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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故人

小说: 太子娇妃,锦绣嫡女倾天下 作者: 霍心情 字数:4705

  情丝柔肠,如何相望

  顾知灵音多想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伪造的,绝不是自己写的。可那确确实实是自己的笔记,怎么都抵赖不得。

  信纸翩翩落地,顾知灵音手抖着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写的吗?失忆前的自己写的吗?那自己与宇文毓又是怎样一回事?和元钦又算怎么一回事?

  宇文毓见她失魂落魄,邪魅一笑随后恢复自然,伸手去拉她:“灵音,你……”

  “你走。”顾知灵音向后大退一步,对宇文毓嘶吼着:“你走,求你了……”转身将门重重关上。

  顾知灵音身体紧贴在门墙,将那封她不记得的信纸撕个粉碎,身体渐渐没了力气往地面上坐,双手抱膝,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顾知灵音苦笑,难怪元钦一直不让她和宇文毓走太近。那他知道她和宇文毓的事吗?就算不知道,也应该瞧出些端倪了吧!

  亏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为宇文毓说情,从在白残院见宇文毓第一面起就应该把他那奇怪的眼神看清楚的。动不动就把手搭在自己肩膀质问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普普通通认识的人,顾知灵音,你真是傻到家了!

  汪巧儿一开门,就见顾知灵音在地上躺着,身体极其冰凉,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把顾知灵音扶到床上之后就叫小荷请太医过来。

  “不用了。”顾知灵音叫住将要走出门的小荷:“我休息休息便好了。”一个翻身把叠好的被子掀开盖上,不露头脚。

  汪巧儿知道顾知灵音心情不好,可她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便仔细想了想经过。

  顾知灵音睡觉不喜欢有人在房间,于是她关了门带着小荷到门外守着,突然传出厨房走水了,她身为温华宫大宫女得去指挥灭火,小荷也跟着去帮忙。那这期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时小宫女来报,宇文公子已经走了。汪巧儿看了看连绵细雨的天空,奇怪道:“这雨不是没停吗?怎么走了?”

  晚上元钦回来听汪巧儿说了大概事情,心下大感不妙,急急忙忙回房间看望顾知灵音。

  屋子里很黑,烛台上的白烛睡得死沉,月色朦朦胧胧,只能让元钦勉勉强强看见床上被褥下躺着个身姿婀娜的美人。不知道她睡了没有,元钦照旧退了外衣躺下去,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小声道:“睡了吗?”

  顾知灵音一下子将元钦紧紧抱着,就像怕他跑了一样,脸贴着他的脸,无声啜泣着。元钦也设伸手将她抱住,拇指拭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珠,心疼道:“哭了?”她还是紧紧抱着他,不说一句话。“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元钦以为她今日见了宇文毓想起了她顾知府被灭门的事。曾怕她伤心,不准任何人将这件事说出来。

  顾知灵音在元钦怀里摇头,收敛起啜泣声,心中的石头落了几分。不管过去如何,现在她已经是元钦的妻子,只要她不承认,和宇文毓不记得的过去便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元钦长长的衣角因为睡姿裹成一团在腰上挂着,咯得顾知灵音肚子非常不舒服,便将手已过去摸索想把那衣服团子解开,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反倒把元钦衣带解开了。

  再动下去的结果不是解开衣服团子,可能会糊里糊涂把元钦的衣服给扒了,刚停手,元钦的手抓住她的手稳稳当当固定住,笑道:“灵儿,我腰受了点伤,再等些日子可好?”

  顾知灵音定了会儿,恍然明白过来,大囧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元钦戏谑道:“那你脱我衣服是什么意思?”

  说不过元钦,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了。“你腰怎么受伤了?”

  元钦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无妨,练武的时候大意所致。”

  今日元钦本要去皇上那处,途中看见宇文毓在与一帮武士斗武,那些武士忌惮宇文毓的权势,自然不敢拿出真本事与宇文毓较量,结果一个个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

  元钦转身拔出侍卫的剑,走到宇文毓面前要求和他比试一场,理由是他们俩许久没一起练过剑法了,正好试试对方这些年有没有偷懒。

  这些年来政权被宇文家所把控,元钦有大把时间学习剑法术剑法,自然比宇文毓这个忙于政事的大臣子要精进许多。本意是想训一下宇文毓的傲气,没想到宇文毓却真真实实把这场比剑当成生死擂场。

  比试的结果是元钦腰上被刺了一剑,宇文毓手上被刺了两剑。元钦用普通剑,宇文毓却是寒铁造的宝剑,所以元钦伤口比较深。

  这一局,表面上是宇文毓输,其实却是元钦败了仗。

  那天过后,顾知灵音和宇文毓再也没见过,除了有一次她去给元钦送羹汤,远远看见宇文毓的身影,然后宇文毓转头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心虚的找个借口落荒而逃,宇文毓一副鱼要上钩的笑着:“你总是能激起我的胜负欲。”

  顾知灵音小跑到一处她没去过的林荫小道,路上长满了杂草,看样子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光顾过了。四处望着,顾知灵音怎么也找不着回去的路,无奈只能坐在青石上等元钦带人找她了。依元钦的性子,要是她不见了,肯定会将皇宫倒翻过来。

  假山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望着青石上揉着脚踝的女子道:“迷路了?”

  顾知灵音抬头,见着的是一张陌生的脸,立即警惕起来:“你是谁?”

  男人不答反问:“你真的又失忆了?”

  又是一个知道她两次失忆的人:“我们之前认识吗?”

  男人走近她,似乎在自言自语:“如果说我认识你十几年,你信我吗?”

  顾知灵音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黑衣黑发黑鞋,白色的腰带是他穿上身的第二个颜色,也是最后一个颜色,如果不是在大白天遇见他,可能会以为遇见黑无常索命来了。顾知灵音诚实摇摇头:“不相信。”

  男人仰头大笑:“哈哈哈,你还是那么老实。”见顾知灵音默默无语,对他及其防备,便道:“我带你回去吧?”

  男人走在前面没有转身,顾知灵音走在后面紧紧跟着,男人听顾知灵音脚步声来调整自己走动的步伐,不会走得太近,也不会离得太远。看到温华宫的房檐,男子停下脚步回头道:“下次记得不要迷路了,你已经失忆,对你居心不良的大有人在。”

  顾知灵音见他就要走,叫住他,想了想还是把想问的问了出来:“不知公子何姓何名?”

  男子自恋道:“报答就不必了,只要记得你认识一个叫易品的故人就行。”说完一个飞身不见了踪影。

  吐谷浑公主不日就要来朝见,皇上一早就召集元氏旧属贵族大臣前来商量阻止宇文家和吐谷浑的联姻,自己却把事情甩给元钦,抱着美人去寝宫逍遥快活去了。要阻止何其困难,元钦和众臣商量了好几个时辰还是没一点办法,无奈只能先散了。叫宫女拿来一件披风,揉了揉太阳自己穴,元钦打算先靠在桌子上歇息歇息再说。

  “啪。”一件重大软物砸向地面。“啪。”元钦算是看清楚了,宫里执勤的宫女一个接一个倒地不起,不一会纷纷打呼的打呼,磨牙的磨牙,睡得那叫一个沉甸甸。

  元钦首先就反应到,有高手来了,随即上下左右前扫描清楚,最后想到什么,转身一看,易品直挺挺站在他背后的阴暗处,如果不是他脸比平常男人白一些,可能还不容易发现那昏暗之处站着个黑衣男人。

  元钦放心地坐回席子上,倒上一杯热茶递过去:“原来是故人,还以为无缘再见了。”

  易品接下杯子,茶太烫无法入口,只好放在桌角,自己则掀衣坐下:“听说灵音又失忆了,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元钦也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忍烫喝了一口打趣道:“还以为有人拿买钱取我性命呢。”

  易品正了正身子,看着元钦义正言辞道:“天道轮回只杀罪过致死的人,你,还不够格。”

  元钦怒冲头顶,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子里的茶水四溅,猛地站起来指着易品质问:“那作恶多端的宇文泰怎么还活着,你道貌岸然说这些话给谁听?”

  易品冷静地坐着,抿了一口微烫的茶水,抬眼道:“我可以杀宇文泰,甚至连他作恶多端的儿子宇文毓也一并除去,但是你告诉我,之后元氏皇朝会是怎样,没有了宇文家势力财力的支持,你元氏皇朝能在东国的夹击下生存几年?还有,除了宇文一家之后,这皇帝宝座是继续由你那荒淫无度的父皇坐着,还是由你大义灭亲之后顶着天下人的唾骂坐上去?宇文家一旦不复存在,无论事情怎样发展,好不容易安定几年的百姓必定再次流离失所,忍受战乱连连。”

  元钦瘫软着坐回去,怒气瞬间消失无踪,无能为力自叹,原来是自己太过自私自利了。

  只听易品说着:“此次你尽力阻止吐谷浑和宇文家的联姻,要是阻止不了,正好随之而来的使者是个恶贯满盈的混蛋,我杀了效果也是一样。”

  元钦像瘪了的气球被充满气,立即正身问道:“有人买那使者的性命?”

  易品笑笑,指着元钦道:“买的人可不就是你。一万两银子,不还价。”

  “如今国库空虚,哪儿给你找那么多银子。”想了想还是以大事为重,元钦变换语气又道:“你若帮这一次,元钦定铭记此生,日后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必定报答于你。”

  易品将桌角的冷茶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丢在地上,砸出沉重的瓷与石的碰撞声,余音绕梁散后,易品郑重道:“如果我要顾知灵音呢?给吗?”

  元钦也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随手丢在桌子上,脸像要下雨一样阴沉沉的:“你走吧,今日我当你没来过。”

  易品走后,元钦抬手将面前的重物连桌带布掀翻在地,发出茶杯茶壶摔碎的声音,在地上沉睡不醒的宫女们被这动静吓得惊跳起来,一脸茫然看着发怒的元钦,小心翼翼将地上的碎片杂乱收拾干净,静静等待执勤不认真的罪罚。

  元钦抬手道:“都下去吧,我歇息会儿。”

  月夜,风大,吹落一院子的树叶,该睡的时辰,宫女小荷还在勤勤恳恳扫着,风还在继续,落叶也还在继续,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睡了。

  太监掌灯照着元钦回来,今晚他又熬夜了,此时已经三更。接过太监手里的灯笼,元钦不忍道:“风大,都回去吧,院子明日再扫也行。”

  小荷和太监听令下去,元钦推开房门,放下灯火,轻手轻脚退去外衣躺在顾知灵音身边,傍边的妻子感知他来了,搂住他的腰,给一路上被风洗过的身子带了些温暖。

  顾知灵音眼皮重的抬不起来,诺诺道:“怎么又是这个时辰才回来?小心伤身子。”

  “嗯。”元钦道。也和上早已经疲惫多时的眼睛。

  楼元钦身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元钦似冰块的手,顾知灵音双手合在一起给他搓暖和:“外面风很大?”

  “嗯。”想起今日的事,元钦又补充道:“今日不是什么好日子。”

  顾知灵音从元钦怀里离开一些,抬头睁眼问道:“怎么了?”

  元钦把她头重新按回胸前,将下巴靠在她的额头,紧紧抱着她道:“今日见着一个故人,心情有些糟糕。”

  故人?:“是易品吗?”

  元钦惊讶道:“你记得他?”

  顾知灵音解释道:“不记得,今日我们俩无意碰见了,他说他是我的故人。”感觉元钦并不喜欢易品,顾知灵音试探问道:“元钦,他是好人吗?”

  元钦认真想了想,答道:“自以为是,行事不拘一格,不算好人,也不算坏人,但对女人来说,是个君子。”

  元钦想着,如果自己哪一天出事了,易品倒是一个值得灵音托付的好对象。

  元钦想着想着,突然心痛不已,纵容自己死去,将自己的爱人拱手让人,他实在没这个肚量。

  元钦双手捧着顾知灵音的脸,额头,鼻子,左脸,右脸,嘴唇一一亲了一遍。一个有力的翻身将顾知灵音压在身下,从头到脚的肌肤与她相贴。两人睁开眼睛,在微弱的烛光中深情对望。

  元钦抚去她脸上的碎发,用空气般的音量说道:“我腰伤已经好了。”

  刹那,满脸红血通透,随即,满房春色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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