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阁是苏白言风俗业中最大的一项买卖,因为他发现除了酒店就是青楼酒馆。所以他大着胆子也开了一间,就是红袖阁。
红袖阁当然也是他自己设计,还省了设计费自己又过了一把前世的建筑梦,就像楼外楼,红袖阁也是一座精巧的小楼,苏白言出品,必属精品。
苏白言和夏隐共乘着马车进城,一路上夏隐就像刚出生的孩子一路看,心里却有隐隐的感伤划过,有多少年没有接触过俗世了,久的连它是什么样的都忘了。
苏白言取笑他,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真应该早点出来看看。
夏隐不知所措。
到了街道,苏白言打发着阿四在城外等着,自己带了夏隐自己步行前去。
夏隐四处张望着街道两旁,那条河,那条桥,还有垂在河面的杨柳,眼中和心里的惶恐不安逐渐放大,心跳加剧。
苏白言拉了他的手,对他笑的眉眼弯弯,“夏隐,我们先去红袖阁看看那美人,然后再去楼外楼吃午饭。”
夏隐看着他莫名的安定了下来,心跳也平复下来,无论如何这一切都已经不再是他的了。
“言儿真厉害,自己一人创了如此大的基业,为师为你骄傲。”夏隐凤眼弯起。
“哦,对了。等会见了那美人你不能看她超过三眼。”俊美的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
“如果我看了师父又怎么样?”苏白言直接笑出声了。
“我就,我就,等我想到了再好好惩罚你。”夏隐一脸的认真。
“噗!好了,我不看,有谁能美得过师父!”苏白言终于顺着他的话说了。
苏白言和夏隐在街上走着,夏隐看着他的手空荡荡的一把牵起了苏白言的手,苏白言横了他一眼也没松开他的手,只当他是耍小性子了。
一路走来路上的人看到他们都走不动路了,一阵阵的抽气声,本来热闹的街道都安静了,街上有些人是认得苏白言的,毕竟苏白言也是个人尽皆知的少年才俊,但是他自认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那么只能是他身旁的夏隐了。
一张俊美若神祇的脸,更加惹眼的就是他那一头与众不同的白发。
“比太子殿下还要美!”一个女子尖叫的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苏白言停下来,无奈的看着他,“师父,他们都在看着你啊,看来以后不能让你再出门了。”
“看就看,我是我家言儿的。”夏隐亲昵的刮了他的鼻子。
呃?这个亲昵的动作让苏白言呆了,怎么他总是把他当小孩子看!苏白言悄悄掂量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虽然只到夏隐的下巴但是他也长大了好嘛!
苏白言孩子气的老大不高兴,夏隐看着他莫名显露的小情绪,心情特别好的翘起嘴角,整张脸映着他的笑容整个生动了不少。
“师父,你收敛点,那么多人看着呢!”苏白言甩脸。
“看就看,难道说回家就可以这么做?”夏隐的心情又提升了一个高度。
苏白言一把甩开他的手,往前快走几步。夏隐乐的就快大笑出声了,快速追上去,不理旁人的目光重新又牵起苏白言的手,笑的意味深长。
“哎呀,这神仙一样的人跟苏公子是什么关系啊?!苏公子来云梦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跟谁有这么亲密过。”一个女子惊疑的说。
“呵,说不定是那种关系呢。”一个壮汉面露猥琐的笑。
两人走的很快,没有听到这两句话。
红袖阁,它的性质,古代称青楼,现代称夜店,但是在苏白言的经营下更偏向于现代的夜店,没有太多污秽的买卖交易,就是只陪酒不卖身。
里面的姑娘每一个都是不卖身,除去自愿的,如果客人强硬要求,红袖阁的管事会介入。也没有签订卖身契,是雇佣制,但是每个姑娘的契约签的都是十年,十年后姑娘可以来去自由,所以也没有赎身这个鬼东西。
但是,若是哪个姑娘与客人有了亲密关系,无论什么理由,还是要必须保证每个月的销售额,若是因此耽误了生意,不用十年直接开除了。
所以红袖阁在离京的达官贵人中人尽皆知,这个红袖阁也特别合适那些附庸风雅的酸文人。红袖阁的福利特别好,但是对姑娘的要求特别严格,里面的每一个姑娘都必须是才貌双全,人品贤德才能进入红袖阁,所以说这个红袖阁虽是风尘地,却有不少良家女子抢破头也要挤进去。
红袖阁并没有像楼外楼那么雄伟,只有五层楼,楼外楼是垂直拔高的,以恢宏大气为主的,红袖阁就是雕梁画栋,以精致优美为主的。
早上的并没有多少人,苏白言进去时,大堂中的姑娘都寥寥无几。
“没有客人你们就不用练习你们的琴棋书画了?”苏白言笑着说。
“诶?公子来了!”一群女子惊喜的叫声,大堂中的人全部聚拢过来,更有一个什么都不看直接挽着苏白言的手臂。
“哎呀呀,公子好久没来看我们了呢。”清脆的声音响起,女子顺势将头倚在苏白言的肩膀上。一双含波眼,峨眉两点,唇朱面艳,一袭紫衣裹出窈窕身姿。在红袖阁里估计也只有她和红墨敢这么大胆,但是红墨不屑于争宠。
夏隐的脸在苏白言身后无声无息的黑了,这个女人是谁!苏白言却没推开她,“卿艳久不见真是越发漂亮了。”
女子掩唇呵呵的娇笑,“公子过奖了。”她知道阁里有不少女子是喜欢苏白言的,有些甚至就是因为苏白言才来“自堕风尘”的,只有她才敢近距离接触他,而不是只能远远的看着,这样才能向其他人炫耀啊。
夏隐脸越来越黑了,一伸手将苏白言揽了过来,卿艳手里突然一空,夏隐回头对她一笑,“姑娘还是注意些好,女儿家的名声很重要。”
苏白言白眼,夏隐又在抽什么风!注意力全在苏白言身上的姑娘们这时才看到苏白言带人来了,目光稍稍往右移,又是一片安静,姑娘们的眼睛直接黏在夏隐身上了。
苏白言无语,“夏隐,你太惹人注意了。”夏隐得意的挑眉,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有一副好皮囊,“这样言儿就不会注意到别人了。”
“咳咳。”后方传来一阵咳嗽声提醒姑娘们注意分寸。
人群分开了,一个红衣的年轻女子走出来,长的自是漂亮,她的脸上有一种英气,拥有着其他姑娘没有的威严。
“红墨拜见公子。”女子盈盈下拜,不卑不亢,她就是红袖阁的管事。
“起来吧。”苏白言出声。红墨把眼光往夏隐的脸上扫了扫,并没有多失态,但眼里还是闪过一丝惊艳,再不动声色的瞅着他揽着苏白言肩膀的手。
“前天红袖阁来了位客人。红墨暂时这么称呼他,因为这位客人在天盛很有名,可能半个天下的人都听说过他,客人于前天的夜里到来,说要来这里,红墨不可定夺,那时洽又公子生病,红墨只能暂时先跟福管家说,代与公子说。”红墨不轻不重的说。
红墨说完,在场的姑娘有一些偷偷的脸红了,估计前夜是见过这位闻名天盛的美人。
苏白言有兴趣了,“哦?半个天下都闻名的美人,是何人?现在在哪里?”
“就在红袖阁,客人自己选了顶层的房间,并且客人点名要见公子您。
客人就叫容水。”红墨顿了半天才说。
容水?!苏白言惊疑不定,在三环岭的记忆又统统涌上了心头,背上的伤好久才好呢,这个容水是否就是那个!
“快带路!”苏白言着急的说,夏隐看的很不是滋味,如果他不在苏白言身边的这几年被别人替代了……
红墨颔首,带着苏白言往上走去,夏隐不甘落后的跟上,走过层层楼梯,绕过重重回廊……
越往上走苏白言的疑问越大,容水为什么会来云梦,那么碎尘呢!
“公子,到了,红墨就先退下了。”红墨无声息的走了。
“言儿,你和这容水相识?”夏隐问道。
苏白言摇头,伸手推开朱门。步入空荡的房间,夏隐尾随。
“是谁?”一道清润略带阴柔的男声响起。
“苏白言。”应道。
“哦,进来吧。”
苏白言走过大殿,步入了中厅,中厅左侧有一扇朝外开的窗子,因着这楼层高,所以视野极佳。朦胧的一个人影坐在窗台。
男人转过头,看见苏白言,露出灿烂一笑,“苏公子,久仰大名。”
苏白言看过去,心里赞叹道,确实是一个美人,难怪碎尘为他不顾生命赴死。
男人随意穿了件白衣,外面披着件艳红色的绣纹外袍,让他纤细的腰身更加的不盈一握。如此艳的颜色居然被他穿出了脱俗的感觉。一头青丝未挽,随意垂至腰间,一双吊梢凤眼眼转流波,单薄鲜艳的朱唇,眉目自带风流,顾盼自带媚色。
夏隐看着他的表情,心塞了!明明都还没我好看,你瞅什么!
“可是天盛月中楼的容水公子。”苏白言出声问。
“是。”男人的视线转回窗外。
“为何到此地?为何来寻我。”苏白言继续问。
“碎尘叫的。我只能听了。”声音很轻,却还是让苏白言听了,抑郁着悲凉。
“那碎尘呢?”苏白言感觉很奇怪,心里有种不好预感,如果碎尘在,他的人怎么会来找他。
“他走了。可能不会回来了。”声音已经近乎空灵。
苏白言大骇,怎么回事!但这是人家的事,他不好说。
“那容公子就先在这住下吧。红袖阁会待公子好的。”
容水回头,朝他抿唇一笑,赤脚走下窗台,走到寝室。
不消片刻就捧了一个锦盒出来,送到苏白言面前。
“这是什么?”苏白言不解。
“凤双行。于我已经没用了,诅咒已经解开了。公子就不必拒绝了,收下吧。”容水说的悲哀。
苏白言还有犹豫,他不相信碎尘会抛弃容水,当初去夺玉心几乎是舍了命出去的,怎的现在却…也不可能是死了吧!
“那我就收着,等碎尘回来我再还给你们,毕竟这是你们的东西。”苏白言斟酌着说。
“不用了,公子拿着吧。”容水凄惨一笑。
一副凄惨模样却什么都不肯说的模样让苏白言抓耳挠腮。
“到底怎么回事?”苏白言问了。
“日后再与公子说罢,现在我想冷静一会。”容水的眼光重新望向窗外。
苏白言无奈,只能拉着一脸不满的夏隐出去。朱红大门锁上,容水在他们走后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终于最后和你的瓜葛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