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wis真的没有给她打电话了。
连续一周。
苏扬在这一周内慢慢康复着,大家也都从意外绑架的余惊中逐渐缓过劲来。
这场所谓用自己能力解决的事,没有惊动警察。
同时,这伙绑架的人也消失不见。
就像一场闹剧一样。
有开头无结尾。
林夏还是会做噩梦。
总是在晚上吓得满身大汗的醒过来。
如果一旦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就会疯了一样的在屋子里寻找。
有一次齐洛接家里的电话怕打扰到睡觉的林夏。
所以除了房子在院子里接听。
打断这通电话的是屋子里一声东西碎掉的声音。
在这个寂静的有些死气的小区让人微微心惊胆颤。
他几乎是瞬间挂掉电话就往屋内跑。
楼梯间的花瓶碎了一地。
白瓷碎片冷冷的泛着光。
“你去哪了?”
林夏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
脸色苍白,两眼像没有聚焦点一样。
他懊恼的闭了闭眼,顺手拿过挂在一边的外套走上前抱住林夏“我接个电话,怕打扰你,就出来了。”
林夏似乎在这句话中找到了聚焦地,直直的看着齐洛,看的齐洛心里都有些发毛。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齐洛伸手摸了摸林夏的额头,有些微烫。他站起身就去找药,睡袍被人猛地拉住:
“齐洛,你别走。”
齐洛心里就想被人用刀子绞了一下一样,反身把林夏抱到沙发上,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轻缓“我哪里都没去,我就给你找一下感冒药,你有点发烧了。”
林夏这才松了手。
齐洛忍受着背后监视一样的目光在电视柜下取出医药箱。
看着林夏把药混着水喝进去。
他突然有点理解当初安谨受到伤害时,Lewis的心情了。
措手不及又无可奈何。
他抱着林夏,让林夏缩在怀里,心里想着要不要像安谨那次,请个心理医生给林夏瞧瞧。
苏扬看着安谨忙里忙外的给他收拾着东西。
突然有点后悔跟沐婷连手的事。
可是,一想到监狱里的父亲。
他咬了咬牙,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把父亲弄出来,才是第一位。
“小心点。”安谨扶起苏扬。
苏扬有些无奈“我伤的是后背不是腿,你不用扶我。”
安谨讪讪的收回手“我不太会照顾人对不起。”
她说的有些小心翼翼。
像是做错了事的宠物。
苏扬心里的某一块突然有些柔软,他摸了摸安谨的头“这几天你照顾我照顾的很好了。”
像是夸奖也像是安慰。
温馨的让人羡慕。
安静的大厅,Lewis冷冷的关上电脑,阻绝了监视的一切。
他隔着电脑,看着这几天安谨跑上跑下为她的“男朋友”打理。
那个在生活有些白痴的女孩子,照顾的细致入微。
就这么冷眼的看着。
“先生,有人找。”
保姆敲了敲书房的门,说的小心翼翼。
这几天先生的脸色非常难看,动不动就大发雷霆。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过于窥探先生的隐私。
这个屋子的气压就这么低低的压抑在每个人心里。
“让他进来。”
Lewis以为的Jim,结果走进来的,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齐永兴。
他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讶,站起身“齐叔对不起啊,不知道是你来,不然我一定出门迎接。”
齐永兴从走进来就在观察着这个房子。
大气却不失严谨。
如同宅子的主人一样。
“是我没事先给你打个电话,不怪你。怎么?在忙吗?”
齐永兴招手让Lewis坐下,自己也拉过书桌前的椅子坐下。
Lewis看着面前的场景,突然有些似曾相识。
上次,在齐家,也是这样啊。
齐永兴看着面前的Lewis,犹豫了一会,才开口“你都知道了对吧?”
Lewis移开电脑的手一顿“什么?”
“别跟你齐叔我装傻了,苏家的事,你都查出来了对吧?”
齐永兴看着Lewis皱眉的样子“我毕竟还是人堆里混过来的,看人不会错,你有能力,这种事,一旦用动道上的能力,就会被揭发。我也是最近听见风声有人在查我。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就是你吧。”
Lewis没想到齐永兴会说的这么直接,他理了理混乱的思绪“是,我是都查出来了。从第一次进您家门的时候,就查出来了。”
“那..小谨知道吗?”
“她知道。”
这下轮到齐永兴愣了,他想到很多时间段,就是没想到会那么早。
“那你每次还单枪匹马的来。”
“大概是我现在真的过得有些累吧,有点怀恋以前大院的时候,那时候没这么多烦恼,不用猜忌身边的人,不用担心背后会不会刀对着,总感觉交际间除了算计就是利用。大院那会多轻松,听齐叔您弹弹钢琴,听吃点齐阿姨做的东西,能在小谨受到伤害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那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出现在她身边。
齐永兴看着Lewis渐渐低下去的声音“我也怀恋,可是已经是过去了。”
Lewis盯着桌子看了一会,突然开口“您来,就是为了确认是不是我查的您?”
“我还想知道你会怎么做?准备把我送进监狱然后把苏正天保出来?”
Lewis有些无奈的笑笑“说实话,我也很为难,小谨也为难,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齐永兴告别的时候,Lewis突然叫住他“前几天在这个家发生了一起意外绑架,不过我没有通知警察,所以这件事也没传出去。”
齐永兴露出疑惑的神情。
“您的儿子,也在被绑架对象之内,看来他没有跟你说。”
齐永兴瞪大眼,手有些发抖,齐洛真的没有跟他说过。
这几天打电话也是说跟林夏在一起,压根没提绑架的事。
Lewis叹了口气“救人的时候,齐洛被挟持,苏扬为了救他,背后挨了一枪。”
他没有再去看齐永兴,转身进了屋。
屋外寂静了一会,突然传来一阵阵嘶哑的哭声。
保姆看了看门外,回过身“先生,这....”
“不用管他。”
他径直上了楼。
苏正天父亲的事,对于齐永兴来说。
是噩梦也是无形的包袱。
一步错,步步错。
他离一开始走的路,越走越远,越走越歪了。
为了庆祝苏扬的出院,几人趁着下午没课,跑到学校外面开了一桌。
齐洛端起酒杯,心里的滋味千万般“谢谢你。”
苏扬笑的无所谓“都是兄弟,说这些生分了。”
安谨明显注意到,苏扬说到“兄弟”两个字的时候。
齐洛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酒险些洒了出来。
林夏跟明媚打着混腔。
齐洛宠溺的看着他。
白天的林夏,还是原来的那个,性情乖张,孩子脾性。
可一到晚上,有时候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陌生的让齐洛都有些不敢接近。
他会抱着齐洛一直说“不要离开我。”
有时候甚至抱的让齐洛以为自己会被林夏勒死。
可一到白天,林夏就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就像现在,他笑着跟身边的人说说笑笑,偶尔给齐洛回一个眼神,尽是说赢别人后的骄傲。
“今年真不不吉利,我跟安妹子的生日都过得不太平,现在寝室,就靠可静来给我们添添运气啦。”
安谨赞同的点头“可静,你生日还有多久啊?不会已经过了吧?”
许可静摇头“我是过年前的一个星期,还不到呢。”
“我最大啊!”明媚拍桌,显然有些喝高“以后叫我姐,安谨老二,明媚老三,老三的生日,一定要大家一起过,到时候,在君临开包间,大家一块玩,就这么决定了。”
许可静还来不及发言,已经被定下来了。
林夏看着许可静有些仓促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肩“我们不会白吃白喝白玩的,到时候大家一起凑钱才公平。”
林夏的话解了许可静的尴尬,她感激的笑笑。
安谨有些兴致不高,Lewis已经连续一周没给她打电话了。
她承认她也有些置气男人的过于小心眼。
可是现在弄成这样,她又有点担心。
万一Lewis要是真的撒手不管她,她该怎么办?
回学校的时候她想了半天,才开口说要去Lewis家。
大家没什么意见,只是让她注意安全。
几人分队上了车,到学校停车场的时候,林夏已经睡着了,停车都没知觉。
他走出来,许可静刚好从另一辆车上走下来。
“许可静,你过来一下,问你点事。”
也不管明媚跟苏扬好奇的眼神,说了句先帮忙看一下林夏,领着许可静拐进停车场的另一边。
齐洛看着面前低头的女孩,语气严肃“许可静,你告诉我,那天林夏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可静缩了缩肩膀“就是...被亲了。”
“说实话!”齐洛突然提高的声音让许可静吓得白了脸,愣是半天没出声。
“你知不知道林夏这几天晚上是怎么过的?每晚都在做噩梦!我稍微有一点动作他就会惊醒!甚至他有时候陌生的让我都不敢靠近!我让你说实话,那天你跟他被关在一起,那些实施人我都找不到了,我不可能去问林夏,那无疑给他的刺激加深。现在,那天那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就只有你知道了。”
徐可静突然捂嘴哭了。
齐洛感觉脖子就像被人生生地掐住了一样。
狠狠的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