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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往事如烟,诺终成空

小说: 拜金女掌柜,王爷不值钱 作者: 宁彦 字数:2311

  千娇媚一行人来到了一个颇为宁静的小镇上,在一家小客栈安顿了下来,又请来了大夫给三皇子看病,所幸并无大碍。

  千娇媚是有些不信他们的,所以自己亲自熬药去了,无言一直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而冷黛则手在三皇子的房间外,她亦是有些憋闷,也是,好好的被派来照顾小孩子,任谁也有怨言。

  千娇媚端在地上,双手托着腮,说道:“哎~‘木头’,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说话的呀?”

  “.............”无言看着她那小得犹如砂砾般的身影,依然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唉~”千娇媚叹了口气,耸了耸肩,“罢了罢了,反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谈的!”

  无言淡淡地看着她,眸子里不带一丝温存。

  千娇媚忽然站了起来,她转过身子仰头看着身姿笔直的他,水灵的眸子忽然合上,她双手紧握,似乎在犹豫这什么。蓦地,她似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唰地睁开了眼。又笑道,“但若你们够胆动他半根毛发!!我绝不会放过你们!!!”她的眼神很明亮,明亮的就像暗夜里的黑豹,眸光十分的坚决认真,让人找不出一丝杂质的认真!!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她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跟那个少年是认识的,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自己也忘了。就像她原本的世界的事,似乎她在这里多待一分,她之前的记忆就模糊一分。但她,却并没有觉得不舍?..

  无言垂着头冷冷地看了她许久,才转身,唰地,化作一缕清风落在了屋檐上。又在袖子中取出一个十分特别又很精致的乐器,吹了起来,悠然冷清的乐声响起,那声音很好听,但并不像是笛声也不似是箫声,一阵风吹过,席卷起他的袍角,远看那一袭黑色玄衣似乎与此时的阴沉的天色融为了一体似得。

  *

  西盛,今日正是九月三十,当今太后生辰的日子。

  皇帝宴请群臣,举国同欢。

  然,此时相府内,一名身穿素色直裾的男子站在荷花池边,但池内的荷花早已凋零,现在只剩下那满池的清水,凛风吹过,推起了层层微波,长发用一条同是素白的白段束起,两鬓华发早生,那双眼眶略微下陷,配上那双深邃如潭,越显得阴森稳重,那儒雅的脸上染上了岁月的沧桑。

  “老二....”身后传来祈老夫人的喊声。

  祈文格转过身,恭敬地行礼,有唤了声‘母亲’。

  祈老夫人心痛地看着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些天她心里也十分难过,若不是平时身子还算硬朗,此时也怕是躺卧在病榻上了罢?可是,即使如此,她身子倒也是清减了不少。但祈文格又何尝不是呢?

  一个婆子拿来披风,替祈文格盖上,这是祈老夫人专程为他送来的。

  祈文格自行系好了披风,过去搀扶着母亲的手,“这儿风大,我送母亲回去吧!”

  祈老夫人反握住他的手腕,强忍着心痛,说道:“既你知道风大,又为何还要站在这儿?老二啊....”泪,终是忍不住簌簌而下,祈老夫人拿起手绢捂住了脸颊。

  七郎喜欢莲花,而这一池的莲花却是他当年为凛儿而栽下的...

  祈文格替她顺了顺背,“母亲...唉..”

  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祈老夫人定了定神,她推开了祈文格,怪嗔地说道,“算了,不用你送了,免得...”她朝他身后瞥了一眼,“免得我这泪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她前两天哭得厉害,虽说身子硬朗,但她的眼睛却一直也不太好,毕竟人没十全十美,大夫说若再徒然伤神哭泣,眼睛恐怕是会失明的。最疼爱的七郎虽然逝去,但是她膝下儿孙那么多,她还想看到他们成家立业,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到什么时候,但是能攒得多活一天就一天。她也并非那么狠心,但是人年纪大了,总该是要接受、承受、看开很多的痛楚。只是...难为她的老二了。

  “是!”祈文格再次恭敬地一礼。

  祈老夫人虽然放不下心,但她还是相信儿子,相信他能看开。她知道,天大的事他都是独自承受,即使再苦他也从不开口,也不许要别人相助,因为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软弱。她不过就是怕他撑得太多太累,有些不放心,才来看看罢了。

  祈文格看着被一群婆子仆妇拥簇渐渐远去的母亲,眸光慢慢地黯淡了下来。他深深了看了一眼身后的荷花池,想起每年盛夏,这里总是开满了一池的白莲,那名身穿白色儒袍的小少年,总是在池边的凉亭内,或作画或写诗或抚琴,单亭清影,那少年好比那池洁白胜雪的莲花般脱俗出尘,惊才艳艳!

  而现在,亭中清影不再,荷塘莲花谢尽。仅剩下一亭的寂落,满池的空荡。

  眼前的这一切,如此的凄戚悲楚,犹如当年,只是少了那道蓝影...

  “伊珩......”那道蓝影背对着他,蓝衣袂袂,身姿曼妙立于荷塘边,墨发随风纷飞,温婉的声音有些飘渺迷离。(注1)

  他想要走过去,脚上却犹如镀上了千万斤铅般,始终是无法抬起,他动了动唇,最终也只是暗哑地吐出了她的闺名,“凛儿....”

  她并没做声,沉默了许久许久。单薄如她,迎风而立,仿似云端的谪仙,一不小心便从天上狠狠地摔下,落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她的肩膀忽然颤抖了起来,她转过身来,泪水却早已模糊了她那张绝色倾城的脸颊,明明竭力地压抑着,可泪却始终是流似涌泉。

  他愣在了原地,喉咙火辣辣的,似乎被赤练的火焚烧着一样,一时间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心像掉进了冰窟冰冷、彻凉...

  她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噗通’一声,毫无迟疑的跪了下来,哽咽的声音瑟瑟颤抖,“对不起...伊珩....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我求你...求你...求你一定要帮我!!求你....”

  “凛儿....”他弯下腰,想要扶起她,却被她反捉住了手臂。

  “伊珩...求你...”她抬眸,眼神渡上了泪水的朦胧,却隐隐透着一种超脱的坚定以及...绝望、卑微的哀求,“我............”

  “爷....”柳氏的声音在身旁传来。

  祈文格从那悠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他闭了闭眼,又轻叹了一声,“唉..回屋罢。”

  他转身自劲走了。凛儿,抱歉..我还是保不住清玄。(注2)

  “爷..等等。”柳氏忙不迭跟了上去。

  注1:祈文格,表字——伊珩。

  注2:祈珺,表字——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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