔附近呢!”颜澈笑将起来,眸中却只有寒意。

  “他……”皇上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快。

  虽然他极力隐藏那个事实,但是那个画面却愈发清晰的展现开来。

  那是苏栾初识得木贵妃的某个午后。

  “烟姬,你真的要嫁给王爷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树后传来,苏栾细细一听,正是那个上午上谏的男子,正自一脸担忧。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心中只爱你,你还不明白?”木胭姬格格一笑,轻吻那男子的面颊,那时的烟姬素颜清纯不染,想笑便笑,自由无拘。

  “那待事成,便随我去吧。”那男子握住烟姬的娇手,满脸的诚恳。

  “自然,我们就去那乡下,种田养鸡,生上一对娃娃……”烟姬听她说得真诚,不由得动情。

  此时此刻,苏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很是压抑,他很爱贵妃,将她作为自己最重要的左膀右臂,曾经的过往,又去追究什么?

  苏栾隐隐感觉到局势不对,似乎今日的会面时颜澈苦心经营的结果一般。他望过去,正好对上她的眼神,其中只有淡淡的黯然,甚是无神。

  她的时日不多了,保重身子尚且来不及,又怎么想的来算计。苏栾这样安慰自己。

  “你休息者罢,朕过些时日来看你。”苏栾轻拍颜澈的素手,毫无留恋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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