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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惊雁落虚弦,啼猿悲急箭(四)

小说: 摽梅令:篡心毒后 作者: 杳杳 字数:2168

  都这么久了,上官蕊小产一案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何淑妃忿忿咬牙,瞧见身边的陆霁言款款赏着花,陆霁言不知使得什么狐媚手段,竟让皇上接连两日宿在她的宫中。

  “陆婕妤好兴致。”何淑妃冷笑。

  陆霁言气定神闲的微笑回击,“嫔妾是个闲人,比不得娘娘整日辛苦调查着上官宝林流产的事情,娘娘倒真是操劳了,对了,娘娘可查出凶手了吗”

  何淑妃柳眉微微拧了起来,宫里有曲意迎合她的,亦有小心忌惮她的,像陆霁言这般公然挖苦于她的,却少之又少。不得不说,陆霁言最容易挑别人的痛脚去踩。原本是太后一口在皇上面前做了保证,称自己一定找出元凶,结果太后将事情一股脑全推给了自己,原先何淑妃还想着悉心查出凶手,让皇上和太后对自己刮目相看,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且不说现在毫无蛛丝马迹可寻,自己却是被太后几番训斥。

  “陆婕妤与其在这儿担心本宫,倒不如琢磨着快点诞下龙子才是,本宫再怎么说也是有皇子傍身的,陆婕妤可曾想过日后年老色衰之时,靠什么傍身?”何淑妃徐徐道,声音中尽是诱惑和冰凉的寒意。

  陆婕妤蹙了眉尖,她已进宫半年,可这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太后也不知从哪儿张罗了几个美人给皇上,听说皇上正准备给皇后解除禁足,让皇后出来安置这几个美人。

  脸色些许煞白,不由陷入了沉思。

  “是你让皇上放皇后出来的?”魏儒静理着丝线,也不抬头看画瓷,径自问道。

  画瓷正仔细为雍儿绣着肚兜,听到魏儒静的话,淡淡道:“是又如何?”

  “嫔妾不明白的是,明明将皇后关起来你就少了一个敌人,为什么你还要故意去解救皇后。”

  少了一个敌人,画瓷觉得好笑,是多了无数个敌人吧。

  皇后失去了强大的母族的庇佑,睿帝便不会害怕后族危害朝政,祸乱宫闱,睿帝反而会更放心这样的人做皇后。若是皇后被除去了,何淑妃、陆婕妤,这宫里的那个人不是对皇后之位觊觎得紧,皇后一薨,后宫还不得大乱?

  “所以,皇后不仅不能在太极宫内偏安一隅,现在该是她出来主持大局的时候了。”画瓷轻笑,随即摇了摇头,若是皇后是个有觉悟的,必会做个安分守己的、事事都应该和皇上知会的人。

  “我真不明白你,”魏儒静压低声音,“好不容易除去梁家,眼看着梁皇后失去睿帝宠爱,结果这下是将从前部署全部推倒吗?

  画瓷无奈踱步窗边,推开窗,窗外细雨蒙蒙,薄雾沉浮在远方,如水中望月、镜中看花一般遥远而不真切。

  “皇后暂时还不能除,起码,为了制衡何淑妃以及何家,皇上轻易也不会废后。“画瓷道,况且,现在皇上诸事繁杂,这个节骨眼废后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皇后,我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但愿你可不要辜负我的心意才是。

  当初梁家的倒台,是她和魏儒静联合朝堂臣子而为之。

  魏儒静的父亲魏成博,当初父亲因为玩忽职守,致使军缁失盗,父亲锒铛入狱。后来她假孕想救出父亲,母亲入宫来看她,才告诉她,军缁失窃并非父亲故意玩忽职守所造成的,而是,梁皇后的二哥梁清涵因公务路过中州。父亲和梁清涵当初是一处读书的,自是得招待梁清涵。孰料梁清涵灌醉了父亲,父亲再醒来,是被下属摇醒的。

  粮食和军缁失盗不是小事,特别是这些年的连年征战,大殷已然处于下风,失去这么多的粮食和军缁,战士们如何抗战杀敌?到了战场上,岂不会输的一塌糊涂?

  若是殷朝亡国,那魏家也就成了罪魁祸首,到那时,魏家就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

  魏家,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梁清涵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先收集梁家其他犯案的证据。”画瓷听到魏儒静与她所言的梁清涵的事情,眼波微微流转。

  父皇留下的暗卫,虽然残缺,却还有一些足以让人信任的存在。

  梁家贪污,尽管做得隐蔽,却还是被暗卫寻到了证据。

  贪污数目如此之多,当真是好胃口,也不知国家到底养了多少只像梁家一样的蠹虫,当初查到的账本上,明明白白记载着的,有十余家,暗卫却也搜到了另外一本,偷偷交给了画瓷。

  画瓷倒当真没想到,梁家竟与她勾结在了一处。

  “你既然已经找到梁家贪污的证据,为什么不一并将……”魏儒静微顿,“那样不更彻底铲除了梁家?”

  “急什么?”画瓷轻笑,梁家已经不足惧,“当然是留在紧要关头给自己留条退路。”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你晋为才人本宫还未来得及向你道贺。”

  魏儒静不由苦笑,她和上官蕊两人皆被晋为正四品才人。皇上后宫嫔御少之又少,才人原先也不过只有三个,一个赵氏,一个倪氏,一个胡氏,都是从前皇上未登基前身边的老人。

  三人皆是心高气傲的主儿,每每和她们说话,都是冷嘲热讽地语气,原本想着躲着她们几个便是,偏生她们五个都是一般妃阶,每日去给太后请安都是一处行走,宴席之时,都是一个席位,想避开她们都难。

  画瓷知道那三人的心性,道:“那三人都是无理取闹的,可是毕竟都是从前的老人,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多少是得些脸面的,你素日里多敬着点。”

  “嫔妾明白的。”魏儒静道。

  画瓷扶了扶魏儒静髻间插着的一朵珠花,打量了片刻,收回了手,淡声道:“以后不要戴这支珠花出来了。”

  魏儒静一愣,随即忐忑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画瓷深深瞧了她一眼,方道:“太后和顺仁太妃不和,在这宫中已经不是秘密了。”

  魏儒静是顺仁太妃侄女,太后厌屋及乌,对她也是没有好感,更遑论,魏儒静头上戴着的累丝珠花,原是先帝赐给顺仁太妃的,太后见到了,岂不会平添了不痛快?

  “嫔妾知道了,谢谢苏婕妤提醒。”魏儒静原不欲戴这珠花的,是如心说她戴了好看,哄着她戴上的。

  “这是顺仁太妃的一番心意,可是太妃娘娘显然也是考虑不周了。”画瓷微微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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