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蒙细雾弥盖的眼前是一座清幽的幽居之地。
抹着青苔,缀着小花,青草交掩错杂,沉重的石碑上满是日夜风雨斑驳的时光旧影。
像是迷糊的雪雨缤纷在那个难忘的冬季,一层又一层,像是绒羽,像是丝絮,更像是凝固冻结得无法敲破的冷冰。
银色流线的刹那扑扇着流萤,绝致的坡度在玉般两臂挥舞下由天际猛然划出了生命的绝美。
轰——
然而太过美好而被掩盖的光芒下随之而来的是漫无边际的白银崩塌。
“阿珀!”
精致的小缆车里泛着冷雾的玻璃窗上满是绝望的手印,一点点滑落,她蜷缩在一隅。
牙齿战战,极度的恐惧与寒冷下的极幻交加。
雪崩的情况下缆车无疑会停。
电话打了又怎样,有定位又怎样。
此刻的她从电缆停行的一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恋人被无情地大雪层层覆盖,压抑着自己理智地猜测他也许会被压在具体的什么位置,流着冷汗在极度的幻想中期望着他还能支持很久。
或许他会一直坚持着等着她来救他。
对,说不定真是如此。
就像他以前习惯了在教室门口等她一样。
“苏苏,我们走吧。”
教室门前。
图书馆桌边。
餐厅门口。
家的客厅里面。
“苏苏,你看我们穿的情侣装呢。”
“你才换的。”
“谁说的?”
“刚刚下楼时我看见你跑出大门了,你回家了。”
“你看错了,那怎么可能会是我。”
“我真看见你回家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真的,不信你问郝奶奶。”
“那开玩笑吧,明明我都找郝奶奶说了不要告诉你我会穿两件衣服碰运气这么没品的事的。”
“……现在还很热,你每天穿两件?那你书包里放了几件?”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ABCD四选一?”
“咳咳,我不仅知道你整天干这些没品的事,我还知道你英语很棒。”
“跟那些什么关系?是苏苏的穿着风格很独特才让我的确定范围大大缩小的嘛。”
“这么说你对我的穿着风格很了解了啊?你翻了我的衣柜——”
“咳咳——苏苏,这个,这个,我就看过一次。”
“一次你就全记得了?”
“我当然没爱因斯坦那么逆天,不是有手机的嘛。”
“你拍我的衣柜里面?别说——内衣你都要情侣装吧?”
“我们都是情侣了还分什么你我的,肯定一样啊。”
“……”
摸着镶满钻的高跟边,听着银蓝色录音笔里熟悉的欢快声音,好不容易稳定下的心竟荒唐地随着耳旁的停顿声而一抖一抖的。
第二个365天。
留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去年你告诉我想要的第一周年礼物是想看见我学会游泳,然后我很生气,我说你明知道我嫌弃泳池的水不干净,露天下再怎么清理病菌照常多。于是你让我去海边学,可我又嫌紫外线强,东推西推,然后你就陪我一起练,把你的休息时间都拿来陪我一起练。”
“于是,整天学习加班又熬夜的你还要半夜陪着别扭生气的我泡海水。终于我学会了,然后很自然的不是铁人的你住院了。我知道你和老爸一样,想着游泳是必备的救生技能,纵然你说过会陪在我身边一辈子,但是你不是先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你肯定是预知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