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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郦城花灯

小说: 和亲弃妃,修罗王爷求宠爱 作者: 血色琉璃 字数:3027

  安瑾看着沉默不语的楚定乔,心绪慢慢平复,当她彻底冷静下来的时候,却被自己刚才的话惊住了。自己只是南青遣送的和亲王妃,担负着家国使命,而他确是攻城略地、三个月败了南青的堂堂北辰王爷,于国于己,她都没有资格这样指责他。

  和亲圣旨下来的那刻,她就计划好了自己的未来——帮他管理好王府,处理好与各贵族命妇的关系,本本分分做自己分内之事,不过问北辰政事,不参与他的私事,并且不与之发生男女关系,平平淡淡度过此生。可这些日子下来,自己却不自觉地慢慢改变了初衷,竟然还说出了刚才那样的话语。是自己胆子突然变大了?还是他的宠溺让自己忘记身份了?

  安瑾不觉低下了头,“对不起,臣妾……”

  “没事,你不必道歉。”楚定乔打断了安瑾的话。

  安瑾抬头看他时,就见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目光温暖而柔和。

  “阿瑾,我曾经说过,只要他们不逼我,我就不会夺权平江山,在你心里,我真的就那么不堪么?”楚定乔依旧微笑着,探出手轻轻理了理安瑾有些散乱的发丝。

  安瑾不忍再看他那双柔暖得摄人心魄的眸子,埋下头轻声嘀咕道:“那……那你……”

  楚定乔点了下安瑾额头,一笑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只看表象的,我若是说进地宫盗宝物是为了北辰十几万灾民,你信么?”

  安瑾心下一惊,猛然抬起头,看着月色里楚定乔坚毅的神色,慢慢展露出了笑容,“我信,我……我错怪你了。”

  楚定乔摇摇头,一把将安瑾揽入怀中,“我们之间,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道歉,我很开心,因为从你责备的话语里听出了对我的在乎。”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竟让安瑾心里暖暖的,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羞怯地挣脱,而是伏在他肩头,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楚定乔说得没错,这些日子下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把他装入了心里,这会不会就是爱呢?

  黎明前,凤栖山下,距泰宁寺不远的一处极为隐蔽的密林里,十几个劲装蒙面的青衣汉子举着火把,围着一个开阔的地洞口站了一圈,另有数十人,由那胖僧带领,埋伏在附近警卫着。除了那胖僧,其余都是青衣社属下,青衣社是一个散布在北辰各地的庞大严密的雇佣组织,他们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而青衣社的主人,是青斩!

  此时的安瑾和楚定乔早已换了着装,将眼睛以下蒙得严严实实。他们现在的身份,是青衣社的雇主。

  安瑾看着眼前装载着满满金银宝物的马车,又看向楚定乔,很是疲惫地说道:“好累,好困,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睡一觉。”安瑾刚说完,就不争气地倒在了楚定乔怀里,竟是睡着了!

  七日后,锦王府,安园。

  近几日不知怎地,总有贵妇人来锦王府拜访,由于前些日子太劳累,安瑾想独自清静清静,所以吩咐小娟,对前来拜访之人一律回绝,开始还挺奏效,却不想后来那些贵妇人死缠烂打,提着礼品赖在门前就是不走。安瑾一想也是,一天两天称不在家她们会信,可一直如此,那些贵妇们难免生疑,她们是料定了自己在府中了。安瑾也不想给她们留下个锦王妃目中无人的话柄,所以到后来也就请进府内接见了。今天一大早,楚定乔就奉旨进宫了,除了早上来了位太傅夫人,送了幅字画,锦王府门前还算清静。安瑾也难得有兴致,和丫鬟们浇花修枝,清理打扫房间,她们忙了快一整天,直到太阳西沉才忙完。

  安瑾正欣赏着自己一天的劳动成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她回首一看,却是黎双双。

  “师姐,你一直在府里不闷啊,我带去出去玩!”黎双双拉了安瑾的手,笑嘻嘻地道。

  “哼,师姐忙了一整天都不见你人影,现在倒说带我去玩,你早忘了师姐了吧!”安瑾故作抱怨道。

  黎双双忙道:“人家听说今天是北辰的灯花节,一大早就去市集看新鲜了,哪知道师姐您在忙啊,这不回来叫你了么,听说晚上最热闹,最好看!”

  灯花节,是纪念女皇登基的节日,楚定乔早上进宫前还和自己提过,还说如果他回来晚,就让黎双双陪自己去看,只是自己一忙,给忘了。

  “师姐,我已经替你给管家打过招呼了,快走吧!”不待安瑾做决定,黎双双拉了安瑾便走。

  今夜,整座郦城无数花灯高照,争胜斗芳。花灯种类繁多,特色鲜明。从飞禽走兽到花木虫鱼,从蕴含各地风格的亭台楼榭到彰显各族文化的图腾象征。一切的一切,无不召示着北辰的繁荣昌盛。

  人们几乎倾巢而出,欢呼雀跃,热闹非凡。

  安瑾正欣赏着夜市上琳琅满目的各色花灯,忽听黎双双喊道:“看那边!”

  安瑾朝黎双双所指之处望去,只见远方一处楼台下围满了人。

  “那不是水月楼么,怎么聚集了那么多人?”安瑾暗暗道。

  “我们过去看看,”黎双双说着拉了安瑾朝水月楼走去。

  可到水月楼一看,安瑾不觉惊呆了,楼下官兵上千,足足将楼围了五层。守卫如此森严,定出了什么事。

  黎双双向旁边一位老伯请教。只听那人说道:“有人在水月楼里张贴生死簿,被人发现,报与官府,官府

  特地派兵来捉拿那好汉。”

  “好汉?可我听说他们是做的杀人的勾当啊!”另一人说道。

  那位老伯低声道:“你可知道他们杀的都是什么人,全是些欺男霸女,卖国求荣的败类啊!”

  就在此时,只听楼上一声断喝。一红衣人脚踏雕栏飞身而上,如轻燕般落于水月楼楼顶,煞是潇洒!

  楼下的弓弩手箭已上弦,随时待命。

  这时,一将军打扮的人对楼上喊道:“楼上何人!还不束手就擒!”

  只听楼上那人答道:“看你也是条汉子,何必罗嗦,有何本事都使出来吧!”

  那将军听了,恼羞不已。下令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放箭!”

  话音刚落,只听一片“嗖嗖”声,弓弩齐发。那红衣人半旋身体,双足不断变换方位,双手却运足内力,似搅水,如推磨,真气于周身弥漫,竟迫使上千箭只围着他旋转。随着放箭一轮强似一轮,那红衣人周身之箭急剧增多,若滔滔江水,如蜿蜒巨龙。

  就连武力卓绝的黎双双,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拍手惊叹。

  正在众人惊愕之时,只见那“巨龙”锁定方向,径直朝那将军冲去。待人回首看时,那将军已倒在了万箭之中,凄厉的惨叫回旋于空际。

  众官兵一看领将已死,不由大骇。四散奔逃。

  那红衣人不作言语,自楼顶飘然而下,片刻,消失于夜幕中。

  风吹淡,繁华落尽,着一袭红衣,仗剑冷月桥,等待着故人,故人……这个称谓让本来冰凉的心泛起阵阵酸楚,和着呜咽的夜风,又是怎样的一种凄绝。

  她来了,他是从湖中看到的。水溢红颜,荡骀若旧。只是鬓角多了几缕银发,眼中满怀忧伤。

  沉默,偌大的冷月湖跟着沉默,一片死寂。

  纵横江湖、叱咤风云的好男儿在这一刻哽咽了。

  “二十年了……二十年前——”

  “这件红袍我穿了整整十年。大喜的衣服……大喜……哈哈……”

  男人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江湖上人称我神剑新郎子……你可知我心中是怎样滋味!”

  她,满眼是泪,不住地抽泣。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

  男人依旧望着湖水,直至她跪下的那一刻。

  二十年前,深秋,郦城,豪商龙承年独子龙天赐新婚。

  龙府内张灯结彩、宾朋咸至,一片喜气。

  突然有人来报:迎亲队被劫,新娘子被掠。

  众人哗然,龙承年当场气绝身亡。

  母亲早逝、父亲气绝、爱人被掠!龙天赐一夜成疯,流落江湖……

  “你应该知道我今天为何而来。”龙天赐眼中满是怨恨。

  “我知道,我……我求求您,不要杀他,好吗……求你了……求求你了……”

  龙天赐愕然。她竟为那恶人求情。他没想到,也没明白。

  “他已经不做坏事了,绝不会……再为非作歹了……"她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你为他求情?可他待你又怎样?他可让你进宫?可曾给你个名分?你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过的!”

  依然是沉默。

  “我……我们有了孩子……而……而且你是杀不了他的,我担心你会搭上性命。"

  又是一片死寂。

  望着自己深爱着的女人,龙天赐由傻笑变为冷笑。此时,他的心已没有了温度,在滴血。

  “我意已决,你走吧。”龙天赐别过头,不再看她。

  那一夜,龙天赐一人于冷月湖畔,守着自己的只有手中的剑和那一身红袍,眼前分不清是湖水、还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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