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翔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端着酒杯越走越近。我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往后退……
“皇……皇上！您……这是……这是要做什么……”我舌头打颤地说道。
卫风翔说道：“把它喝下去，这是你为我倒的酒。怎么了，你怎么怕成了这个样子，莫不是心里有鬼？”
“没有！我没有！”我大叫着，站起身就往外跑去。但是大殿的门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我疯了似得拍着大门，却无人应答。
卫风翔端着酒杯越走越近，我惊恐地看着他，胡乱地往四周跑去。卫风翔跟在我身后，试图堵截住我。我吓得眼泪直流，形态全无，像个疯子一样边跑边喊：“我不要喝！我不要喝！”
一转头，卫风翔不知何时就站在了我面前，“嘭”地一声把我按在了殿里的大柱上。“程秋離，你在害怕什么？说起来，你还是朕的妃子。如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会怕成这样？”
我痛哭流涕地看着他，长久以来被我压抑在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断了，是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居然沦落到了替别人杀人，我还是程秋離吗？
看来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还是那个胆小懦弱的程秋離，会害怕，会恐惧，会退缩。即使在心里再怎么蒙蔽自己，也改变不了自己原来的本性。
卫风翔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一手端着酒杯靠近了我的嘴边。“不！”我大叫着，猛力挣脱开了他的手，却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我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卫风翔压在了我的身上，用手撬开了我的嘴，把杯里的酒尽数灌进了我的嘴里。
嘴里全是一股辛辣的滋味，我躺在地上，身子被卫风翔死死地压住了。我双手乱舞，忽然抓到了什么东西，顾不上多想，抓了起来就狠狠地砸向了卫风翔的头部。
卫风翔闷哼一声，我看见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我不禁惊声尖叫，直到他闭眼昏了过去，才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看向自己的双手，原来这福宁宫后面是一个水池，而我正好就跑到了水池边。水池边的台阶是用小块的大理石砌成，许是时间长了有些松动了。我猛地丢开了手上的大理石，一骨碌地站了起来。
裙子上都沾了些血迹，我手脚颤抖，伸手探到卫风翔的鼻子下面，想看他是否还活着。
“不用看了，他只是昏了过去，应该还有气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猛地一回头，失声惊呼道：“秦昊！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出了殿门吗？”
秦昊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说道：“性命攸关的大事，我怎么能走？倒是你，程秋離，你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从头到尾，你明明怕得不得了，为什么还要来？”
我低下头，眼里的泪水扑扑而下。我哽咽着说道：“我……我不知道……”
秦昊说道：“你这副模样，卫风翔不起疑才怪！也幸亏你没带上我给你的迷药，不然倒在地上的，可就是你了！”
我愣了，不解地抬起头，说道：“你……你说什么？”
秦昊往前一步，说道：“因为我给你的并不是迷药，而是毒药。我本来打算让你一次性毒死卫风翔。但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快就露出了破绽，啧啧啧……”
我脑中一闪，许多我不解的事情一一从我脑里划过。我双手颤抖着上前揪住秦昊的衣领，叫道：“那你为什么对我说是迷药？秦昊，你为什么骗我？”
秦昊悲悯地看着我，说道：“因为我了解你，程秋離。我怕你到时下不了手，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反被他灌。”
说到这里，秦昊顿了顿，把手中的长刀递给我，说道：“趁他还没醒，你上去补他一刀！”
“不！”我下意识地松开了揪住秦昊的手，往后退一步，叫道：“他已经昏过去了……你要我杀他……我……我从没杀过人！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秦昊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程秋離。你果然下不了手。”
“也罢！”秦昊叹道，走上前一步说道：“那就让我来！”
我瞪大了眼睛，秦昊的眼里顿时凶光毕露，他举起手里的长刀，对着卫风翔的胸口狠狠地刺下！
“啊！”我惊叫了起来，卫风翔的胸口涌出了大量的鲜血，流到了地上，浸染了我的裙角。而他连哼都没哼一句，就一歪头，死了。
我说道：“他……他……他终于死了？”
秦昊忽然哈哈大笑，他抬起头看着我说道：“这都多亏了你，多亏了你！程秋離，若是换做了别人，他哪会这么轻易地支开了殿里的侍卫？要不是他知道你傻里傻气的，也不会对你如此的放心！”
我的喉咙顿时哽住了，秦昊拔出了长刀，轻蔑地看着脚下的尸体，说道：“卫风翔，终于也到了这一天了，你可没想到吧，我居然派了这么一个傻姑娘来暗杀你，难怪你看着她笨拙的行径也是如此的不以为意！但是还好，还好，天助我也！这么一个傻姑娘居然也顺利成功了！现在你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说到这里，秦昊忽又跪下，松开了手里的长刀，抱住卫风翔的头说道：“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也该是你回报给我的时候了！卫风翔，从我进宫的第一天起，我就发誓，终有一天，我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来祭奠我死去的父母，死去的全族！”
说完，秦昊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小刀，狠狠地往卫风翔的身体里插去。
“不！”我尖叫着扑上前，拉住秦昊的手叫道：“住手！住手！秦昊！你疯了！你疯了！”
秦昊拭着推开我，可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扑上前去。他疯了，他肯定疯了，我无力地看着他疯狂地用刀插着卫风翔的尸体，血大量地涌出来，我的眼里全是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