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会俯就她，这一句已经算是他的解释。
慕施施听后一愣，觉得厉少初这种说辞太可笑，于是她眼中的泪水还不停地淌出来，便发出一声冷冷的笑，“万倪恩给你下药，你找万倪恩不是更方便，你来糟蹋我做什么？”
厉少初闻言伸出长臂把慕施施拽过来，健壮的胸膛如一堵墙一样，将她紧密地压在床头板上，“你觉得委屈吗慕施施？”
他抬起五指捏着她的下巴，幽魅的狭眸紧锁着她，声音冷冽如冰，语气里透着讥诮，“就算有委屈，你也只能给我受着。你不要忘了你只是我包养的情人，你没有资格质问我、责怪我。我糟蹋你怎么了？我养你，就是用来糟蹋的。”
慕施施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痛，就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再没有了挣扎辩驳的力气，她精疲力尽地闭上双眼，“那你给我个痛快吧！”
厉少初紧抿的薄唇颤动，泛起微微的白色，他的重瞳里滑入一抹血红色，紧盯着慕施施几秒，他的语气转淡，“你这条贱命死不足惜，但你确定你要慕烨为你陪葬吗？”
慕施施猛地睁开双眼，“你……”，刚发出声来，就被厉少初炙热的吻堵住她的唇。
慕施施一点点睁大眼睛。
厉少初吻得极其激烈缠绵，箍着慕施施腰肢的大手移到慕施施的后颈，扣住她不让她动弹，手指仍旧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紧闭的唇，他的舌头闯入进去，卷住她的用力吮吸。
慕施施最终瘫软在厉少初的胸膛，低低地哭出声来。
她真的很痛，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被厉少初一次次留下的创伤，她无力抗争、无法改变。
厉少初这才撤出舌头，弯起臂膀揽住慕施施不停颤动的身体，他埋首于她圆润有致的肩膀上，五根修长的手指抚弄着慕施施柔软的头发。
两人半晌无话。
直到厉少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腾出一只手拿过来，点开讯息时，慕施施不经意间看过去。
“我下午回b市，你什么时候回家？”
是万倪恩。
慕施施转过脸，本以为厉少初会穿衣服走人，他却放下手机，抱起慕施施下床，往浴室里走去。
他在浴缸里放满温热的水，一言不发地抱着慕施施进去，他自己则走去淋浴间冲澡。
慕施施躺在水里，暖流侵入神经各处，缓解了她身体里的不适，她透过水雾朦胧的玻璃窗，凝望着厉少初高大完美的身形。
半晌后她闭上眼睛，只觉得眼中酸热，似乎又有滚热的液体涌出来，但她早已无法再去理会。
这一刻她失了所有的尊严和高傲，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玻璃窗外夕阳漫天，慕施施转头看过去。
厉少初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挺括的肩背被西边天空中的夕阳镀上一层橘黄色的光，显得他整个人柔和生辉。
他……没走？
慕施施撑着手臂坐起身。
厉少初听到动静后，他慢慢地转过脸来。
他手中拿着书坐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夕阳洒在他半边的俊脸上，深浅不一、一波三折，那些光影在他的重瞳里跳跃着，他眼底柔和明亮熠熠生辉。
慕施施看到那里头蕴着的笑意，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她以为是她的错觉，再凝神望过去时厉少初已经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向她走过来。
厉少初在床沿上坐下来，侧过身用掌心抚上慕施施的脸，手指挑过她散乱额前的几缕头发，“醒了？”
慕施施眼瞧着厉少初唇畔噙着的笑弧，她整个人一阵惊颤，下意识地缩着肩膀往后挪去，被厉少初的一只大手握住腰，“怕我？”
贴向慕施施的脸，他与她额头相抵，声线低沉地说：“别怕我慕施施，不要让我觉得我的猎物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不然我们还怎么玩这场游戏，嗯？”
征服和不愿被征服，是他们之间从始自终的相处模式。
慕施施不再躲闪。
她挺直脊背，一如既往孤冷的姿态。
“这就对了，这才是你。”厉少初很满意地说，他亲了一下慕施施的唇，大手抚向她的两腿间，吐息灼热，“还疼不疼？”
慕施施连忙蜷缩起双腿，这才察觉到下身不再火辣辣的疼，而是清凉。
她转头看到床头柜上的药膏，讽刺地说：“厉先生什么时候学会打人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了？”
“一直没有学会，如果你觉得这就算甜枣的话，那么以后我会给你更多。”厉少初说完伸出长臂抱起慕施施，觉察到慕施施的挣扎，他的大手顺势掐住她的臀部，“不饿，还有力气闹是吗？”
他手下是真的一点也不留情，慕施施疼得蹙眉，脸色却覆着一层冰霜，声音冷冷地说：“我自己会走。”
谁知厉少初这样回她一句，“你自己会走是你自己的事，我想抱你、喜欢抱你，同样也是我自己的事。”
慕施施彻底无言。
这男人的掌控欲也太强。
索性她此刻两腿发软，不想走路，她便任由厉少初抱着她下楼，躺在他的胸膛上闻到麝香的味道，本来想问他为什么用这种香料，又觉得这不是她该知道的。
像他说的，她的职责只是陪上床。
厉少初把慕施施放在餐厅的椅子上，他转身去厨房端来两碗粥，一碗放在慕施施的手边，他在对面坐下来，一言不发地吃粥。
慕施施知道厉少初会做饭。
19岁时她被厉少初要求搬去厉少初的住所，以她一个女人的敏感，厉少初应该没有带过女人回来。
单身男人的屋子里很整洁干净，冰箱里放着各种食材，可见平日里他也做饭，只是自从慕施施住进去后，他很少下厨。
慕施施吃了一口红枣莲子粥，觉得有些太甜，但厉少初一直很喜欢，她也没有立场说什么，只好艰难地陪他吃完。
期间厉少初的手机有讯息过来，苗苗说妈妈要走，让厉少初回家。
窗外的天色黑了下来。
慕施施睡眠不足，在厉少初进去厨房后，她自己一个人扶着楼梯往卧室里走，每一步都疼得她额角冒汗。
几分钟后厉少初进来卧室，洗澡、换衣服，他离开之前告诉慕施施，“你睡吧！明天晚上我再过来。”
慕施施转头看到厉少初离去的背影，她每次都是这样目送他，直到耳边传来“砰”的关门声。
慕施施抱起被子，蜷缩起的身体在大床上只有那么一小团，不甚明亮的灯光洒在白色的床单上，显得那么苍白凄凉。
***
厉少初回到家中，万倪恩果真还没有走。
她从昨晚拖到今天早上，从今天早上拖到晚上，这让厉少初想起六年前那天晚上他跟慕施施提出分手之后，正在做饭的慕施施解下围裙说回卧室收拾东西。
他从身后紧紧抱住慕施施让慕施施做完最后一餐饭，然后又说陪他吃完，吃完后时间很晚了，于是他让她明天再走……一直拖到第二天夕阳西下，她不得不走了，他把她拽上床压在身下，让她继续做他的女人。
她一个耳光挥向他。
他怒极，也突然间清醒，指着门让她滚。
他此刻想着若是慕施施当时也像万倪恩这样纠缠不清，他会不会很快就腻烦了慕施施？
对于他来说，不能轻易得到的，才更加想要。
耳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厉少初回过神来。
万倪恩正背对着他蹲在沙发前，低声跟苗苗说些什么。
苗苗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上也满是泪水，她不停地摇着头，急切地比划着，过了一会她看到站在几步外不动的爸爸，她立即跳下沙发奔过去。
苗苗跑得太急，所幸厉少初早已蹲下身伸手搂住她，才防止她摔倒在地。
她有些气愤地质问厉少初妈妈为什么走，她好不容易跟妈妈在一起了，为什么妈妈还要离开她。
厉少初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轻轻握住女儿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那你希望爸爸离开你吗？苗苗，妈妈和爸爸，你只能选择一个。”
厉少初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苗苗说话，并且厉少初要跟她探讨的问题吓到了她。
她的小脸变得雪白雪白的，用那双装满泪水的眼睛不断地问为什么他们一家三口不能在一起。
厉少初的心都揪在一起，放在苗苗肩膀上的五指收紧，弄疼了苗苗。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话题，冷厉如刀的目光向万倪恩扫去。
万倪恩惊颤，只好走过来把苗苗抱入怀里，哄着她说：“妈妈在另外一个城市有工作，这次回去几天，辞职了再回来陪苗苗好不好？”
她的声音和眼神特别温柔，足以让苗苗这个五岁的孩子信服，再加上这几年苗苗一直跟着厉少初，对万倪恩的依赖感并不是那么强。
如果跟着妈妈一起走，就意味着要离开爸爸，那么她还是选择跟妈妈短暂的分离。
厉少初见苗苗放开了万倪恩，他蹲下身再次抱起苗苗，没有温度的眼神掠过身后的万倪恩一眼，明显的警告之意。
他的话语却很温和，“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万倪恩咬唇跟在后面。
厉少初原本想跟苗苗谈一谈，但从机场回来的路上，苗苗就困得睡了过去。
厉少初把苗苗抱上床，他坐在床头的灯光下，深深凝望着女儿的睡颜。
甜美单纯，睡梦中总是笑着的。
厉少初自觉自己把苗苗视作珍宝般护在掌心里，比起同龄孩子苗苗纯真了太多，而他不想破坏。
许久后，叙叙初的手掌怜爱地摸过苗苗的脑袋，他俯身在苗苗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关门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