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着我父亲去过几次。”面对程然明显是在试探她的话，宋玉脚步微顿，转过身，面对着程然毫不犹豫的抛出了一个很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她在这之前的确是跟着宋德毅去过几次宋氏集团内部，只是那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
她现在能毫不犹豫的走过去，也不过是因为她前世走了不知道多少次而已。
“哦？那还真是好记性呢。”唇角抿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仿若铺上了一层迷雾一般，越发的让人无法看清里面蕴含着的情绪，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笑意，低声感叹着。
程然并不相信她，至少是现在。
虽然是宋德毅让他去协助自己熟悉宋氏集团的内部运作，但要是程然对她不抱有任何的信任的话，只怕这条路，会更加难走。
取得程然的信任，显然也是她现在需要完成的事情。
“程总好。”刚走进宋氏集团的大门，一道清脆悦耳仿佛黄莺啼鸣一般的女声骤然响起。
程然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微微瞥了一眼，面无变化的继续带着宋玉朝着电梯走去。
在程然身后默不作声的目睹了全程的宋玉也跟着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了一眼，却只看到脸色黯然的前台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走几步跟上程然大幅度的脚步，宋玉走进刚好打开的电梯里，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按下顶层的按键，却在伸出手的一瞬间，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她现在不在九年后，而是在九年前，她已经不是那个掌握了宋氏大部分股权的宋董了。
一时间，宋玉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从另一个角度远远看去，倒像是因为不知道该去哪一层而踌躇不前。
一只半挽着西装袖子的手从宋玉的身后伸了出来，驾轻就熟的按下了一个她根本不熟悉的楼层。
像是看出了宋玉那一闪而过犹豫一般，程然低笑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忍不住揶揄道：“不知道去哪层就敢伸手去按？”
收回仍旧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宋玉默不作声的在心里记下了程然按下的楼层，仿若玉石佩环撞击而发出的清越响声泠泠作响，却并没有带上一分一毫的情绪，“可我现在知道了。”
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宋玉话里的疏离一般，程然笑了笑，背对着宋玉的那一双星眸里有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叫人难以猜测。
“对了，你父亲应该跟你说过了，我只负责带你一年，让你熟悉集团内部的运转，以后的一切你就必须要去靠你自己。”
他忽然有点好奇，这样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柔弱女人，在日后，在他的辅佐下，会成长成怎样的一个角色。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个表面上很容易让让人掉以轻心的宋玉，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脑海里再一次回想起宋德毅嘱咐她时的画面，心尖蓦然一痛，像是一根尖细的银针在不防备之时猛的刺了她一下，细微的痛感牵动着她并不浓厚的亲情。
是的，她只有一年的时间去让自己成长起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对她抱有希望的人失望，因为她知道，宋德毅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她不想让他失望，她想在他走之前，告诉他，他的女儿很成功，他的女儿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深吸一口气，宋玉压下心中各种各样杂乱缤纷的心绪，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侧过头问道：“我的职位，是什么？”
以她对程然那寥寥无几的了解来看，程然绝不可能把一个他没有完全信任的人放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