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任的是宋青工作的助理。不仅是娱乐圈,还有商业。
由于那迷人的工资位数,我选择了这个没有正常休息时间的工作。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宋青是个具有野心但绝不冷血的男人。他喜欢萧何,深至骨髓。只要是个明眼人便明白。但那位主,却一次一次的来践踏他付出的感情。即使看在眼里,但有个道理我明白,别人的事,特别是感情方面的,坚决不管。
在这种起早贪黑,既当爹又当妈的生活里,我似乎把那个小孩忘记了。倒也是自娱自乐的。
莫祥在学校消失了很久,回来时已经换上了另一副模样。不再是每天对着兄弟傻呵呵的笑,也没有了那种肆意妄为的性格,而是全身心的沉入学业中。没有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匆匆三个月过去,倒也是毕业临头各自飞。
莫祥自然不用担心自己的工作,即使每天出去花天酒地,钱照样会源源不断的流入他的钱包里。当然以前或许会这样,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性格,举手投足间,冷静而不桀骜。给人一种超乎年纪的缜密以及洞察力。
他的身上住着另外一个人。而相比于宋青那不明显的差别,他的第二人格与自己有着截然相反的气场,来自黑暗的无法得到救赎的Lycanthrope。
他的人格因为占有而生。
他用着娴熟的技巧,顺利的搞垮了一个公司,取而代之的是众人对他的恐惧,以及难以否认的佩服。
一个仅仅二十多岁的,在眼中还是孩子的人,一下子跨过一座大山,难免不让人感到害怕。
他要去和一家新上市的公司敲合同。这让许多人匪夷所思。
跟小公司合作虽然能拓宽道路,但是在利润方面可不一定会有盈利。只是单纯砸钱。
是项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男人用钢笔敲打桌板。勾起眼角,是深不可测的笑意。
“You are mine。”
猩红的酒沿着下颚滑落到衣襟上,像是渲染了一朵酒花。
Riv处理了最后一份文件。疲惫的按着太阳穴。寂静的夜里,一通急电传来。
小刘惊慌失措的在那边喊了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皱着眉,问道。
“我们刚造的城西的那套房子塌了。”
“怎么会。”
“新来的工程师说我们的工匠偷工减料,导致建筑稳定性出了问题。地基打的也不够稳。”
他掐断了电话。若是平常公司,他们企业背后也有大笔的流转资金。
但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一般企业,而是掐断了全国经济贸易最大金融公司。
而本公司只会抛砖引玉
一旦出了问题,之后的交易都怕再难做成。这样的公司只会有两个结果。
一破产倒闭,从此消失。二被收购,从此被冠上别的名字。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如果他还想拿着这个饭碗过日子。
他拿起西装向外走去,一路风驰电掣赶到模式企业。新颖的21世纪造型在夜光下,闪着墨绿的辉光。
部分职员还没有下班,他只好先去碰碰运气,他得找一个人。如果对方还看到他们往昔的一丝情分,尽管此时说这个,像是金钱换来的感情一般低俗。
上升至顶层,门一开,已经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在此等候。
“是Riv先生吧,总裁已经等候已久。”顺着男人的牵引,他来到一扇有着精致雕刻的门。
推开。
夜已经深了。
男人的眼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波澜不惊,深不可测。他不知道此刻昔日定位男孩的形象已经被男人所代替。
“莫祥。”他先出声,打破此时对视的尴尬。
“何事。”
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在装傻,也不能挑明,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
“城西的工程出了问题。”
“然后呢?”那个语气像是在说跟自己毫无关系。
“我们愿意赔偿贵公司的损失。”
“赔偿?你打算怎么赔呢?”
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绕过台子。
“按照合约的比例赔偿。”
“你觉得我要钱?”
莫祥靠在他身上,用指腹摩挲他的嘴唇。
Riv反应过来时已经无法逃离。被他的阴影所覆盖。
“你可以选择离开。”
莫祥突然停止了动作,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冷淡的模样。
“如果你这算欲擒故纵,那你成功了。”
Riv按着男人的肩膀,强取豪夺般咬上了他的嘴唇。“你很漂亮。”
就像两团火焰,交汇是遍烧的更加旺盛,仿佛要把彼此揉入自己的身体。
如果说莫祥背上狰狞的红色印记是他的恶作剧,那么,在自己身上无处不在,咬痕,除了故意为之还有什么。大热天的穿上长袖高领,不被人看作疯子才怪吧。打电话给了助理,说是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请假。
才逃脱了被人揣测的危险。
“你这里视野不错啊。”他穿着白衬衫,晃荡着修长的腿走到男人身旁。
莫祥不作声色看着远处。
“你回去吧,三天内给我一份新的合同。”
说罢打开衣柜,取出了一套较为合适的西服给他。
Riv自然知道见好就收,虽然有些狐疑还是火速的走出了这个房间。
莫祥看着男人的背影离去,不禁露出了笑意,当然如果他发现这一次远离便是诀别,他也不会再出此下计,而是把对方深深的捆在自己身旁,决不允许逃离。
他整顿者手中资料,看着自己买通的人手名单,勾起嘴角。谁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属于我的,就该是我的。”
Riv在家里躺了一天,等到晚上想向宋青说明最近情况时却发现打不通电话,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即使跑遍了所有地方却还是没有发现人影,只好打电话给萧何,看他有没有消息。
没有。
他该怎么做呢。宋青对于他来说像一个弟弟,自己精心栽培那么多年,早已当成了亲人一样的存在。他坐在沙发上,整夜魂不守舍。再到第二天,被急电的声音吵醒后,时间对准了十点。对方的声音让他陷入寒窟。
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那么骄傲的人。如果损失了尊严会怎么样。
医生的初步症断是大脑受损。
如果想要恢复如初,还是到国外先进的脑科医院为好。他急忙收拾了东西,但想到了另一张脸。于是赶忙跑去现场。当听到里面的喧哗声时,他暗自庆幸,宋青,你的眼光没有错。
所以我来为你传达最后的消息。
他没有找莫祥。那个人不会让他走。于是乘着专机,消失在这座城市。
之后的治疗繁琐,精细,他无时无刻不陪在身旁。总部也派来了专业的护理人员,但他还是不放心。
只好静静的看着。终于当宋青昏迷中吐出第一个字。
“萧。”他苦笑,这对有情人,明明在心底爱着对方,却各自如此别扭的不愿去挽回,还被世俗的各种原因所阻挠。
之后,宋青逐渐康复,只是性格变得阴沉,总部的人让他在这里好生休养,言下之意,他不能回国。但只有我知道,他现在心心念念这那个男人。于是我打通关系,连夜送他回国,只为彼此早一天见面。我认为自己是在做好事。但是,一回国,便听到了令人生寒的消息。那个男人即将要跟华美的女儿结婚。
当宋青僵硬在机场,看着广告上那登对的男女,兴奋的表情逐渐被戾气代替。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慌。
但此时我已经无法去改变什么。
我只能根据他的行事去做事。
我一到机场,宋董已经派了专车来接,大概是早就预料到了。
也不知何处传出的消息。莫祥在家门口等着我。几个月不见,当初光鲜亮丽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邋遢的酒汉模样。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他摔下酒瓶,踉跄的跑过来。热泪已经沾湿了衣衫。
口腔里也是充盈的酒气。
他们没有任何解释,只有彼此。在尽可能的时间里好好在一起,但是分别总是接二连三的上演。
宋青在得知他想得到的答案后,赶去了美国。我也得陪同。
这是我必须的义务。
莫祥没有挽留我,没想几年前那样,年少轻狂的挽留。我欣慰,同时有着茫然,这一走不知几年。在下飞机的时候,我便得知了萧何出车祸的事情。男人停止了大步流星的行走,僵硬在原地。
“你要是回去还来得及。”
“不。”
我知道现在任何事都无法再阻挡他。他说,他得跟身后的那个人好好算算账。今生如果没有把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罪恶还回去,他就永不回头。
于是又是三年。我觉得莫祥也应该不会等我。我已经老了,老的不能在老,眼角已经出现了皱纹。而他刚刚是人生开始的时候,他会接触到这个世界有更多美好的东西,而我所要做的,仅仅是辅助这个男人。
从美国打拼出一番事业,没有父亲的帮助,一个华人艰难得不能再艰难,然而他做到了。于是把产业从太平洋彼岸往国内延伸。同时,在一年前,宋董已经把家族产业交给他的儿子。当他们得知起源在意大利时确实有些惊讶,但这无不是又给他们开拓了一条产业。我觉得不出十年,站在福布斯顶端的男人就该换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