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走过的!路过的!都来瞧一瞧!都是细皮嫩肉的娘们!尤其是这两个,嫩得都可以掐出水来!”尖锐刺耳的叫卖声灼伤着江子玥的耳膜。
台下,迅速围起了一群围观笑闹的人群,嬉笑的声音让江子玥的身子都止不住地颤抖。
“啊!不要!”一声衣服撕裂的破碎声,无助的声音响在耳畔,江子琪白皙的脸庞已然涨的通红,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白皙的皮肤曝露在众人的目光中,她的表情绝望痛苦,瞪大的双眼中,泪水不停地流出来。
人群发出巨大的骚动,男人贪婪充满欲望的目光落在江子玥眼中,激得她双眼通红,恨不得立刻将他们的眼珠子都抠出来。
“这么水嫩的女人!各位都还在犹豫什么?要不是江家落马,猴年马月才能遇到这样的货色?!”贩子双眼通红,目光贪婪地黏在江子琪的胸前。
“要杀便杀!你这畜生竟敢作践人!谁给你的狗胆!”江子玥的母亲王氏啐了一口在那贩子的脸上,贩子登时便火了,扬手一鞭便狠狠抽打在王氏的脸上,一条狭长的血痕立刻就显了出来,他又连着狠抽了几下。
“还装你的江夫人!都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敢对我大呼小叫!我让你嚣张!”那贩子打红了眼,手中的鞭子一下比一下狠厉,周围的女眷都哭喊起来,嘈杂的声响夹杂着哭声,尖叫,求饶声,菜市口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那贩子终被人劝了下来,但仍旧是骂骂咧咧,他们也是奉命将这些罪臣的女眷叫价贩卖为奴,倘若真的下手过重,也难以向上面交代。
“好!便从这老贱人开始!谁要的,二十文钱起!暖床为奴,都还是狠划算的!就是不知道在床上还能不能出力了!哈哈哈哈!”那贩子似是恨毒王氏,嘲讽道,王氏张嘴想骂,却只能吐出一口血痰,已是失去气力,动弹不得。
众人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你当真是个无父无母的畜生!狗嘴里全都是屎尿玩意,你今日所辱,我过不了十日便会向你讨过来!你信是不信!”江子玥已经气急了,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庞此刻涨得通红,一旁母亲的憔悴模样让她恨不得立刻拔刀砍死这畜生不如的东西。
她的头发散乱在白色的孝服上,苍白的双唇微微发颤,似乎要冲破身上的绳索,将面前的贩子生生撕碎。
“你这贱胚子说什么?!”那贩子笑声停了,反手一巴掌抽在江子玥的脸上,江子玥的脸顷刻间便肿了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这不是江家大小姐吗?这可是都城第一美人,如今也落得这种田地,不过这模样可真是我见犹怜啊,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啊?!”台下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那贩子见状,狠笑着走过去,一把将江子玥的外衣全部撕扯了下来,只剩下单薄的xie衣裹着上身,白皙的皮肤在烈日下显得十分刺目。
江子玥受此大辱,怒目直视眼前的贩子。
她张嘴想骂,眼光却意外瞥见台下背手立着的那人,所有的怒火一下子都堵在了喉中,他抬头望着她,面无表情,狭长深邃的双眼里依旧是望不到底的黑暗,江子玥的心莫名被揪了一下,双手一用力,指甲深嵌进手心,此刻的狼狈早已被他尽收眼底,这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堪!
“这可是江家大小姐!都城第一美人儿,当年可是谁都见不着的,现在谁有钱,便可买了去!这第一美人,睡起来来想必是很爽的!”贩子的手在江子玥的胸前狠狠抓了一把,台下的人群开始剧烈地骚动起来。
“我出一百两!”
“我出两百两!”
……
台下是疯狂叫价的人群,江子玥依旧紧盯着那人,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不在乎自己如何狼狈,却宁愿死也不愿如此卑微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万两!这四个我都要了!”马蹄声骤停,一句油腻的男声徒然响,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江子琪顺着声音望过去,来人竟是林未辛,那畜生的儿子。
林未辛翻身下马,跳上高台,走到江子玥嫂嫂楚心的身边,满脸的横肉随着他放肆的笑声发着颤,他肥厚的双手摸在楚心的脸上,满脸的淫笑。
“我的小心肝宝贝,当年我爹亲自上林府提亲,你却嫁给了那没用的东西,现在他变成死鬼了,你也总算还是成了我的人!”林未辛将自己的肥厚的双唇凑上去,却被楚心嫌恶地躲开了。
“我宁愿当寡妇,也不会嫁给你这种畜生!”楚心怒视着眼前的林未辛,嫌恶的眼神仿佛是看着一堆垃圾一般。
林未辛果真恼了,神色一变,肥厚的手一甩,将楚心推在了地上。
“都带走!”
“那钱……”那贩子是时候地走了过来,腆着脸凑近林未辛身边,林未辛冷笑一声,将银票塞在他的手上。
“谢谢林大少爷!”那贩子笑容满面地接过钱,点头哈腰地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嚣张面目,果真是一个虚伪下作的畜生。
众人见状,都不再言语。
“林未辛!你休想我跟着你受辱,我宁可一死!”楚心怒喝一声,作势便要撞上一旁的木桩,却被林未辛一把拖出,往地上重重一推。
“你这贱人,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林未辛反手一个巴掌甩在楚心的脸上面上的横肉随着他的身体抖动,丑态横生。
“来人!将她们拖下去!”林未辛一声令下,身边的侍赶忙涌了上来。
江子玥依旧紧紧盯着台下的林未至,他负手而立,毫不避讳地回应着她的目光,只是冷若冰霜的面容一如往昔,薄唇微抿,似乎此刻看着的人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江子玥自嘲地轻笑一声,果真如此,不论自己落到如何的境地,他始终是不会在意的,想到此,她垂下目光,认命地被侍从粗鲁地拉扯着塞入马车。
“未至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吗?!”江子琪的声音徒然撕裂此刻的平静,江子玥不由皱紧了眉头。
透过轿子的珠帘,江子玥看见自己的妹妹冲进林未至的怀里。
江子琪满脸的泪水,白皙的脸庞涨的通红,仿佛有满腹的委屈,她紧紧地拥着身前的林未至,娇小的身子更承得林未至的身子高大修长。
林未至身着着白色缎袍,胸前的绸衫被抓得皱在一起,他却只是宠溺地拍着江子琪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她,目光不再冰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却让江子玥入坠冰窖。
江子玥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她将帘子放了下来,紧接着母亲与嫂子也被推搡着挤了进来,她看见满身伤痕的母亲,瞬间已无暇顾及其他,她颤抖着双手扶过母亲,看见母亲苍白的脸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脸上一阵温热,忍耐了许久的泪水终于不停地滑落下来。
“傻孩子,哭什么……娘……娘还好。”王氏见状,赶忙强撑着伸出手,欲擦干江子玥脸上的泪水。
“娘…娘…是玥儿无用,玥儿答应了父亲…答应父亲要照顾好你们…却还是…”提及父亲,江子玥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了。
原本强撑着欢颜的王氏听到亡夫的名字也忍不住闭上眼睛,皱着的眉头里是数不尽的痛楚绝望。
一旁的楚心想起了自己那早已化作一缕亡魂的丈夫,也不由得悲从中来,三人静默不语,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
此刻,没有人能预料到,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命运总是如此,总会在你足够悲惨的时候会再伸手将你一把推入无尽地狱。
…..
从菜市口到林府的路程极为漫长,三个人依偎在一起,努力给对方勇气。
厚重的大门在轿子前打开,彷如鬼门关的沉声呢喃。
她们被带到了后院的一间独立的小屋里,带她们进去的老嬷嬷冷着一张脸,并未多说一句,便将门径直关上。
江子玥和楚心赶忙将王氏扶上了一旁的床榻上,寻了一碗水来喂她喝上。
这林府竟有如此破败不堪的屋子,仿佛已经尘封了许久,所有的家具物拾都已经掉漆生污。
“也不知那畜生将我们买来做什么,但是无论如何,玥儿一定会努力护你们周全!”江子玥努力想要平息内心的不安,信誓旦旦地说着安慰别人,安慰自己的话语。
王氏憔悴不堪地轻点了点头。
楚心却是满心的担忧,当年林未辛看中了她,她当时已经与江子玥的哥哥江枫定情,便让家父回绝了林未辛,时隔两年,她以为一切都早已结束,如今却又落到了他的手里,这都城之中,谁人不知那林家的大少爷狠毒。
她的担忧还未平息,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人的心立即又顶到了嗓子眼。
“这屋子如何?!可容得下江夫人,江大小姐?!”林未辛油腻的声音破门而入。
他满目尽是贪婪,垂涎的目光在楚心的身上四处扫着。
“林未辛!你将我们买来做什么?!”江子玥站起身,挡在楚心和王氏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