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宽大，汤小棠睡觉习惯蜷缩成一只虾，占得空间也就小的可怜。汤愿估摸了一下自己的体积，惊奇的发现委屈一下还是挤得上沙发。
只可惜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被他否决了——既然要委屈，还是更委屈一点吧。他一个大男孩，总不好再和她睡在一起。
黑暗中汤愿拿了个抱枕垫在地板，他席地而坐，上半身搭在沙发边上，黑亮的眼睛看着虾米一样的小棠，随着夜色的浓郁，眼皮沉重的阖上。
汤小棠醒来的时候，汤愿已经出了门。也不知少年什么时候起的床，桌上热好的牛奶还带着热气，锅里的白粥米香温和，她刷牙的时候收到他的短信，叮嘱她要记得吃早餐。
“考试别玩手机。”
“写完卷子了，挺无聊的。”他解释。
汤小棠咋舌，她成绩不差，但也都是脚踏实地一步步学来的。约莫开考半个小时的样子，就……写完了？也不知道低年级这会儿考哪门科目，该说试题太简单还是他太聪明？学霸的世界普通人难以理解。
她有点受打击，索性不再回他短信。
那边教室里，汤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课桌，他百无聊赖，一会儿看着字迹全无的黑板，一会儿又盯着教室外面风中摇曳的香樟树。最多的，还是反复确认有没有收到汤小棠回的短信。
等了十几分钟，抽屉里的手机依旧安静，汤愿心烦的坐不住了。干脆利落的起身，在一众诧异惊奇的目光里交了卷子。
“这么快就写完了？”
“我靠，变态啊这是。那么难的卷子……”
躁动的低语在教室里响起，汤愿我行我素的出了教室，身后传来老师拍桌子的喝止声：“都给我安静安静！”
“我出考场了，回消息。”
少年指尖飞扬，有些霸道的字眼通过空气中肉眼察觉不到的通讯信号传输到了汤小棠的手机上。
对方没有回话，他不怎么耐心的等了等，然后打了个电话过去。响了许久，那串代表着汤小棠的手机号码终于接通。
汤愿不太开心，却不急切，沉着的声音温吞吞的，有点刻意的撒娇：“你在做什么，怎么不回短信，接个电话也那么久。”
“我手机落在客厅了，在楼上看书呢。”汤小棠清清爽爽的回话，又忍不住的埋怨：“怎么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人呢，考个试还不安分，要疼着宠着哄着，跟伺候小祖宗一样。”
“才没有呢。”
“贫。别在这儿不承认。”完了，她又小小的“哎呦”了一声：“昨晚我在沙发上睡着了怎么也不叫醒我，睡得腰可疼了。”
汤愿心虚的动了动肩膀和脖子，换了个话题：“晚上想吃什么，我考完试去买菜，做给你吃。”
“大早上的就想到晚上去了？吃吃吃，怎么也没见你壮实一点。”
少年笑，他站在走廊上，风吹动细碎的发，蓝白相间的校服在身后随风鼓动，兜满了欢喜。他想起昨晚抱着她腰身时，夏日轻薄的衣料里柔滑细腻的肌肤，那么纤细柔软，没有骨头似的。
“真是个小腰精。”他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