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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为爱舍爱 女子出征

小说: 薄情邪王,绝宠蛇蝎妖妃 作者: 九家姑娘 字数:3014

  我挂女将战袍出征西蜀的时候,殷墨九没有来送我,那日漫天彩霞,夕阳如画,映的整个东夏皇宫幽红一片金碧辉煌,我独领区区五万军队离开了东夏皇城,皇后没有来,宜妃没有来,各宫曾经与我向来有些交情的妃子也没有来,昨日阮瑟说,她会好好照顾殷墨九,会一直代替我照顾他。我不知道此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她有多么期盼我死在战场不要回来,语句之间没有任何的讽刺,满脸的真诚,只是目光总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年以后的阮瑟有了孩子,又有了殷墨九的宠爱,朝堂之上又有阮逸辅罩着捧着,她却也没了刁蛮任性的样子,开始学着贤淑起来。

  我策马前行,金戈铠甲,身后是一群整装待发的精兵,一个从未有过作战经验的敌国公主,我不知道此去究竟会是什么结果,也不知道东夏王是不是不足以信任我,才会派着区区五万中等精兵给我,整个队伍也还算磅礴浩大,九娘却是满脸的忧伤,问我这究竟是何苦,雏瑾更是执意要追随我同去,我笑她又不懂武功,到了战场又有何用,严厉的拿出主子的架子,才让她不吭声了,没想到在这皇宫这几年,到最后自己居然落了个奔赴战场领兵打仗的下场,而前来相送的,不过只有雏瑾和九娘两人。

  也罢,终归是有人相送的,总比一人孤孤单单离去为好。

  宾凰六年,西蜀来犯边境,屠杀东夏边城子民,东夏王欲选派一猛虎之将,四子之中沉央常年征战在外,夜魅是江湖第一大毒邪宫的宫主,扶风自小离宫不知去向,殷日渊镇守整个皇城如盘龙之势坚不可摧,所以当选之人,唯有如今东夏王越来越器重的殷墨九。

  东夏四守边境皆出于番邦外族之中,常年遭人侵犯,如今加上北海不知何时起开始虎视眈眈,所以能调出的精兵不多。

  东夏王下令要殷墨九领兵出阵,必然誓死抵挡住西蜀侵犯,南离之战,本就丧失了太多的东夏精兵,如今兵马显然已不足以运转同西蜀抗衡。

  西蜀在这个时候进犯,东夏边城岌岌可危。

  殷墨九本该带兵出征的前三日,我跑去东夏王正殿面前长跪三天三夜,三日的大雨倾盆,电闪雷鸣,我在那狂风暴雨之中长跪不起,理由是我比殷墨九更适合出征西蜀,打退敌军。

  全臣上下的议政殿中,所有人都在匪夷所思我是不是疯了,阮逸辅那老大臣更是嘲笑我荒谬,说什么战场岂是一女子的妇人之仁便能去的,连向来居功自大狂妄的殷日渊,也被窝此举惊到了。

  群臣们纷纷觐见,说我是南离余下的妖孽,留在宫里已然后患无穷,怎能领兵打仗?

  我笑他们这些人真是世俗的眼光,我一句句爽朗道来,丝毫没有畏惧,我说我在西蜀皇宫近一年,比所有人都熟悉那里的人的作战方式,我既然能活着回来,也必然有办法退了敌军。

  东夏王犹豫着。我却镇定道来:“琅琅愿立下军令状,若是退不得敌群,自行提头赋予陛下!”

  军令状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望着伫立在东夏王金龙栾椅身边的殷墨九,他万般不安的眼神看着我,惊讶着,却又没有为我说半句话。

  我浅笑:“大家觉得如何呢?”

  东夏王狠下圣旨:“本王便与你赌这一把!”

  宾凰六年五月,封八诛王爷殷墨九侧妃琅氏为霓凰女将,赐金凰泣血剑,率领精兵五万,即日前往东夏边城!

  圣旨一下,我却觉得我整个人都心安了,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殷墨九的内心,我怎会不懂他,他放弃了争权,放弃了夺位,我不在的这一年,他有了儿子,有了有权势又温婉可人的妻子,他那样爱那个新生的生命,他那么渴望那听到那小生命会说话的时候叫他父王的声音,他贪恋这份想要小心呵护的亲情,正如他所说,他是爱我的,可是终究敌不过他爱他自己。

  我知道,我们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时候,我初次进宫,我们一起在宫外的幽竹林里被殷日渊追杀,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将我护在怀中,自己挡住了所有锋利的光芒,

  再也回不到向来倔强的他如同孩子一般在我怀里卸去所有皮囊,泣不成声。他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那是我第一次对爱情有了如此真实的憧憬。

  那时候有多好,我知道,他也知道,只是我们都回不去了。

  他是庶出之子,身份低微,自小备受欺凌从未感受过父爱的温暖,如今他自己有了儿子,他不过是想求得一番安生,不愿在这般腥风血雨了。

  我怎能不懂他,我怎么舍得不成全他。

  西蜀之战,千钧一发,兵力薄弱,若是败不了西蜀大军,失了边城之守,回宫便是赐罪而死,若是赢得此战,赢得几率几乎是零。

  去与不去,成与败,都是死,那么殷墨九,为什么你从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自始至终都愿意追随你的选择呢。

  他才刚刚有了孩子,他在百般挣扎之中终于愿意忘记所有痛苦的过去归于平淡,那么这一切的血雨腥风,我愿意替他挨过。

  想到此处,孤影凄凉,潸然泪下,皇城之巅,终究没有殷墨九的影子……

  我转过身,正欲整装出发,浩大军队尾随其后,

  殷日渊一身麒麟金甲,白玉战马横档在我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为了老五吗?”

  他的眼神中尽是不解和匪夷所思,硬生生的挡在了我面前,让我无从前进。

  我抬头看他,一身麒麟金甲晃得我眼睛生疼,“与你无关。”我冷冷答道。

  “这般负心薄情之人,你这么为他,值得吗?”

  殷日渊咬紧牙齿,在金光的闪耀之下,睁睁看着我的眼睛:“你可知道殷墨九不过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

  我只是冷冷嘲笑他:“像你这样为权势丧心病狂的人,怎会懂得何为爱情。”

  他的目光挣扎不解,依旧是一番横眉冷指,英气逼人,却瞬时暗淡了下来,我忽然想到苏梅,是啊,他怎会不爱一个人,只是这么多年让他不再爱谁的理由,正是因为他深爱着一个人,即便很多年也不会散去,苏梅是幸福的,她不是为他而死,他却愿意记挂着她一生。

  我的心忽然就不再那么僵硬了,然后轻声问道:“王爷,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他问我,麒麟宝剑紧紧握在手中,我认真的祈求道:“墨九已经不想再争储君之位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再同他为敌。”

  他紧紧攥着拳头,沉思了许久,良久,他说好,若他真的断了与我为敌的心思,我也会放过他。

  我双手作揖:“那琅琅便多谢了。”

  然后准备策马出发。

  “等一等……”

  夕阳之下,黄昏之中,映着漫天彩霞,将含香的薄纱青衣照的幽红,这女子一路从宫门追至城门,气喘吁吁,脸颊有些泛红。

  许久不见,含香双目暗淡着,一副无欲无争的模样,初识之时的稚嫩之气全都写进了满脸的沧桑,发髻上也没有过多的修饰,我识得她身上那件桃花薄纱青衣,那是王爷妾侍的服饰,看来她现在依旧还是殷墨九的侍妾,只是我能看得出来,她已孤身一人多久了。

  世上终无两全的事,爱一个人,便会注定负了她人。

  她跑过来,站在了我身边,我的马鞍之侧,手中握着一个精致绣边的香囊。

  她眼中淡薄,有着些许悔意,将香囊上举递给我:“你记不记得,那日我们还未曾来到这,我做了一个香囊给你,你闻着那香气,你说好喜欢。”

  她轻声叹着,眼中尽是悲凉。

  我接过她手中的香囊,紫色的丝绸绒纱,精致的绣纹金边,那香气依旧是浓香浓色,醉人心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含香能制出如此美妙的香气了,只是这香气,再不似从前那般清新怡人了。

  我礼貌浅笑回应她:“这一年,你过得可好?”

  含香笑笑,微风扶着脸颊的碎发,“好与不好,终究是我自食恶果。”

  “其实阮瑟流掉的第一个孩子,是我陷害了你,是我将能滑胎的香料故意制出你香囊的气味,藏在了她的枕头里。”

  她说到这,眼泪打转在眼眶。

  我惊讶,可是却再也不想恨她了,也不会原谅她,一个失了宠的侍妾,终日只能与香料为伴,她已经想用她的一声来忏悔她的过错,我又何必揪着过去不放。

  黄昏之下,晚霞清影,缘起缘灭,都让它随风而去吧。

  我将香囊放进胸口,淡淡的道谢,然后在这晚霞如画闪着金光的皇城宫门,浩荡出发。没有难过,没有心酸,也没有回头,我不恨含香,却终究再不能原谅她了。

  “姐姐……”

  只留下含香一人跪倒在地,黄昏之中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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