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选秀
“你说什么，你要选秀！”正在喂李建成喝汤药的李元吉丢掉碗冲着陈旭大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陈旭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说道：“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
“为什么？”李元吉失去控制的双手扣住陈旭的肩膀问道，眼里充满了愤怒！
陈旭淡淡一笑：“我从小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已经想过了，只是碍于我的眼睛，现在我已经好了，我又有资格去竞选了！”
“你知不知道皇宫有多么的危险，后宫的尔虞我诈不比战场差，你想让她们把你吃了不成！”李建成仍然怒气冲天，似乎把前一刻对王燕的痛恨全都发到了陈旭身上。
李元吉更是一副还怕失去的样子说道：“旭，别去好不好！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乞求，使得陈旭频临崩溃，但还是抑制住内心的苦楚，笑了出来，说道：“给我一切？看看倾颜与你大哥吧，若不是因为倾颜的身世你们李家又怎会接纳她，我与你毫不相干，你的父母又怎会答应！”
“什么倾颜的身世！你把话说清楚！”李建成强撑着做起来，问道。
陈旭瞥了李家兄弟一眼，冷冷的说道：“李建成，你给不了她幸福的，你的父母是答应了让她做你的妻子，可是妻子远远比不上家族名望，将来会有多少人嘲笑你们李家，堂堂李家大公子竟然娶一个风尘女子做妻，你让李家颜面何在，你们又怎样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倾颜不想你将来为难所以她只有放弃！”
“倾颜！”李建成低下头，带着哭腔叫着王燕，双手过于用力竟将床单撕破、、、
陈旭知道王燕不能再等了，只好跪下身来，对李建成说道：“算我求你了，成全我吧！”
李建成沉默半响，带着几分难以诉说的恨意，应道：“我答应你！”
陈旭笑了，可是却不敢再抬头，因为她怕看到那双眼睛，怕自己的心被再次的牵绊、、、
李元吉从陈旭走后直到晚上都保持着沉默不语，李建成略有内疚的安慰道：“四弟，别再伤心了，她的心要飞上天，你是拦不住的！”
“为什么！为什么！”李元吉终于爆发了，歇斯底里的怒吼着，“难道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吗？飞上枝头变凤凰？哼哈哈哈，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哈、、、”
笑声里充满着怨恨与无法诉说的痛苦，他不明白为何人世间的爱情会是这样，陈旭——这个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爱上的女人却用如此无情的选择抹杀了他对爱情的渴望。从那一天他就发誓他再也不要相信女人，再也不要相信什么海誓山盟、、、
看着自己的弟弟为爱如此折磨自己，李建成的心里始终是充满着疑惑的，陈旭放手起码给了李元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倾颜呢，难道真的仅凭虚渺的家族利益就放弃吗？他记得那日在雨中看到阁楼上的她，那双眼睛里分明有着千万缕不舍之情，也许她是有难言的苦衷的、、、想到此，李建成再也按耐不住抓起衣服便跃入了那片黑夜，不等李元吉回过神就已经消失在了夜中、、、
刚刚被雨水冲洗过的世界，到了晚上显得格外的寂静，鸟虫似乎也被昨夜的那场暴雨恐吓的不敢再放声鸣叫，王燕立于楼阁的阳台上，手扶木栏遥望着天空那轮寂寥的明月，想起那夜李建成向自己吐露心声，她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的无助，体会到他隐藏于内心的伤痛，那一刻，她有一个冲动，想永远守护在他身边的冲动，就是那份冲动那她第一次放下了所有的顾虑，与君同眠，她紧紧地拥着他冰凉的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为他取暖，那一夜，她是幸福的，因为只有那一夜她做了“倾颜”，一个只属于他的倾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王燕一惊，急忙熄了灯，又冲到门前将木栓拉上，隐于门窗后面去了、、、屋里没有了灯光，可是她却隔着惨白的月光清晰的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徘徊在门外，还是那么的高大挺拔，却有着几分虚弱，听到那不时传来的咳嗽声，一声声震得她的心也越发的疼痛、、、
最终那个身影还是离开了，王燕再也忍不住打开门冲了出来，冲着空荡的阁楼哭喊：“建成——对不起”
哭声惊醒了巧儿，只见她匆忙赶来，衣衫还未穿好就焦急的询问：“小姐，妈妈说了你的身体不好，不能着凉的，回去吧！”
王燕被巧儿搀回房里后，看着体弱不堪的王燕，巧儿忍不住劝道：“小姐，您千万千万要注意身体，只要活下来才能重新开始，不是吗？”
王燕闭上双目，气若游丝的道了一句：“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巧儿告退之后，屋里又变得寂静无声，突然王燕一惊，起身直奔门口，却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耳边响起李建成带着几分虚弱的哀求声：“倾颜，不要走，我求你把话说清楚！”
王燕挣扎了几番，终于体力透支的安稳了下来，李建成一把把王燕翻身正冲自己怀里，抚着那张惨白的脸，心疼道：“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用不着你关心！”王燕喘息了几口，终将李建成推开将自己倚在雕花的门粱上，说道，“我不会嫁给你的，永远不会！”
“为什么！为什么！”李建成的怒火彻底被挑起，含泪的眼里燃烧着失望的怒火，似乎要把王燕灼烧。
王燕闭上眼睛喘气凝了下神后，才又言道：“我是王燕，我是未来的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只能是历史的见证者，永远不会融进历史的！因为融进历史，我将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我不要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上天，我不要！”
“倾颜”李建成上前紧紧扣住王燕，一副恐慌的样子说道，“我不会让你把命运交给上天的，我发誓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倾颜，你知道吗，我李建成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女人，我一直以为在这个人世间没有真情可以相信，可是你的出现告诉我我可以相信！倾颜，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也就没有了意义，如果连你也离我而去，这个世上还会有谁为我流泪？漫漫黑夜还会有谁为我疗伤？滚滚红尘还有谁会懂我？”
“建成！”王燕将李建成涌入了怀中，为了那份沉重的爱，她第二次放下了包袱，没有使命，没有顾忌的爱上了他、、、那一夜，他们同样相拥而眠，不同的却是她做了他真正的倾颜！李建成曾经说过他要的不是得到而是征服，如今他终于做到了，他用生命许下的爱征服了王燕理智的心理！而王燕从此成了他的倾颜，却不知自己已经堕入了历史的洪流之中，为爱轻狂，上天又会不会放纵他们一次呢？想到陈旭，我尽然不由得黯然伤心，命运成全了李建成与王燕，赌注却是用李元吉与陈旭的爱情做了砝码。想到那个柔弱的女子为了求得药引而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若王燕知情，她还会这么选择吗？
几次三番乞求，李夫人终于还是妥协了让凝馨将许诺送到军营，但条件却是答应待皇上走后便与柴家公子柴绍成婚。想着自己与许诺也许真的只是上天安排的一次偶遇的吧，心里由不得苦笑自己，纵然受到全家恩宠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象她人一样乖乖地穿上大红嫁衣然后嫁给一个素为眸面的人。既然将来由不得自己选择，这一刻随自己的心再任性一次也算是为自己留一些美好的回忆吧。
许诺终于开口打破了一路以来的沉默：“凝馨，你娘、、、有没有为难你？”
凝馨缓止住自己的脚步，双眸凝视许诺：“许诺，你会怪我吗？”
许诺释然一笑：“怎么会，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你平时有些刁蛮，有些任性，但你真的很好！”
真情的流露使得凝馨的眼泪潸然而下，从未见过凝馨哭的许诺一下手无足撮，紧张的安慰道：“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别哭啊、、、你有什么气撒在我身上好了！”
凝馨一把将许诺为自己揩眼泪的手抓进自己怀里，破泣为笑：“许诺，我们好好的去玩一天吧，来！”
这一天似乎是最漫长的一天，因为它经历了凝馨一辈子的幸福，而这一天却又是短暂的，因为“美好总是刹那芳华”。没有古人所谓的三纲五常，没有门地家族的利益观念，只有和相爱人的戏游浪迹，携手共伴。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凝馨倚在许诺肩上遥望着即将落去的夕阳不舍的念到这句往日念来毫无体会的诗句来。如今却是感同身受！
虽不是太懂诗句其中的意思，但多日相处下来产生的感情，许诺也了然于心，只是他不敢忘记李夫人对自己说的话，确实，他没有能力给凝馨一世荣华，更没有能力许她一生幸福！
“馨儿”听到许诺唤自己小名，凝馨顿时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望着许诺，怔怔的问了句：“你叫我什么？”
“馨儿”许诺加重了语气再次叫了一声，凝馨欢喜的欲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许诺止住了：“对不起，我给不了你幸福，所以、、、我答应了你娘永远都不会再和你见面！”
短短的一席话却比杀人的利刃还要残酷，直让凝馨感觉痛彻心肺！
“我不怪你，你确实给不了我幸福，我是谁啊，堂堂李家大小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小市民，我从小就发过誓，将来我要嫁就嫁抗敌沙场的大英雄，决不嫁无所成就的傻子！”一句句违心的话语犹如数千把尖刀狠狠的刺着凝馨的心，可是她还是选择了屈服，屈服世俗的门第观念，屈服自古以来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屈服中华几千年的陋世习俗！背叛了自己的心，纵使人活千年，这份遗憾恐再无人能够将它弥补。
许诺走了，带走了凝馨的希望，也带走了她那份曾经敢于反叛的心。可是他别无选择，这份爱的沉重将他的勇气、他的信心、他的狂傲全都压在了心底，他终于知道了要想立足于这个世界，要想得到自己的幸福，只有努力的向上攀爬，只有拥有可以操控一切的权利，心，才能不痛！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已在军营门口等候多时的陈旭在见到许诺的第一句话便是令他吃惊的离别之言。但早已麻木的许诺却对此刻的离别没有了过多的伤感，只是轻言问道：“你要去哪儿？”
“去选秀！”
听到陈旭的回答，许诺先是一惊而后又转变成了理解：“你做的对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才能顺了自己的心！”
许诺的理解却令陈旭产生了迷惑，“许诺，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选秀，倾颜知道吗？”
提到王燕，陈旭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她最近身子不好我就没有告诉她，我、、、其实我也不希望她知道！”
许诺听出了陈旭的意思，便答应道：“我会保密的！”
“谢谢你，许诺！”陈旭苦笑，欲要再嘱咐几句时却见许诺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许诺，你怎么了？”
话刚出口，想到今日自己到凝馨那里去向许诺告别时星月的一番话，忍不住问道：“星月告诉我李夫人要你来军营历练，你和凝馨？”
“一切都结束了！”许诺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自己的苦楚，陈旭联想到自己与李元吉，感同身受的安慰着：“许诺，我们命该如此，我们不该属于这里，我们只是过客！”
“我不懂你的话，为什么？难到出身微贱，我们就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许诺仰视苍穹，愤愤不平的斥责着！
一声号角从军营中传出，沉闷的声音仿佛一块巨石压住了许诺想要反抗的心，“我要回去了！”说完便转身迈着疲倦的步伐向军营走去，陈旭即可呼唤到：“许诺，请你私下里一定要找到雪坤，还有你脖子上的项链一定要保护好！还有切记，千万别卷入这一切的纷争，你不属于这里的！”
许诺没有回应的走了，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变的如此痛苦，陈旭感到了无助，而自己却又恐慌，仰望漫天群星，她已经无数次自问：这究竟是不是天命？想到选秀，会不会触及到历史，可是现在“理智”却只会断送王燕的性命，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