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水淋淋的一张脸，少年全身湿透，黑色的发紧贴着那张大雨冲刷下略显苍白的脸，有水珠沿着下颌、脖颈一路蜿蜒下滑，没至衣领。
“怎么淋成这个样子。”汤小棠的连忙拉着他进屋，却被少年一手甩开。
“你和陆昊在一起。”汤愿盯着她，陈诉句里带着求证的意味。
他身子立在门外，夏日的雨倾盆的下。他的那双眼睛湿漉漉的，显得异常的可怜和哀戚，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我在KTV里看见他。”
汤小棠一愣，捉摸不透他突然提起陆昊的原因，只好干巴巴的点头：“他们班后面也去了，我在KTV也撞见他了，和他打声招呼。”
她话音一落，汤愿顿了顿，冷不丁的又一次开口：“你和陆昊在一起。”
不是反问，也不是第一次的求证，而是简单有力的复述。
那语气让汤小棠蹙眉，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异样感来：“你怎么了小愿。”她小心翼翼的去拉他：“先进屋，淋了雨感冒可怎么办。”
指尖碰触到少年的衣角，汤小棠轻轻一捻，调皮的水珠湿了指尖，然后顺着两人身体连接的那一点滑向她的肌肤。
汤愿闻言，露出一个惨淡的笑，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小棠你骗我。”
她的眼皮随着这句话猛然一跳，隐隐的连头也开始疼起来——总觉得今晚不安宁。
“我……骗你？”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你骗人！汤小棠你骗人！”
她有些冒火，实在不明白叛逆期的少年这会儿在抽什么风。但现在显然不是争执的时候，只好微咬了唇，那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一口气提在胸腔里，来回的翻滚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没有。”汤小棠低低的反驳，松开指尖拉着的衣角，转而去牵少年的手。
汤愿的指尖凉，手掌宽大，甫一碰触到，少年有力的胳膊将她狠狠拉进了自己的怀抱。光洁饱满的额头撞在他的下颌，他身上清晰的雨水气息袭面而来，汤小棠脑子浆糊一样的粘稠，什么想法都转不动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觉得我多余，觉得我——”
瞧瞧这都是什么话！她怎么可能会觉得他多余，他们是彼此唯一的牵绊啊。
汤愿还在说着，他转了个话音。嘴角微翘，嘲讽十足的问：“玩的开心吗？”
“汤愿！”
她打断他，不耐烦的眼睛往少年面上一扫，那张稚气未脱的面皮让心又不争气的软了下来。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做的不对。
那么好看的人，那么好看的眉眼，淋了雨也怪让人心疼的。
她叹了一口气，低声的解释：“手机没电关机了。”
“嗯，手机没电了。”汤愿重复她的话，他勾着她的脖子。将头搭在汤小棠纤细的肩窝，小狗一样的蹭。
少女的身上带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好闻地不得了。那股露于言表的、难以言说的躁动和不安渐渐钻回了身体。
汤小棠像有所察觉似的，一个劲的放低了姿态：“是我不好，我应该给你回电话的，你担心坏了吧？我向你道歉，你别站在外面淋雨了……”
“小棠——”
她的话终于捋顺了少年的炸起的毛，汤愿出声打断她，樱花一样的唇角委屈的下拉着：“你刚刚凶我，抱抱我好不好。”
“好。”
汤小棠伸手抱住他的腰身，窄窄的，那么单薄，个子长的挺高了，足足比自己高一个头，还是没长大。
“幼稚鬼。”她在心道悄悄的吐槽，可嘴边说的又是另一句：“晚上有没有吃饭？瞧你瘦的，这小蛮腰恁细了点。”
说完忍不住的抬头去看他那张脸，两个人挨得近，她身量又比他矮，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年鼻梁高挺，面部线条顺畅爽落，嚯，还翻了一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