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形在慕施施的身上映下一大片阴影。
慕施施没有抬头看他，只听到他用没有温度的语气说：“像你说的，现在戏演完了，我们散场。但是慕施施你给我记住了，不要试图揣度我的心思，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伴侣，而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泄欲工具。”
他说完后转身去换衣服，几分钟后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连招呼也没有跟慕施施打，厉少初开门、下楼走出别墅。
外面还在下雨，厉少初并没有撑伞。
他走出几步后站在下着雨的院子里，抬起头凝望二楼的那一处灯光。
他原本以为是她真情流露，她却说她在演戏，那句话是假的，她根本不爱他，她甚至觉得假装爱他，让她感到很恶心。
原来又是他自作多情了。
就像最初他追求她时，得到她的丁点回应他就很欣喜一样，那天他站在门外听到她对荣膺说她爱他，那一刻他的心是震惊、狂喜的。
如果真如她说的，这是一场戏，那么他宁愿抛开一切现实，用一辈子的时间演完这场戏，然而就在他刚入戏时，她却说她演不下去了。
如此，这场剧谢幕，他们回到现实中，回到原本属于他们的位置。
最初相识时，他喜欢她，她不接受他。
如今她不爱他，他也不会再把自己的心，交给这个女人第二次。
雨下得并不大，只是厉少初站得太久，浑身还是湿透了。
凉意入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厉少初走去车库把车子开出来，驶向家中。
佣人果然把苗苗锁在房间里了，见到他回来后，立即打开门。
厉少初进去后，并没有看到苗苗，他突然间想到什么，神色大变，连忙往窗台的位置跑去。
苗苗正站在凳子上，两手很吃力地掰着紧闭的窗户。
“苗苗！”厉少初吓得面色惨白，眼眸中滑入一抹猩红，他疾跑过去抱回苗苗，蹲在地上把她小小的一团身子搂入怀抱，“对不起……对不起……”
苗苗无声地啜泣。
厉少初是她的良药，只要厉少初陪在她身边，她就不会有这种异于常人的行为举止，这也让厉少初和医生无法对苗苗的病症下手。
因为严格说起来，苗苗根本没有病。
苗苗哭了很久，发现厉少初身上是湿的，她从厉少初的怀里出来，用手比划着问他是不是淋雨了。
厉少初还是保持着蹲身的动作，点点头，“嗯。”
苗苗又问他为什么淋雨，是不是心情不好，因为她看到电视里的人好像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淋雨虐待自己。
厉少初抿着唇，没有说话。
苗苗眨着乌黑纯净的大眼睛，很有耐心地等待厉少初。
厉少初爱怜地摸着苗苗的头发，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把之前要带苗苗见慕施施的念头打消，“爸爸明天带你去见奶奶好不好？”
苗苗以为厉少初指的是万家的那个奶奶，她想到江母看她时那冷森森的眼神，她吓得立马摇头。
“苗苗，你姓段，不姓江。”厉少初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凌然，他让苗苗站好，手掌扶着她的肩膀，很认真地说：“我的妈才是你的奶奶，万家那个既不是你的奶奶，也不是你的外婆，你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懂了吗？”
厉少初从来没有在苗苗面前提起过他的母亲，也因此苗苗并不知道段母的存在，被厉少初这样一绕，她就不懂了。
厉少初叹了一口气，“算了，以后再说吧！”
***
厉少初走后，慕施施坐在冰冷的大床上，手臂圈起膝盖抱住，保持着那个动作始终没有动一下。
她彻夜未眠。
天快亮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