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氏与金氏仇怨由来已久，坊间传言总脱不了将纵火案一事真凶的矛头指向鹿晗，可明眼人看来，金家覆灭牵扯出的远不止金氏败落这样浮于表面的简单。
鹿晗是否知情有否参与，这些都只能归算到无从得知的范畴，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无论在那场波及甚广的权谋博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由始至终，鹿晗绝不会是幕后翻云覆雨，把控全局的操盘手。
“港城现在有多不太平鹿少心里不跟明镜似的，出国三个月给了多少巴望着钻空子的余孽可趁之机，要说鹿少一早没有心理准备，恐怕连我都没法相信。”
“哦？听张先生的口气，似乎有不少话想一吐为快。”
高脚杯在指尖轻摇慢晃地打转，半眯着眼睛将后背倚靠上沙发软垫，鹿晗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终于激发了张艺兴心底再也藏不住的不满。
“鹿少没收到黄子韬回国的消息？还是不清楚朴振赫和黄正东近来的动作频频？如若不然眼下也不会和我坐在这里了吧？”
斜溢的酒红色液体光滑暧昧，指腹摩挲着杯沿微凉的质感，落向杯中的视线渐趋暗沉阴晦，出口的腔调却仍旧漫不经心：“不愧是CIB出来的，张先生情报之广可真教我刮目相看。”
“凭鹿少在警局的势力，我张艺兴是个什么水准你还不清楚吗？没有黄正东这块绊脚石鹿少的路应该会好走得多，这几年要不是朴氏背后使绊子，鹿少早就能铲除掉这个麻烦。我不提鹿少未必不会出手，现在提了，也只不过是因为黄子韬碰到了我的底线。”
听到最后两个字时拇指一下子紧紧捏住杯沿，鹿晗微垂着眼睑将所有表情隐匿进黑暗之中，而他现在唯一能维持冷静的也只剩自己这张脸了。
“张艺兴对自己上司的态度倒一直耐人寻味的很，我当真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无论总监还是警察都能做得这么出色，只留在ASE任职实在太过屈就。”
听出了鹿晗话里的明褒暗贬，张艺兴翘起嘴角，心情却比先前好了不止一个档次：“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要这警察身份又有什么用？”
——“啪”的一声，清脆尖利的爆碎音响彻包间，被捏碎的高脚杯玻璃碴四下飞溅，抬头望过来的动作放慢数帧，鹿晗仿佛浑然不在意指尖滴滴答答滑落的鲜血，达不到眼底的笑意阴冷彻骨：“你都知道什么？”
与鹿晗愤怒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反差，总算看到他失控模样的张艺兴直接笑了出来：“鹿少真的在意为什么不早日留心？已成定局的事即便你再如何手眼通天又能挽回多少？”
“你到底知道什么！”
张艺兴话语刚落就被鹿晗暴怒的声音打断。下颔的弧度死死绷紧，满目阴狠就像要将对面的人万箭穿心。事已至此张艺兴也懒得再和他迂回，干脆直视鹿晗的眼睛与其针锋相对。
“知道我知道的事对你而言不是很简单吗？可做我做不到的事对你而言怎么就那么难！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鹿晗，边伯贤再没用好歹也是全心全意护着她的，你呢？你明明比谁都清楚，整个港城除了你鹿晗根本就没第二个人保得住她！”
鹿晗挑起嘴角从鼻腔嗤出一声冷笑，满眼鄙夷毫不避讳地直扎过来：“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我们今天也没谈下去的必要了，不一样瞿昭慕是死是活又与你何干？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和我讲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