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垂帘听政?我想,是我想错了,萧易他连帘都没垂就坐在龙椅上!亏我昨晚那么信任他,我有时候真的不懂也不能理解萧易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穿着明黄的朝冠疾步走到萧易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萧易见着是我,对我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里竟有和昨晚一样的深情,当然,相对于他坐在我的龙椅上时我的愤愤之情,这些都尼玛的不算什么!
“殿下,坐。”
萧易往身边指了指,示意让我在他身边坐下,同坐一把龙椅……下面的大臣一片喧哗,孤不用耳朵听也知道他们在说萧易霸政,孤无能被控之类的话题,我转过身,目光扫过这些个大臣,太傅淡然,丞相倒是心领神会一样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
我愤然,往龙椅上一坐,萧易见了反而毫无歉意慵懒地倚在龙椅上,凤眼轻抬看了眼七嘴八舌的大臣,大臣们意识到面前有道灼伤人的目光,识趣地闭上嘴巴。
众人闭嘴后,不待我开口,萧易先说道:“既然皇上来了,那就开始早朝吧。”
“诺。”
“殿下,臣有本启奏。”礼部尚书秋木苏说道。
秋木苏是难得一见的清官,做事实办,为人廉洁,父皇生前最看重的人里除了太傅丞相他也在其内,我自然也收敛方才的怒气,清淡道:“准。”
“禀殿下,今年已入秋,是否举行科举?”
我望了眼萧易,萧易合了下眼表示同意,我点头道:“科举自然是要办,只不过……秋大人可是有话要说?”
科举每年入秋亦或者第二年春都会举办,又怎么会因为父皇的驾崩而作废,所以,本该指挥这方面的礼部尚书定是想借此说些什么,唔,这点眼力见孤还是有的。
我抬眼望着秋大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我猜,他定是在想我为何与传闻中的草包废材、不思进取的太子不太一样,我冷笑,收回目光。
秋木苏很快地恢复了神情,道:“殿下慧眼,微臣看好了一个人,他的文采斐然,章如行云流水,虽是出生于贫苦人家,但却饱读诗书才华出众,臣想……请求殿下注意他,万万不可丧失一个人才。“
秋木苏是文官,他的文采不算我大锦第一,却也下不了第三,他认定的人若不是有真才实学千金也换不来他的一句好话,更别说在我面前推荐他。我想了想,就是注意一个人罢了,若为人才,自然不可放过,便点了点头。
早朝后,我见张太傅在外等我,我便眼神示意萧易先回去,萧易不情愿地随着小兰子走向昭阳殿的方向。
我见着周围没了多少人,走向太傅。父皇从小就把我丢给太傅,太傅虽是我的教学夫子,却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太傅除了平时一副严师的摸样,我从未见过他的任何表情,不,或许我见过,那是在张宁殊跌进池塘的时候,我见太傅留下了眼泪……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泪水。
此时,他还是我的教学夫子,我的严师,我不由得喊道:“老师……”
“殿下,心里可曾怨过先帝?”太傅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
我疑惑道:“自然是怨过,老师,为何突然问这个?”
“先帝对殿下,那才是真正的父爱啊……”太傅说道,尽管我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我的眼神里不同于先前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太傅看着我,询问道:“殿下觉得先帝在你儿时对你的父爱有多少?”
我看着太傅一眼,低下头沉思,我几乎想脱口而出,我感觉不到爱,也感觉不到父爱。
父皇从小对我很严格,经常会罚我,不是跪皇家祠堂就是被云鞭抽打……父皇知不知,我是女儿身,我也有女儿家该有的害怕,一个人在祠堂再不信鬼神之说也会感到害怕,因为没人陪着。父皇又可知,我是女儿身,小小年纪经不起云鞭的抽打……所以,我竭尽一切全力得到云鞭,得到它,父皇就不会再鞭打我。
太傅见我沉默不语,说道:“殿下认为儿时所受的苦很委屈吗?其实殿下不知,陛下自知高龄,不过是想殿下以后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公主,保护整个大锦……”
“殿下或许觉得陛下很绝情,将六岁半的殿下和刚出生的乐昌公主交于我,殿下还小,想法自然不如现在远见。”
“的确,那时,陛下六十几高龄却有着三十多岁的摸样,并且身强体壮,西楚大军进犯,陛下执意要上前线,后被西楚重伤,不得已将自己的两个孩子交付他人,自个儿默默躺在床上养伤六个月……”
“六月余过,陛下本想去探望殿下和公主,只不过积攒了六月的政务需在一日内批完,陛下策划为殿下铺好登基之路。”
“听闻有关殿下的负面消息……本该制止,却得知当初西楚一战有奸人向敌方透露消息,害的陛下受伤且为朝廷之人,陛下想除掉此人,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他便将计就计,为了使殿下安全,尽力散播殿下无用之绯以放松歹人的警惕……”
说着,太傅叹息道,“殿下,人有时不能只看到表面,还有你不知道的一面,若是殿下还为今日大臣们误解殿下的嘴脸而感不快……何不想想,先帝的用心。”
太傅所说的无非是怕我第一次上早朝面对这些个大臣的脸色而感到心有不快,我早已释然,只是……我从未想过,父皇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也是我所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