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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筵席

小说: 冥婚难逃,鬼差夫君不好惹 作者: 淡竹叶叶 字数:2043

  六点来钟的时候吹吹打打的鼓乐声,由远而近走进院子,孙辈的男丁在我的允许下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按我的安排,进退有序地把做好的纸扎请走。

  一路吹吹打打迎回新院,再有序地放在属于各自的位置。

  从饭店请来的厨师团队,已经热火朝天地准备着中午的宴席。

  吃过早饭不多时,来吊唁的人开始陆陆续续走进院子,花圈摆得到没地方搁,整猪整羊供桌都堆不下,只能搁库房里去了。

  前来吊唁的人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商户们,跟政府各部门的公务干部们。

  看到县公安局的局长我有些意外,但很快又释然了,他很客气地朝着我点了一下头,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不太大的眼中流盼着一些复杂的敬与畏,我也客气地挤出一抹礼貌的笑。

  礼房前上礼的人都排成队,礼钱堆的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是,其场面令人人咋舌。

  灵棚内几十个孝子白花花的跪成一大片,男家丁基本上是不哭丧的,都是女眷不管情不情,愿不愿,扯开嗓子嚎啕大哭,才能显示家族的气势。

  其实真正掉眼泪的没几人,但脸上挡着孝帘,谁也看不到谁在真哭,谁在假哭,总之听着是哀嚎声一片。

  院外院内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几乎一镇的人都同一时间聚拢在一起,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李家院落包围一个水泄不通。

  将近中午快开饭时,一个两鬓斑白,衣衫有些褴褛的中老年农民男人,冲进灵棚拢起手中提着的大铁锤,对着棺材就是一阵猛砸。

  瞠目结舌的人们短暂的震惊后,开始蜂拥而上,阻止男人偏激的行为。

  男子被一阵拳打脚踢后,奄奄一息地倒地上,被很快赶到的镇上派出所抓走。

  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农村妇女,哀嚎着冲到院中,指着李顺祥破口大骂:“你李家的人猪狗不如,老天不开眼啊!怎么没让你这样的人去死。

  ——好!我们没权没势扳不倒你,为我儿子讨个公道,今天我就把这一腔血洒在你家···”

  妇女说着便向棺材撞去,但并没能如她的愿,甚至连灵棚都没冲进去,人就被推翻在地上,摔了一个仰面朝前,后脑勺着地,半天没缓过气来。

  我看那妇人可怜,实在于心不忍,走过去将人扶起,“阿姨!阿姨!”

  还没等我把妇人召唤醒,又上来几个穿制服的,将妇女拖起带出院子,随着警笛声呼啸而去。

  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看得出其中原由不简单,这让我想到了关于这位叱咤县内风云人物一些传言。

  其中传得最沸沸扬扬的一件事,就是前不久镇临村的河子湾采砂一事。

  传言说:“河子湾某村民翻修房子,想在河滩拉两车沙子,没想到被垄断了上游沙地的李顺祥手下阻止。

  那村民只是不服气,反驳了几句,便被李的手下用汽油浇了身,烧成个面目全非的废人。

  家人气不过去讨要说法,没想到对方只给了三万的医疗费用,便不再给任何的补偿。

  老俩口去信访局,但并没有讨到什么说法,后来男人的老婆丢下六七岁的孩子也跑了,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因为一车沙子,陷入绝境。”

  传言远比我说的要残忍跟恐怖,这只是关于李顺祥其中一部分不好的劣迹,如果仔细划拉一下,恐怕十个指头是不够数的。

  有什么办法呢!这就人类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为仁不富,为富不仁,就是这个道理,就是这个规律。

  一场闹剧就这么简单地给平息了,很快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宴席照常开始,一个个脑满肠肥,打着官腔的来客都被安排在了正房的三个房间里,八人一桌。

  装模作样摆着商人架子的一类,划分到另三间正房,九人一桌。

  像我这种不伦不类的安排在了一群李家人的长辈中,用餐地点是西厢房其中的一间,九人一桌。

  剩下的都坐在院子中的棚子里,自由分配。

  十人一桌。

  三十四张席位同时开,却一点也不影响上菜效率,厨班子也分成四个等级,各负其责。

  菜品应该都一样,但味道就不管保证了。

  这是我见过最奢侈的席,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丰盛的筵席。

  水中的代表有;鲍翅,海参,基围虾,花蟹,三文鱼,桂鱼。

  空中代表;山鸡,鸽子,贵妃鸡。

  陆地代表;兔、猪、牛、羊,鹿、野狍子。

  各种时令蔬菜不计算,南北方水果不计算,随便吃,三百多的清香型地方品牌老酒,一桌三瓶,各种果汁,饮料,啤酒随便喝。

  突然就想到那句杜甫的经典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感慨归感慨便宜还是要占的,说什么也不能辜负了这一桌子的盛宴,毕竟它们是无辜的,不好好吃就对它们价值否认。

  一桌子就我一个外人,一桌的美食也没能挡住一帮人的七嘴八舌,一会问这,一会又问那,搞得我都没法好好吃饭。

  我敷衍了事地回应着一桌子人的,闲萝筐,淡篮子的话题。

  好在这些人还有些眼力见,见我一副不耐烦的态度,都跳转了话头,相互之间闲聊起来。

  我总算耳根清静地埋头苦干起来。

  “秋阴阳!胃口不错啊!第一次吃这样的这么好的饭吧!”

  我嘴里含着菜,喉咙有些哽塞,抬起头看向发声的老头,这个人我见过,但不知道跟李顺祥是什么关系,想来应该是叔舅之类的长辈吧!

  这话明显带有嘲讽的味道,让我心情有些郁闷,但也不想跟一个老头计较,又不甘心被奚落,“大爷!你真是好眼力!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丰盛的宴席,真是托你家的福了,希望下一次还能···”

  我终究还是将后面缺德的话咽了下去。

  所有人也都听出了一点门道,但都不敢对我怎样,而是将埋怨责备的目光射向刚才讽嘲我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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