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听玉树寡淡的声音传来,“互相关照!”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他家的窗户又大,每次我早上打开窗户时,都能看他同时也在打开窗户,除了出于礼貌地笑一笑,我们几乎没什么交流。
清明节的这一天我刚要出门去给父母上坟,(就是扫墓)韩瑞却先我一步推门走了进来,“要出门吗?”他的声音沉沉的很好听。
“呃!”他有些高,我微仰头看着的他脸简单地回应。
随即有问:“你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寒节!我想买点上坟用的祭品。”
“秋阳!你去吧!我来招待邻居。”
身后传来玉树有些带硝烟的声音。
“很抱歉!我要去上坟,有什么需要你跟玉树说吧!”
韩瑞没有吱声,用别样的目光看向走过来的玉树。
我绕开人出了门,去村里也不过三十里,我不打算把店里的车开走,还是选择了骑摩托车去。
风驰电掣一般直往父母的坟地,今天随处可见坟头烟雾缭绕,人影走动,坟在山坡上所以摩托车没法开上去,只得将摩托车停在山坡下,徒步上了坟地。
在父母的坟前我看到了去年冬天自己插种的那截柳棒,整齐的断面处有几颗嫩芽羞羞答答地冒出,看样子应该有望成活。
我欣喜着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小心翼翼地将根部扒成小浅坑,把水倒了进去。
“小树!你一定要成长起来吆!可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期望,加油!我看好你!”
对着发芽的柳桩对白一番,才将背包中的祭品一一取出整齐摆放在坟前,双膝跪地望着冰冷的墓碑潸然泪下,点燃麻纸,哽咽着喃喃自语一番。
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父母的灵魂从来未曾出现过,我甚至怀疑玉树说能看到灵魂是假的,不然为什么父母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反过来想想,没有出现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最起码他们不用再为我操心烂肺,徒增感伤,早点去投胎反而更好,有什么痛苦还自己一个人受着的好。
等对着坟墓自言自语一番,刚起身就见俩个姐姐挎着篮子走过来。
几个月没见大姐明显苍老了很多,人看上去瘦了一圈,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我不禁几分心疼。
想上前去宽慰几句,但见她们一副怯退的样子,我还是打消了那中冲动,默默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两滴酸涩的泪悄然滑过脸颊,在快走中被风吹散,瞬间跌落的无声无息。
风一般骑着摩托车回到县城,直接去了一家酒楼,一个人点了几样菜,要了一瓶老父亲常喝的杏花村白酒买醉起来。
一瓶酒还没喝完,直感觉头重脚轻,头晕目眩。
“你没事吧!”
恍惚中一个声音传来,我强抬起沉重的脑袋,看向倏然出现的人,脱口道:“萧寒!”
他微微怔了一下,“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等我喝完我自己会回去···”
话还没说完只感觉一阵晕眩,身体无力支撑,一头栽倒时被一股力量拉进一个结实的怀抱中,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将我深深地包围。
满目的梨花争相绽放,一阵风吹过乳白的花瓣四处飞舞,像是在下一场唯美的梨花雨。
梨花深处俩个身影紧紧相依,“萧寒!你可要早点回来,不要让我等太久。”
“秋蝉!我答应你,一定会早点回来与你成婚,一生一世不分开。”
“傻瓜!我要你许永生永世都爱我!”
“好!今天我萧寒就在此宣誓,许与秋蝉永生永世的相守,若背誓言永世不为人。”
女子笑魇如花抓住男人的手,深情款款,“我秋蝉也对天发誓愿与萧寒相守永生永世,若违背此誓言,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淡淡的花瓣飘落在了女子乌黑的云鬓之上,男子伸手将那花瓣拾下,拈花温笑,“秋蝉!我爱你!”
“我也爱···”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将唇瓣印在她唇瓣之上,俩个身影紧紧相拥,四肢交缠······
耳畔传来的汽笛声,将我从那个唯美的春梦中惊醒,调整好还未完全苏醒的大脑,慢慢张开眼,陌生的环境让我瞬间清醒。
这是一间相对宽敞的卧室,装饰有些传统化,一切家具都是复古式,但一点也不显的老土,反而感觉很上档次。
尤其是自己躺的床,还是那种很古香的雕花式挂纱风格,很有年代气息,让人有种时空错觉感。
“你醒了?”
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赶紧坐起身看向来人。
是韩瑞,他双手环在胸前,饶有趣味地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你——这是哪里?”
“我家!”
“你家?”
“是的!今天我在酒楼碰到你喝得不省人事,所以就顺道带回来了。”
“你——怎么不把我送回我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也许就是喜欢看你喝醉酒的样子吧!”
他的回答还真是让我无语,又难为情,“那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我此时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是自己的,顿时又有些凌乱。
“你指什么?”
“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全是呕吐物,我给你换了一下。”
“你帮我换的衣服?”我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但看他那么帅的份上,再加上内衣还在,还是将那些翻滚起来的情绪压了下去。
“算了!都赖我自己没分寸,你赶紧把我的衣服拿来吧!”
“你的衣服刚洗过,还没凉干。”
我挠了挠脑袋,“那你能不能换件女人的衣服给我穿。”
“家里没有女人,所以没办法。”
“呃···那算了!你这衣服我先穿走了!等改天给你送过来。”
我有些窘迫地跳下床穿好鞋子逃一般离开。
推开门就见玉树一脸的焦虑,看到我时脸色突然一沉,“你做什么去了?”
他就像一个抱怨又充满着醋意的老公,眼眸中尽是猜疑的神色。
“我中午喝了点酒,醉了!在别人家休息了一会。”
我像一个偷了情的女人心虚而小心翼翼地辩解着,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