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拍拍她的肩膀，“说的对，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恩，顾孟也是这么说的。一模一样，语气都一样。”
苏乔瞪大了眼睛，有点好奇，顾孟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顾孟是谁？”
“哦。一个考场的，考试的时候坐我前面。最后一科地理的时候，他同我一起交的卷。”秦艽不以为意的扯了扯书包带，“他说看我每科都提前交卷，那感觉就跟走T形台似的，他也想体会一把。恩，他说他是三班的。叫顾孟。”
苏乔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忍心的告诉了秦艽事情的可能性，“九九，也许，额，我是说也许，万一他是真的写完了呢。”
秦艽冷冰冰的斜了他一眼，“我也写完了的。”
“那不一样，九九。你知道的，有些学霸的世界咱们不懂。他们往往人前潇洒表示对学习不屑一顾，人后默默的努力，然后又在人前装作不经意就取得好成绩的样子。”
秦艽撇撇嘴，“你的世界我才不懂。每次从考场出来都哭丧个脸，结果学年第一的位子坐的比谁都稳。别的学年尚且有争一争斗一斗的看头，你们高二，每次考试雷打不动的，你也不嫌第一的位子腻歪。”
苏乔的眼神立马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他说，“九九你还是不懂，第一怎么会腻歪呢，尤其第二是蒋林的时候，那可真是，其乐无穷。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啊，痛并快乐着。”
秦艽实在受不了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又找不到什么发泄口，揍他一顿回家爸爸会看出来，到时候挨罚的还是她，秦艽上下打量着苏乔，看看有没有什么既可以泄气又可以不留痕迹的地方。
半晌，她泄气的塌了肩膀，苏乔皮肤白皙娇嫩的厉害，稍微握一握都能出一个印子，她实在找不到地方。
然而故事的最后，她还是狠狠的踩了一脚苏乔新刷得帆布鞋，干净洁白的帆布鞋上登时出了一个灰色的印子，秦艽满意的点点头，伴随着苏乔的哀嚎华丽的转身。
“九九你干嘛？”
“看你不爽，你有意见？”
“没。”
优秀的人做事总讲究效率，比如说这座优秀的高中里的优秀教师们。
考完月考的第三天，各科的卷子就雪花一样在教室里翻飞，老高说，怕他们为自己的成绩焦急而上课时听不好课，所以老师们累一点没关系，点灯熬油的把卷子们都批改出来了，年级大榜估计很快就能出来。
焦急个屁，秦艽如是想，她根本就不想知道自己考几分，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卷子上究竟有几个叉，她只想在这考试后的几天喘口气。
可老天往往是不遂人愿的，成绩单当晚就排出来了。那种发灰发暗的可以称之为草纸的的纸张上，一列一列的印着他们的成绩，还散发着油墨的味道，甚至还带着打印机的温度。
不过这温度一点也不能温暖人心。
秦艽拿到成绩单的第一件事不是看自己的成绩，而是先从头寻找顾孟的名次。
事实证明，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苏乔所说的背着别人学习的变态。因为她发现顾孟的名次紧挨着她的，第119名，不出意外，期中考试他又会坐在她前面。
秦艽拿着成绩单，盯着自己的成绩看，第120名，两个重点班各六十人，也就是说，某种意义上讲，她是这个重点层次里的最后一名。
第一学年结束的时候，重点班会重新洗牌，每班只留下三十人，只要考进年组前六十的就可以在重点班里待着，平行班的也可以。
秦艽坐在第一排的位子上，望着自己的名次发呆，从一百二十名上升到第六十名，就这个高手如云的重点高中来说，从第一千名上升到第九百名都是一个大坎，毕竟人家原来也不是吃素的。
要想在年级前一百动一动，秦艽脑海里马上蹦出来一个词儿，举步维艰。
想到这儿，秦艽泄气似的趴在桌子上，半张脸都印在成绩单上。
杜潇雨回到座位上就看到她跟瘟鸡似的，伸长了脖子蔫蔫的趴在桌子上，一点活力也没有。
本着好姐妹伤心就要主动前去安慰的心态，杜潇雨收起因为考了年级第三名而在脸上挂了一下午的可以称之为春风得意的表情，换上一副担忧的面孔，悲伤的好像考第一百二十名的人是她似的。
她拿出印着可爱小萝莉的面巾纸，抽出一张折好放在秦艽面前，用那种低迷哀婉的声音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哭个屁，秦艽腹诽，她现在一点眼泪也没有，她一点也不为这个名次悲伤，就是觉得前进六十名有点前途渺茫，她趴在桌子上正计划着怎么样才能快点达到这个目的，这小妞就一副死了爹的表情来安慰她。
忽然，她脑海里响起了苏乔的声音，“九九，有些学霸的世界咱们不懂。”
秦艽拿起成绩单仔细看了一遍，拿着指甲比着杜潇雨的成绩，一栏一栏看过去，停留在语文那一栏上。
语文130.比秦艽低了一分。
秦艽眯起好看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杜潇雨，直盯得她发毛。
“杜潇雨，苏乔说的那种人前潇洒表示对学习不屑一顾，人后默默的努力，然后又在人前装作不经意就取得好成绩的样子的小贱人就是你吧。”
杜潇雨被她恶狠狠的语气吓了一跳，半天才缓过神来，随即在她脑门上重重的弹了一下，“秦艽你考试考疯了吧。语文这种东西根本不用听课吧。还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学习不屑一顾了，我都可以称之为夜以继日，呕心沥血了好不好。”
秦艽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她说的还蛮对，除了在语文课上昏昏欲睡，这小妮子在别的课上不光能低头做别科练习册，还能在老师提出问题的时候对答如流。变态程度实在令人钦佩。可谓是变态中的战斗机。
“那你怎么从来不在老高的课上做别科练习呀？”
“他口水实在太丰沛，我怕淋湿我的卷子。”
秦艽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里，生生被这姑娘憋出内伤。亏她能想出这么清新脱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