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凤回雪变了，杀人的时候，连眼睛都是红的，像个妖怪。
一听说步小鸾在墓园，凤回雪神色一缓，往山下墓园而去。
墓园葬了很多人，可是凤回雪还是能够大致猜到步小鸾究竟在哪里的，平日里步小鸾不怎么去墓园的，因为步小鸾不喜欢墓园那么冷清的地方，凤阁虽然热闹，但是，再热闹也只是底下的人的热闹，与他们这些人，没有任何瓜葛。
所以住在承鸾殿，也难免会有些高处不胜寒，孤寂久了，愈发的不喜欢冷清的地方，若是步小鸾来墓园，必定是与江南喝酒了。
江南喜欢在罗浮墓碑前喝酒的习惯，凤阁早已人尽皆知，若是江南不见了，必定是在墓园里罗浮墓前。
想到步小鸾与江南在墓园喝酒，凤回雪的眉头微微一皱，快步往墓园而去。
果然在那里发现了那两个人。
一人一身蓝衣，虽然靠坐在墓碑前，但是依旧不掩他身形修长，一头黑发没有梳起，肆意的披散着，看起来颇为狂放不羁，清秀的眉眼里透出些许妖邪，只一眼，便能够蛊惑人心。
第一眼见到江南的时候，凤回雪就奇怪，为何这个男人长相清秀，一双眼却妖冶的让人无法移开眼睛，尤其是在喝酒之后。
一人一身白色羽衣，跪坐在狐狸毛毯子上，手里还握了酒杯，与江南说着什么，边上是几个随侍的丫环。
“阁主来了。”看见凤回雪的身影，江南低头将酒杯放在地上。
地上冰凉，让他的手指一颤，同时颤抖的还有步小鸾的杯中酒，步小鸾垂着睫毛，将杯中烈酒一口饮下。
“弱水三千西下，风尘拂案而起。”
步小鸾喃喃自语，似是没听到江南的话，从那天起，步小鸾没有再与凤回雪说过一句话。
每天乖乖顺顺的吃药，吃完药再找江南喝酒。
“小鸾，大哥，你们又在喝酒了。”话说的是埋怨，凤回雪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包括看地上的两位时，也没有了任何情绪。
见了步小鸾无恙，便自己离开了。
“感觉阁主变了。”看着凤回雪远远地来，来了只是说一句“你们又在喝酒了”，然后就走了，来去如尘。
“他是变了，不仅他变了，我也变了。”步小鸾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对着江南：“你没发现吗，江南护法？”
“可你说，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江南也举杯，两人碰杯之后，各自饮下。
“可我已经没有心了，他们合伙谋杀了我的父母，他坐上了凤阁阁主之位，可神老说这是为了我，爱不得，恨不得，如此，不如没有心的好。”步小鸾苦笑道。
爱不得，恨不得，求不得。
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中间却隔了一层谁也抽不走的薄纸。
她不能原谅他，也不能见到他，一见到他，步小鸾就觉得自己该死，该死而又不能死，不敢死，不可死。
她这辈子都不能原谅他，否则，她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