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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所谓的上帝之手

小说: 暗夜豪门,失忆逃妻带球跑 作者: 媞安 字数:2604

  轻轻旋起一小块龟苓膏,颤抖在微冷的灯光下,光洁的身面似玲珑般剔透,赤裸的周身黑釉得如宝石般晶莹透明。

  学着老牛嚼嫩草,轻吞慢咽,入口的清凉果甜瞬间即被漫潮般的苦涩吞噬淹没。

  短暂的极甜与漫长的微苦。

  奇异般的矛盾混合。

  像是有着一对甜蜜的欢喜冤家最爱在水火不容时紧密相拥,却时不时地惊动着敏感而脆弱的婴儿样儿味蕾。

  苦与甜在触碰的舌尖紧密相融华丽延伸,宛若海女王美丽蓝裙的海波绚丽扑散开来,更像是从冷袖抛洒而出的飘逸裙裾,裹着团团锦簇柔美海丝状再由天女散花般层层缀缀而飘拂。

  真是奇异到别样的层次美。

  It takes all sorts to make a world.

  身处造物主的世界里,什么还会没有?

  耳旁是沉静而柔美的《月光》,墙上是氤氲在醇美咖啡时盘中小匙式样时钟滴答,窗边是对面公司办公区内文件飞沓的忙忙碌碌,对面是优雅而细致地品尝招牌咖啡的英气男人。

  一个跟他的截然相反的英俊男人。

  印花瓷碗里的漂亮扇形早已在玉匙悦耳的蹂躏下悄然支离破碎,层层错错无声地躺着,停顿的思维扭曲刹那,波光粼粼般望去,像是一块块不规则的黑水晶。

  诱人心弦得仿佛是人人的心魔。

  大概,这世界真没有的,就是那所谓的“上帝之手”。

  逆转整个人生,即所谓的命运。

  “这里环境蛮不错的,你觉得呢?”

  好看的唇轻柔地贴着杯沿微啜,宛若小提琴低沉的嗓音混着微湿的醇香,吐露在杯沿像是珍珠落盘般悦耳动听。

  “是不错。”

  做不来他那一套天生而来行云流水的高贵优雅,只得微微一笑后不露艳色淡淡回答。

  “云岫。”

  叫的是是众人口中呐喊狂呼的云岫。

  不是默默待在苏氏掌权人身边的白岫。

  一贯如他,高贵优雅的表皮下商场上从善如流得可怕。

  “如果现在我告诉你除了你姐姐你还有亲人,你会怎么做?”

  是吗,我们原来还有亲人。

  所以呢,我会怎么做?

  像是都成了固定式的考虑,惊异的刹那,脑子里恍惚浮现的并不是那天无穷无尽的火焰,光与影的巧妙变换中,偌大的咖啡小屋宛若螺旋线的漩涡奇异扭曲。

  站在泛着温暖橙光的舞台上,微汗迷蒙着不适下雾气朦胧的双眼,偌大的礼堂里,恍惚的黑压压一片,听来却是寂静无声。

  不远处,扮演黛西的姐姐声音柔美得好似清荷尖儿无意滴落的雨滴。

  “Benjamin,we are meant to lose the people we love.How else would we know how important they are to us?”

  骤然的,他呼吸一滞,顿时看向姐姐柔美微红的面颊,想从上面看到什么刻意隐藏的,然而橙光之下是极有默契地和同苏雾的平静。

  这一幕绝不会出现的台词。

  隐约的,他听到台下有人开始惊呼了。

  苏雾该恐慌吗?

  如果他是苏雾,他想,是会的。

  父母还在那会儿他就听过他们提起的不少关于苏家遇难的事。

  开心地同爸爸一同去迎接久未回家的妈妈,被要求乖乖待在车上坐等实验室里的父母。

  然而,天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却轰然一声,猛一抬头,便是漫无边际的浓烟,嘶吼狂啸着冲入云际,肆意裹挟着漂亮柔和的鲜血与泥泞。

  或许正常着眼光看来,那真是极漂亮的。

  扑散潇洒了半边天,然后便是余灰后极力飞扬的层层洒洒。

  漂亮张扬得……连衣物的余烬和人类的骨灰都分不清了。

  当然,在那个漫天灰雾的早晨里,苏雾什么也没带走,甚至连清晨沙漠上仙人掌手上的露珠都没有带走。

  甚至……她还差点儿在这个血色沙漠上留下她那双漂亮的耳朵。

  到了市中心,焦急的助手叔叔纵然害怕也首先来安慰刚惨痛失去双亲的她。

  靠近的刹那,很容易地,看着贪婪的鲜血一点一点从小巧幼嫩的手缝中肆笑着爬出,看着它渴望而淫笑着醉倒在那雪白漂亮的衣领。

  恍然大悟。

  一路上不像一般孩童的不哭不闹,原来紧紧捂住温热的双耳,不去听,不去想,不去感受,就不会哭,不会闹,更不会怕,更不会……哀恸到心伤。

  因为那个迷散着蒙蒙血雾的早晨,苏雾险些失聪。

  更因着那个漫天飞舞余灰的沙漠,苏雾成为了智能的漂亮洋娃娃。

  不哭,不闹。

  从此埋下她心因性的根源。

  而那时,苏雾回答的是什么呢?

  “这咖啡还真不错,选的曲子也挺好听的。”

  享受着琴音的高雅,乔幕淡淡笑开来。

  “这是我那德国助手波米在网上找的较偏僻的咖啡厅,唔,因着这一带都是些科技公司,”伸出白净修长的食指,他指了指对面办公室里深窝在宽大沙发椅的驻公司宅男们,“都是些爱宅在公司或家里的人,应该对你的出行没有多大影响吧。”

  微微散漫的目光望向干净得白日,有些晕眩,僵硬着苍白一笑。

  “真是感谢你的考虑周到。”

  指尖夹着棕黄的文件袋,轻轻推开咖啡厅冰冷的玻璃窗。

  热气轻触的刹那,白色的雾气氤氲开来,紧接着化作模糊的旧影。

  仔细分辨就会发现是有着天生混血的旧影。

  他还是遗传了他母亲不少的。

  就算相貌的大体上不是,温吞的性格总该是像的。

  但是,他怎么又能想到过母亲深藏的骨子里是个那般决然的灵魂呢。

  决然到……甚至可以疯狂地不顾一切。

  不过,现在细细想来,总该有些眉目的。

  不是过于昂贵的梳妆盒里盛装的现在或许天价的翡玉,被他玩耍时无意翻到的极有质感的手枪,现在能领会的那封存在电脑档案里的意大利文……

  慢慢的,只要回避着那场大火仔细想,一切都会像把手串着美丽的珍珠。

  颗颗晶莹,假不了的。

  他们,甚至他的父亲以为的只是漂亮得不平凡,其余都平凡的母亲其实是个华裔。

  慢慢推想,容易的,一串一串,连珠成缀的。

  不是她所谓老掉牙腔调的的父母双亡长在孤儿院的华裔,而是从小生长在国外,结婚才更换国籍的华裔女子。

  一个什么都不平凡的漂亮女人。

  可她死在了溢满余恨的别国他乡,死在了一场情杀的大火里。

  轻轻缓一口气,眼角有些微湿。

  冷风轻拂,真是温热与冰冷的奇妙混合。

  强迫下刺激迷人的无可奈何。

  一片空白的短缺后。

  那夜,苏雾究竟说的是什么呢?

  苍白的雾天角旁隐约有些金辉,越来越大的扩张,像是一片又一片漂亮的金鱼鳞,美丽而又祥和。

  迷人温暖的阳光下,冰冷的白雾宛若泡沫被层层蒸散,像是梦灭,像是一切的开始。

  “I know ,all the time.Because I know,

  I could be mad as a mad dog at the way things went,

  I can swear and curse the fates,but when it comes to the end,

  I have to let go.”

  (事实上我一直都知道。

  正是因为我明白,

  我可以疯了一样那般对周围的一切愤愤不平,

  我可以诅咒命运,

  但是等到最后一刻到来之时,

  我还得平静地放手而去。)

  朦胧中,语音沉静而纯粹,像是他曾端坐教堂听见的神圣祷告之词,或是他曾在睡梦中听到的小天使的回答之语。

  平缓,沉静而纯粹到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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