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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已寄不惜命(9)

小说: 许你倾世欢颜 作者: 蓝的白 字数:2057

  却不料,不到一刻钟拓拔承萧便匆忙赶来,原本甚是欢喜地让贾品安给烷青送糕点,哪里知道贾品安神色忧虑地赶了回来,威逼之下方才知道沈烷青似乎病了,二话不说便到太医院伶了李太医前往'重华殿'。

  彼时,烷青正趴在桌上看着那幽幽跳动的烛火,想着'暗宫'中的烛火,她想得入神,连拓拔承萧停在她身边唤了她好几声她也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承萧伸手去拂上她的额头她方才恍然,身子一抖,抬头见是承萧,心里莫名地慌张起来,她忙站起身,却不小心弄倒了凳子,她神色倦怠,凤眸如同远山迷雾。

  拓拔承萧叫她如此便将她腾空抱起,烷青都还没反应过来,拓拔承萧已将她放在床榻上,他目露担忧,悲凉且心疼地望着烷青:“你怎么样了?还好吧?”他心情烦躁,又回过头将简术等人训斥了一番:“沈贵姬身子如此不适,为何不去请太医过来瞧瞧?雪珠和袭嫱倒也就罢了,简术你应该懂得生病就得请太医吧!”

  简术等人见形势不对,纷纷'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袭嫱胆子比较小,吓得差点就哭了出来,沈烷青解释道:“殿下不要怪她们,是我自己不让她们去找太医的,她们伺候得很好,很周到,殿下就别计较了,我这不没事吗?”

  拓拔承萧叹道:“还说没事,要不要让简术拿镜子来让你瞧瞧你着脸色?”

  对于他的关心,烷青是看在眼里的,可她知道,真心实意也好,逢场做戏也罢,她都不能让自己泥足深陷。

  李太医给沈烷青把脉,他的诊断结果却让烷青觉得自己如同透明:“沈贵姬这身子倒是无大碍,只是终日思虑过多,忧心忡忡,惶恐不安所致,日后少思少忧少慌,便可不药而愈了!”

  思虑过多?忧心忡忡?惶恐不安?这些字眼都深深地刺痛沈烷青的心,如同霹雳,让她几乎快要窒息。

  只见拓拔承萧剑眉飞扬,眉心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你这整日在担心什么,慌张什么?难道宫中不好吗?”

  沈烷青无言以对,只见到承萧神色有些涣散,他始终盯着她,让她毛骨悚然。

  空气一下子凝重起来,良久,简术道:“殿下,贵姬终日忧心不安不为别的,只因这深宫中处处尔虞我诈,自那日贵姬将浑身血渍的简术救回来后,贵姬便终日噩梦连连,有时直至半夜都没办法安眠,如此一来,便有了今日的状况。”

  拓拔承萧眸中露出爱怜的神色,他将烷青重新搂入怀中,尖尖的下巴抵着她香柔的发:“原是如此,贵姬大可不必如此担忧,有本王在,本王向你保证,定不会再有那日的状况发生。”

  见拓拔承萧疑心全无,烷青和简术同是松了一口气,沈烷青随后便借着困乏的缘由打发了拓拔承萧回寝宫,自己则是躺在床榻上看着窗台旁伴着徐徐微风而跳跃的烛火。

  好在简术方才反应快,否则自己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暗自庆幸着,宫中的更夫已敲响了一更天的更,她缓缓坐起身,唤道:“简术,简术…”

  只听见门'吱呀'一声,便听到急促的脚步,随后听着简术带着浓浓倦意的声音有些沙哑:“贵姬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

  沈烷青掩嘴轻笑:“你当我真的时常做噩梦了,我只是睡不着,原是想叫你说说话,却不曾想你睡下了,你还是下去睡吧,我一个人坐坐。”

  简术听罢,掀开纱帐笑道:“如今算是睡不着了,贵姬,不如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虽是一更天已过,沈烷青还是和简术出了重华殿,一路向西,伴着火红的灯笼走在朦胧的月色下,烷青觉得格外轻松,她踏着轻快的步子,一时兴起竟给简术讲起了自己的过去,包括她是后凉人,包括她爹爹是后凉的将军,包括她的真名张玉阙,当然,并没有包括她进暗宫,也没有包括她与乞伏殊澈的关系,更没有包括她如今来南凉的目的。

  她淡淡地说,简术静静地听,或许是因为她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可以聆听她说话的人,因此她对简术格外的刮目相待,她坚信,简术会是一个值得用心去待的人。

  不知不觉已走到一座桥旁,桥下是清澈的湖水,倒影着皎洁的弯月,还有桥旁沈烷青和简术的身影。

  忽而,一阵悠扬婉转的萧声从不远处传来,声声幽怨,声声叹息,在静谧的黑夜让人不禁悲从中来,沈烷青四下张望仍不见人影,简术指了指巧的那头道:“声音好像是从桥那头传来的。”

  “走,看看去。”说罢,她提起裙摆便往桥那头走去,待走到桥中央时,便见到一个白衣男子蜷缩着身子背对着她们坐在桥阶上,肩膀倚靠在桥栏上,他专注地吹着萧,似乎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沈烷青呆呆地站立了一会儿,刚要举步向前,萧声却戛然而止随后听那男子声音温润如水:“听大哥说沈贵姬自狩猎回来便身子不适,为何不好生歇着,反而出来吹这冷风,若让大哥听了去,岂不是又得叫他心疼半天?”

  说话期间,那白衣男子站起身,像她走去,沈烷青这才看清楚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拓拔承柖,他微微含笑的脸庞折射着湖水的波光粼粼。

  也不知道怎么的,烷青一时间竟失了神,待她反应过来时,方才发现拓拔承柖离自己那么近,她忙后退了两步,躬身道:“侯爷哪里话,只要您不告诉殿下,殿下又怎会知道我今晚出来吹了冷风?”

  承柖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默了一瞬道:“第一次见贵姬是在母后的生辰晚宴上,沈贵姬可真是抢尽风头,第二次便是狩猎时,听大哥说沈贵姬温婉,令人安心,本想借着狩猎的空挡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却不料半路杀出了那么想搅局的刺客,今日便是第三次,我没看出沈贵姬的温婉,倒是见到沈贵姬愁容满面,心事重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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