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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最恐惧也最期待的是和你再见

小说: 报告律师,呆萌女友要上诉 作者: 伏华 字数:3465

  从车站出来,高慕瑶顺便去了一趟旁边的商场,准备买一副新耳机。

  正在挑耳机时,一个人从过道走过去,高慕瑶反应了一下,放下耳机追了过去,那个背影无论是穿衣服的风格还是走路时的姿态,都像极了刘星。但高慕瑶走路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因为她还没想好,如果追上了,要怎么办,又能说些什么。高慕瑶在后面追了一小段路之后,在一个转角跟丢了那个背影。

  高慕瑶有点失落地站在原地,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高慕瑶没回头,她有多希望身后站着的就是刘星,虽然她还是没想好要怎么面对。

  “妹子,你看你钱都交完了,耳机怎么没拿?”卖耳机的小哥一手拿着钱,一手拿着高慕瑶最后试听的耳机绕到高慕瑶的前面说。

  “谢谢啊。”高慕瑶接过耳机。

  高慕瑶回到寝室,在寝室楼下站了一会,就又出学校,上了一辆出租车。

  走进酒店,站在大厅中间,高慕瑶正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顺着声音看去,见琳姐穿着酒店的统一工作装,正站在吧台里面朝她挥手。

  看到高慕瑶,琳姐很开心,跟旁边同事小声交待几句后,把手上拿着的一本簿子放在吧台下面的抽屉里面,从侧门跑了出来,拉着高慕瑶的手问:“你怎么来了?”

  “一个人在学校,特别孤单,想找你说说话。”高慕瑶说。

  “好啊!我也很想你们呢!”琳姐把高慕瑶领到大厅侧面的茶几旁边坐下。

  “你看起来怎么心事重重呢?”琳姐看高慕瑶问。

  “我?我还好吧!”高慕瑶说。“你不是在人事部门工作吗?”

  “我只在办公室里面坐了一个星期,就被调到前台了,他们说是前台缺人,让我先顶一阵子,找到人之后我就回办公室了。”琳姐带着抱怨的语气。

  “那还行,否则的话你可亏死了。毕业之后和你男朋友处得怎么样啊?”高慕瑶问。

  “你以为还能像上大学时那样天天腻在一起,恨不得还没等分开就开始电话粥?我们俩都很忙,一星期最多也只见一两次面,能约在一起吃吃饭,散散步就挺好了,我们的感情也就是平平淡淡,不温不火。你和那个谁没再联系过吗?”琳姐犹豫一下,没说出刘星的名字。

  高慕瑶装作洒脱地学着琳姐的样子回以微笑,耸了耸肩表示没有过。

  “你猜我在这里看见谁了?”琳姐突然想起来什么,激动地说。

  高慕瑶看着琳姐,迷茫地摇摇头。

  “代凌!”琳姐一字一字地说出来。

  “真的?”高慕瑶吃了一惊,“她不是回老家了么,怎么在这?她怎么样了?”

  “代灵的老公出差,然后她顺便跟来旧地重游。”

  “她真的还是结婚了,看来那时夏梦馨说的是对的。不敢相信。”高慕瑶说。

  “还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孩子都一岁多了。”

  高慕瑶目瞪口呆,对着琳姐直眨眼睛。琳姐被高慕瑶惊讶的样子逗笑了。

  “这么重磅的新闻,怎么没把我叫来?”高慕瑶问。

  “我看到他们时,他们已经退房离开了,无论我怎么留,她都不肯多留下半天。其实我觉得她也是不太愿意见到咱们。”琳姐说。

  “都有孩子了……”高慕瑶自言自语地说。

  “毕业之后还有和咱们系其他的同学联系过吗?”琳姐说。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高慕瑶摇头说,“能看到你真好,我在咱们学校的图书馆准备考研,暑假的时候,整个学校都看不到几个人。现在开学之后感觉更孤单,每天在两点一线的路上,要和那么多人擦肩而过或并肩同坐,看他们说说笑笑,却几乎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单调的生活积攒了满肚子的情绪,也不知道可以说给谁听。”

  “别太难为自己。你可以经常来找我的,反正这里离学校又不远。”琳姐说。

  “今天我好像看见刘星了。”高慕瑶几次犹豫,终于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琳姐一愣,“他不是在Z市吗?”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就是远远地觉得很像,特别想追过去打个招呼,又害怕真的是他,我们见了面会尴尬。”

  “也该试着让自己放下了。”琳姐说。“你一直这样,多让人担心啊!”

  “没关系,看见你,能和你说说话,心情就好多了。”高慕瑶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电话,电话的屏幕一闪一闪地亮着。

  “稍等一下,接个电话。”高慕瑶对琳姐说完接通了电话,她只和电话的那一头简单地聊了几句就挂掉了。

  琳姐看着高慕瑶,好奇地问,“男生?”

  “你可真八卦,是话剧社的,催我尽快截稿。”高慕瑶说。

  “这样子啊。”琳姐的语气里面带着一丝失望。“那个剧本还没写完?”

  “如果顺利的话,早就该写完了,就是结尾一再拖延,不知道该怎么写,总是下不去笔,搞得话剧社的人心里也很没底,好像我消极怠工似的。”

  “要不我再帮你参谋参谋?”琳姐用大厅的咖啡机接了一杯咖啡,端过来递给高慕瑶。

  “谢谢。”高慕瑶接过杯子,双手捧着,没有喝,“要是你能帮我出点主意的话,那最好了。”

  “我这不也是想提前剧透一下全省第一的话剧嘛。”琳姐说。

  “你可别逗我了,我哪有那个水平。”高慕瑶说完,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故事的男主人公楚天阔为了让茹荟的父母答应把茹荟嫁给自己,外出经商,经过两年的打拼,成功归来。就在一切就绪、婚期临近时,又遭遇了战争,三年的战争结束,再回来又变得一无所有。前面的剧情没咱们毕业时,你就看过,大概也都知道,就从目前的进度开始说吧:

  三年以后,战乱平息,楚天阔再次回到家乡,穿着一件麻布长衫,右手拎着一个蓝色的布袋,站在城门口,望着破败的城楼。终于回家了,但他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这座他日思夜想的城,终于站到城下时,却开始犹豫,不知道要怎么走进去。

  楚天阔一直站到城墙上的哨兵对他起了疑心,开始注意他,他才低头,迈开步子,默默地进了城。城里一片萧条,躲着一路的行人,他回到了自己的家。站在自己曾经的家门前,感觉那一年的繁华像梦一样,被抓去当兵时,他那刚建起来的阔气的宅院和新购置的高档家当现在已经沦为一片废墟,遍地是被大火吞噬的痕迹。楚天阔从唯一还立着的门框走进去,掀开倒在里面的烧焦的门板,下面压着的是曾经他用来教茹荟写字的墨宝残骸,没能烧着的砚台被倒下的门砸碎成几块。

  寒风瑟瑟,穿着朝廷发放的那件单薄的长衫,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冷,头发在眼前飞舞,偶尔有一两个乞丐从这里路过,奇怪地看着他,甚至忘记伸手向他要一个铜钱。

  ‘天阔。’

  一个声音从楚天阔的背后响起,他微微抬了一下头,这是他永远忘记不了的声音,却不知道该怎么转过头,感觉一个转身会有一个世纪那么煎熬,那么让人难以面对。

  茹荟看到站在废墟里面的背影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才敢相信楚天阔终于还是回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茹荟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高慕瑶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琳姐耐心地看着高慕瑶,高慕瑶深深地陷在剧情中,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杯子里面的咖啡轻微地抖动着。

  终于,高慕瑶抬起头,琳姐看到她的眼里已经含着泪。

  “楚天阔是那么好的男人,已经浪费了茹荟五年的时间,自己又被推回到起点,自尊心失去依托的他,怎么还可能再提出娶茹荟啊!”

  “有些事情如果左右不了,那就顺其自然吧,太强求总不会得到圆满的。”

  “就在构思这部话剧时,我还觉得这个世界太过美好,以至于人们都麻木了,我应该写出一部悲剧,让所有的观众都红着眼圈走出剧场,给他们多一些能安静下来思考的时间。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每个人都已经很不容易了,面对生活,他们坚强着、隐忍着,看过一天的日出、日落,然后在夜里默默地给自己疗伤、加油,等待下一个日出。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写出一些能令读者和观众欣慰的东西,让人们看到之后,觉得其实一切都很美好,觉得什么都还是很有希望的。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写出一部喜剧吗?”高慕瑶说。

  “你还相信爱情吗?”琳姐一字一字地问。

  高慕瑶看着琳姐,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琳姐没有一点躲避的意思,同样认真地回望高慕瑶。

  两个人就这么看了许久,终于高慕瑶避开琳姐的眼睛,说:“我也不知道。”

  “我从一个读者的角度上看,觉得写作并不是一件“你以为”的事情,而是应该用一个客观的角度去讲述,还原一个真实的剧情。我觉得是你自己的感情对剧本影响太深了,试着放下自己,去理解那份和你没有关系的爱情。”

  高慕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琳姐看一眼吧台里面的墙上挂着的时钟,说:“不能再跟你聊了,我们领导一会就来上班了,被他看见就麻烦了,要被扣工资的!”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我,下班以后我请你去吃大餐。”琳姐把正要站起来的高慕瑶按回到沙发上。

  “不了,回寝室还要复习,最近的学习状态一直不怎么样。”

  “真的?”琳姐不死心地问,“我下班以后也是一个人,很孤单的!”

  “改天再来找你,或者你回学校玩。”高慕瑶把琳姐给她的那杯咖啡喝光,然后站起来。

  “那好吧,其实我也不太好意思让你等到我下班,毕竟还有将近两个小时呢!”琳姐遗憾地把高慕瑶送到门口。

  高慕瑶站在路边,抬头看一眼天空,逆着光,太阳已经失去正午的热情,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一天又过去大半,还要抓紧回寝室,继续复习,距离研究生考试100天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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