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且说那翔天,因其武艺高强,精通兵法,被他父亲李仕德保荐,由皇上命为威武将军,辅佐当时的大将军——夏侯陌。
谁料他几次出征,战功显赫,一时之间名声大灶。景阳帝甚喜,遂钦点他为弑虎将军。这一年,正遇边荒之地反兵四起,皇上便命翔天率部前去镇压。
翔天研究后,决定率领手下七名大将,及各兵种共计十万兵马,于同年夏初在靠近边荒之地的迎南安营扎寨,只待出战时机。
此时,他正在帐中与几位大将商讨破敌之计。
“将军,属下愿率本部骑兵两千,日夜坚守粮草,以保屯锑不失。”大将赵玄所指屯锑,正是屯粮之地,距营寨十五里。
“如此甚好。”翔天未着盔甲,只一身便装,格外俊朗。“我思那南域之人善于水战,孙、莫二位将军,你等可率那五万水军,于五里外黔游江处暂驻,勤习操练。”
“是。”孙遒、莫然二人答。
“尤将军,我欲探知边荒敌情,你可愿率五百精兵前往?”
“尤固泯愿往。”
“好!”翔天转向另外三位大将道,“戚、吉、陆三位将军,你等与我率余部帐中待命。”
“是。”戚哲涅、吉渊及陆家明三人接令。
送走几位大将,帐中只剩翔天与那陆家明。陆家明慢步至翔天身旁,将一封家书交与他。
“这......”翔天接过书信,见那上面赫然是陆羽娇的落款。“令妹的书信?”
“正是。请将军阅信,属下告辞了。”陆家明退出大帐。
翔天慢慢将信纸展开,一行行娟秀的字,宛如一汪秋水,缓缓流入他的心。
“将军日夜行军,甚为辛劳,望保重身体。家中勿须挂念,我闻府中上下皆安,将军可放心。已是初夏季节,院内花草日渐繁茂,深知将军无心赏花,便将花语寄于信中,将军知否?”手中书信,翔天难释手。如此知己,夫复何求?
“翩翩花夏至,荫荫柳日迟,朝暮弹指间,奈何果秋实。——陆羽娇”他将信收起,诗句刻在心。
“报!言师爷求见。”帐外来报,翔天忙请,军师言一禾度进帐内。
“言军师快请坐。”
言一禾微微点头,坐于下手。
“不知军师有何事?”
“将军可有破敌之计?”
“这......只命那尤将军前去探听敌情......”
“哈哈......将军莫虑。”言一禾捋须,笑道:“请看,这是何物?”
翔天定睛,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物,展开来,南域州郡跃然纸上。“这......”翔天细细查看,“这莫非是......南域要地拟图?”
“正是!”
“唉呀!这、这岂不是.....”
“哈哈,将军知遇之恩,我等难忘,略施小计,得此图。还望将军速与我同虑破敌之计。”
翔天抬头望他,此人确是为他重用,虽年纪相仿,却有过人智谋,看来自己未曾错估了他。
“将军,这图中盛南乃南域腹地,若直取,似是要大战一场。胜负且不说,只军力,必然受损。”
“依军师之意?”
“请看,距这盛南二十里处有一绵河,河对岸群山环绕。此间,为匪人长期盘踞,我军若以此路出征,讨那匪人自是不在话下。再命五万水军渡那绵河,直捣腹地,杀他个措手不及。”
“此计固好,但若是敌军早有防备......”
“将军不必担忧,那边荒之人,只是些散兵游勇,乌合之众,只知蛮力,却不晓谋略。虽有骁勇善战之人,怎奈全无计谋。我等得其要地拟图,便是证据。”
翔天听其此番论述,胸中已有定数,一场突击战,开战在即。
待孙遒、莫然二位将军操练水军三日后,全军启程,赵玄将军断后,一路朝那绵河而去。
果不出言一禾所料,大军一到,那班盘踞在山中的匪人,便被扫除一空。据尤固泯将军回报,他在率兵探听敌情时,曾与敌军大将——胡釜交过手,敌军果然骁勇。见形势皆在言一禾掌握中,翔天下令,水军当日渡河,其他人等,在岸边扎营。
将营寨交与赵玄、吉渊二为将军驻守,翔天便带领其余大将,随水军渡河而去。
依照言一禾推算,大军应于晚间到达盛南城外。果然,趁着夜色,望那盛南城,一片寂静。
“尤将军,你率三百兵马,潜入城内,看准时机打开东、南、北三座城门,燃火为信。”
“是。”
“孙、戚二位将军率一万五千兵马在南门待命;陆、莫二位将军也率一万五千兵马在北门待命;我率一万兵马看守东门。以尤将军的燃火为信,同时攻入内城。”
“是。”几位将军领命离去。
“言军师,西门必为那敌军首领——郭子幡逃命之途,你且率余下兵马前去埋伏,直取其首级。”
“属下领命。”
一切安排妥当,只等那暗夜里的一把火......
夜风中,翔天一身亮银盔甲,手持精铁红缨玄虎枪,头盔下一张刚毅的脸,年轻又不失威严。双唇紧抿,望着城墙上,火信随风熊熊燃烧起来。他脚下一使劲,口中呼喊:“冲啊!!!”身下雪白的御赐宝马——踏云一跃而起,嘶鸣声中,几万兵马冲入城中,杀声顿起。
翔天杀入城内,甚为骁勇,杀敌无数,玄虎枪上鲜血淋淋。直到遇到敌军大将——胡釜,方才慢下脚步。
敌军已被杀得乱了阵脚,死得死,逃得逃,惟独一人伫立城中,奋力抵抗。此人正是一身靛灰盔甲的胡釜。
翔天拉住马匹,问他:“对面可是大将胡釜?”
“正是!”那人声音嘹亮,底气十足道:“休要多言,下马一战!”
翔天闻言一笑,跳下马来,转转手腕,将玄虎枪立于体侧。
见他如此气势,胡釜双手握紧,挥起两把狂莽利斧,朝翔天杀过来。
翔天右手撑一下玄虎枪,跳起来,向后用力,枪尖挑起些许泥土,正打在胡釜面上。胡釜抹一把脸,右手斧子砍向翔天。翔天用枪挡住,又见他左手上斧子迎面而来,于是右手向左托枪,左手一抽,翻一个腕,用枪尾戳其胸膛。胡釜一个趔趄,定睛看他,真是英雄出少年,他心中暗暗佩服。
接下来,两人又过招几十回合,胜负难分,直到翔天将其盔上赤缨挑下,他才算败下阵来。
“败军之将,任你处置。”胡釜一扬头,年过而立的他,已将生死看淡。
“胡将军。”翔天将手中赤缨交还与他。“今日一战,可见将军英雄气概,我虽小胜,但将军武艺高强,实在令人佩服。”
胡釜双目并不视他,他竟上前道:“将军可愿助我杀敌?”
“你......”胡釜一惊,未曾料到他会劝降。
“将军,请莫要推却,能得将军,实属我幸哉。望将军成全。”翔天字字诚恳,确有招降之意。
胡釜在南域多年,未遇明主,翔天年纪虽小,却有一身好武艺,又有大将气度。思及此,他双手抱拳道:“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此时城中敌军已杀剩无几,只见西门浩浩荡荡一队兵马,头前便是言一禾。
“将军,请看。”言一禾来到翔天面前,将手中包袱打开,赫然是那郭子幡圆滚滚一颗人头。
“好!”翔天高举郭子幡首级,朝各部兵马喊道:“大战告捷!”
“哦!!!”四周欢呼顿起,响撤整个盛南城,久久难以平息......
边荒一战告捷的消息,一时间传遍大江南北。景阳帝见翔天一战平南域,立刻加以封赏。
翔天此刻观念的是那书信之人,回到朝中,便告假回家探亲。景阳帝自是应了他,并谴人将赏赐送至府上。
“小姐、小姐!”丫鬟巧巧慌慌张张跑进陆羽娇房内。“小姐!翔天少爷回来了!”
陆羽娇正在刺绣,一个恍惚,刺破了手指。她将手指放入口中,轻吮。脸上尽是一片桃红,绣品上一对黄鹂也似在报喜。窗外,依然是明晃晃的夏天,她浅笑。
“小姐......”
“我知道了。”她站起身,走到房外。抬头看天,一片湛蓝,她细细看去,竟是翔天的面庞,对她微微笑着......于是,她便融在那广糅浩瀚之中,笑在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