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辛如水的墨瞳漫过一丝讶然，无谓地笑道：“佛曰诸般皆缘。”
“是啊，所以这些年即使后悔，我也不敢回头，”穆柒染略显无奈地叹道，“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墨辛看着低落的穆柒染，宽慰道：“阿染，你已经帮过我太多，谢谢你。”
话落，穆柒染笑兮兮地盯着墨辛，活像一只笑眼狐狸。
“嗯，所以这次换你帮我。”
墨辛暗觉有阴谋，所以并未答话，只疑惑地看向他。
“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就劳你出府一趟，”穆柒染循循善诱着，“过几日中秋，想邀你一同赏月。”
“沐王府的月亮难道就不是月亮了？何须跑到府外，莫不是看我脚不便，故意折腾？”
穆柒染一听，顿觉有戏，“哪能呀，这不是看你一年到头没出去过几回，好陪你解解闷。”
墨辛好笑道：“合着我还该感谢你穆公子不是？”
“岂敢岂敢。”
笑闹一阵，“几日前，他给我送了金叶。你们可是想好了？”
“嗯，你离开他才没有后顾之忧。”
“原来，我已经成了他的后顾之忧了。”墨辛眼里有着落寞，“这里我厌恶了许多年，离开最好不过。”
穆柒染一时无话，此刻他给予不了任何安慰，唯有默默陪伴。
直到沐王妃院子的嬷嬷来寻人，穆柒染这才跟着嬷嬷前往沐王妃的院子。但他很快发现这是去往偏门的路，眼里闪过嘲讽，仍就一语不发地跟着。
快到偏门时，嬷嬷趾高气昂地说道：“若不是王妃心善，你这低贱身份哪能过府，平白脏了府门。”
穆柒染眼神一凉，嬷嬷身子不禁一颤，但想到王妃的话，随即挺直了腰板，“呸，什么肮脏玩意儿。”穆柒染转身出了王府，身后的絮骂也渐弱。
“王妃没见公子，把人送去了偏门，说的还是那几句。”
听完，墨辛的一双眼像是泛着暗潮，幽深恐怖，“呵，柳氏也不过如此。”
时清冷得像是一块冰，眼里泛着怨毒，“柳丞相如今式微，又拒绝了王爷的合作，她自不敢太过嚣张。”
“嗯，长乐坊呢？”墨辛垂下眸，语气温温淡淡，听不出喜乐。
“一切准备妥当。”时清看着墨辛，紧了紧手中的拳，“药老，药老该如何处置？”
墨辛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云淡风轻道：“你说呢？”
时清喉咙微微动了动，“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药老毕竟跟随公子多年，属下恳请公子饶恕。”
“饶恕？”墨辛不置可否地笑道，“你莫不是染上了阿染的性子？”
时清心里激起一层冷汗，“属下……”
“也罢，”墨辛轻敲着扶手，勾唇笑道：“他却是帮了我许多，说是救命恩人也不为过，我总不能太心狠。”
时清兢兢战战地退出房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次回来，大公子明显变了许多，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也更让人不敢随意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