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动了动身子,虽然很感动奶娘这么不舍得她,但眼泪流进脖子,让脖子变的湿漉漉的,真的很不舒服。
奶娘惊了一下,转过脑袋用袖子抹去泪水,而后才面对面着苏乐。
对着苏乐没有睡意的眼睛,也没有多大的感到不对。嚅了嚅口,小声的唤了一声:“小姐。”话落,泪流。
这几天,苏乐每天几乎都能见奶娘的眼泪。但心塞的感觉都没有这次强烈。
苏乐不喜别人在她眼前哭,因为她也不爱哭。可现在眼眶却是热了热,泪水差点滚了出来。没办法,眼前的一幕却是悲情了些。
娘亲不如奶娘亲,这得这身子里的人是她,一个快奔二的人。若是一个纯孩子,那她得多可悲啊!长大后不得报复社会!
许是见苏乐也面露不舍,奶娘的眼泪流得更欢了。
苏乐张了张开,想叫她不要再哭了。可一张口才想起她还不会说话就作罢了。
撸着手臂,苏乐替她擦出泪水。
她知道奶娘为什么哭。她不是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只是她习惯了逆来顺受,祸来不避。
而且她这是穿越重生吧!如果老天不是手抖或抽风的话,她应该是一只打不死,弄不死的小强才对。
这一晚过得并不如意,奶娘抱着她哭了一夜。而苏乐则是在这哭声中半是烦燥半是昏睡了一夜。
苏乐是被冷醒的,无损的屋顶变成了稻草;摇篮也变成了稻草。被子,哦,没有被子。
苏乐废力的翻转过身子。面向着稻草堆,转头四下观望。
这是那啊!
巨大的佛像倾倒在苏乐的上方,本是金光灿烂的佛身被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
面前供着香火的鼎炉也是。蜘蛛在各个角落都结着或大或小的网。
地上的稻草堆成一团一团的,凌乱的。散发着恶臭。
即使在如此的撩草之地,佛主慈祥的眉目还是照样慈祥。
猛然想起一句话‘把这女孩放到城郊的庙里。生之,死之,由天。’苏乐到这时才真正的觉得,生命有多弱。幼苗有多容易摧残。
靠,她以为的送到庙最起码也是那种有点人烟的寺庙。没想到她亲爹也真狠得下心!
这种地方,谁会吃饱了没事到这来啊!
是怕她死不了,找他们报仇吗?
竹阁楼,两层式,有院落。院中檀木芳香飘逸,约有几百年的历史。
竹阁楼是新帝改革,除宫内的国子学,最好的学所。多少才子为了能进这竹阁楼,每天闻鸡而起,刻苦冥读,只为能进这学霸才能进的学校。
而竹阁楼不只是里面学霸多的多而出名,最出名的是。这阁楼是围绕一棵菩提树而建,菩提树很大,望去只能见它的一小角。
即使你站的很高,站得很远也不能看清它的全部样貌。
“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
坐观其变,而不为之所,则恐至於不可救;起而强为之,则天下狃於治平之安而不吾信……”
树影在窗子上晃动着,角落一角,大宣炉上,香烟袅袅升起。
几条长形的桌上各放着一叠厚厚的书本。席下,坐满了十几个七八岁的孩童。
一位年迈的师坐,手拿着书卷,坐在他们前面中间。
闭着眼睛,听学生朗朗上口的吟诵。
“苏言苏言,你听清他们念着什么吗?”
竹阁楼的一个墙角上,蹲着两个穿着破烂的孩童,两人大概六七岁左右。身上的破补丁似乎能表达他们的身份。
看有出样貌,因为他们的脸黑漆漆的,像长年没洗过澡一样。
身子骨比较硬朗点的爬上窗口,偷偷的看着里面摇头朗诵的学生。眼里充满着羡慕。“要是我也能进去里面读书就好了。坐一会儿也行啊。”
苏言蹲在地上,手拿着一支折得笔直的枝子。在地上写着什么。
听闻此言,只是轻笑一声,又继续默写。
沈浩听到这声类似嘲讽的一声,脑怒的离开窗口,俯视着苏言道:“你笑什么?”
苏言写字的手一顿,抬头温笑道:“笑你可爱。”幻想真是太美了。
沈浩脸一红,转过脑袋看向别处。恶声恶气道:“胡说八道。”
苏言见他这幅变扭的样子,考虑着要不要把下半句说出来。
“我说你每天不去乞讨填饱肚子都来这学习,你不怕没饭吃,饿坏肚子?”
苏言温温和和的反驳。“你听过一句话没。”也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饿得迎风捋,成仙也不在话下。”
沈浩震惊。“你你你……你,我们一向知道你对什么事都看得开,但也没想你看得这么开。苏言,天上并无仙家,那只是传说,你可不要想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