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君心二
笙歌禁闭着眸子,睫毛颤颤,脑里空白一片,垂放在一侧裙边的手紧紧攥住,她并不是厌烦师兄,只是这吻,这即将落下的吻,着实让她的心悬了起来,刚刚逃一样的躲开,又像是本能。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师兄会来强吻的准备,呼吸不觉间也快了几分。
只是,这吻却迟迟没有落下。
睫毛微动,手指慢慢松开,她想了又想,终于忐忑的睁开了双眼。
再一次的撞上了师兄的目光。
耳边还有他沉闷略哑的声音。
“怕我吻你？”
笙歌愕然。
眼前师兄眉头紧皱,微醺的眸中暗淡无光,他只是一直紧盯着她,也许,是从她躲开他的那一刻,他便没了下一步,只是在看她。
肩上的大掌迅速移开,原子卿淡淡笑,“是我唐突了,抱歉。”
笙歌竟有些慌乱,手从肩上放下,她能看出原子卿脸上掩藏不及的落寞,她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下次再也不给师兄送酒了,师兄都喝醉了。”
原子卿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原以为刚刚的情不自禁会让两人陷入尴尬,不想,她倒是给了台阶下。
笙歌回看,她扬扬眉,嘴角微翘：“是不是师兄有了意中人,刚刚出了幻觉？”
原子卿晃了晃杯中清凉的桂酿,强压下心头的燥意,淡笑道：“看来师妹还是不懂看透不说破。”
笙歌笑笑：“噢,原来我又给师兄说中了,那我下次可一定改。”
原子卿淡淡瞥了她一眼,摇摇头,自顾自的轻笑了起来。
他心里了如明镜,刚刚还是冲动了,许是喝了些酒起了意。
他没想到她会那么决然的躲开,就像本能一般,如果一个人下意识的做了一件事,那往往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反应。
所以,她的本能是,不喜欢他么。
笑的有些嘲弄。
笙歌见他只是笑并不说话,也没了下文,不知该与他搭些什么,看样子,他也似乎不想跟她说什么。
笙歌绞着裙摆坐在一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原子卿目光暗了暗,垂头看向杯中,酒面清亮,如她的一汪浅眸。
他仰头,欲一饮而尽,不料,悬在空中的衣袖却被拉紧。
“师兄可不许再喝了,难不成还想再醉一回吗。”
笙歌眉头轻拧,一脸严肃的注目着他,而手却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原子卿一时怔然,对上她的目光,他竟妥协。
“好,我不喝了。”
笑着将杯子缓缓放下,耳边似乎还萦绕着方才她说过的话,难不成还想再醉一回吗？
一语双关的话,他又笑了。
笙歌的心也随着那落下的酒杯渐渐沉稳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真的是怕他又像刚刚一般,再醉一回。
“师兄为什么笑？”笙歌侧目看着他。
原子卿淡笑着望她,眼前她眉目如画,夜色非但没有将她的容貌隐藏,反倒有种说不出的迷人。
从小看她到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十七年,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到现在,有多少无知的感情被时光悄悄掩埋,他不说是不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师父有命,成年之后将派二人下山各尽其职,如今笙歌已十七,他亦二十有余,离那下山的日子愈发近了,从此二人就此分离不会相见,不知她会去往何处,总归他是要回他该回的地方去。
想到这,原子卿微微一捋额前碎发,目光炯炯的看向笙歌:“师妹出山以后有什么打算。”
笙歌一愣,“打算？师兄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好奇。”原子卿解释。
笙歌倒也释怀,她凝眉想了想,复笑道:“若说打算倒也没什么,等出山之后便去尘世行医救人,最好是开间医馆,每天给人们看看病什么的,也不负师父传给我的医术。”
笙歌转过头看他,“师兄呢,出山之后打算去哪。”
原子卿笑道:“我自有我的去处。”他一顿,又道:“师父传了我毒道,我自是要寻一条合适的路去走。”
笙歌点点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却咧嘴似笑非笑的问他:“师兄跟我抢着学毒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原子卿挑挑眉,“这会儿怎么成我跟你抢着学毒了,你不是不愿意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笙歌耸耸肩:“那是当然,学毒的好处多了去了,比如,你可以自己配制毒药杀人于无形,或者,你看上了哪位良家妇女但人家固死不从,然后你配制点药....咳咳,是吧？”
“你想的倒多。”原子卿脸上很明显的贴着嫌弃的表情,却又道:“若那良家妇女是你...”
笙歌不等他说完,便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若那良家妇女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那师兄放心好了,我还是会帮你的。”
原子卿一愣,旋即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多谢师妹了。”
笙歌摆手大笑:“师兄客气了,师兄永远是我的大哥,大哥的事我怎会不帮,师兄你说是不是？”
“嗯。”原子卿淡淡一笑,眸中一片黯色。
抬头看了看天,原子卿轻声道:“快三更了,师妹也累了,不如回去休息吧。”
笙歌笑笑:“不知不觉也快三更天了,明儿个师父还要教师兄毒道,那我就不打扰师兄了,先回去了。”
“好。”
他皱眉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无味陈杂.
“师兄永远是我的大哥。”脑里如中魔咒般净是她吐气若兰的那句话,就是方才的那句话,让他心里突然绷的很紧,他试图向她说明,却总是被她不着痕迹的挡了回来他甚至连想说的意思都没有表达,结果却是这样了。
终于是收回目光,笙歌啊,你真的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