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还有你。所以我才会更加努力，以我最大的能力去让你幸福。
王斧子轻轻地拉开他，将肩上干柴放到一边，蹲下身子，双手搭在了苏暮安的肩上，声音轻柔。
“暮安，听话，我去去就回。”王斧子说着，站起身来，苏暮安一把揪住了他。
王斧子低头去看，见他也是垂着头，小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服。
王斧子静静地看着他，许久，他才抬起头，眼中闪动着挣扎。
“斧子，本王可以不读书，本王可以和你一起去贩卖那些干柴，本王是说……本王不希望你太累。你这样，让本王心疼。”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斧子的心脏，让他心酸流泪，让他心潮澎湃。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将暮安揽入了怀中，低声道：“我又何尝不是？让你受苦，我怎么舍得？听话，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
苏暮安拗不过斧子，只得点头。
今日的生意出奇地好，王斧子用力地攥紧那个装着他收获的破布袋子，加快了脚步。
他简直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苏暮安，与他分享这份激动与快乐。
忽然，他看到了路边的一个摊位，似是卖猪肉的。
他想到苏暮安日渐消瘦的身子，停下来脚步。
摊主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大汉，长的虎背熊腰的，留着一行英气干净的小胡子，头上绑着一条小白条，以防止碎发垂下。
他看到王斧子盯着他摊位上的一块儿腿肉纠结犹豫的表情，笑出了声。
“怎么，你要买？”
王斧子连忙摇了摇头，低头快步离开。过了没多久，摊主便又看到王斧子红着脸退了回来，低头指着一块好肉小声道：“给我来一点点。”
摊主哈哈笑着，边为他割肉，边道：“今日怎的舍得吃肉了？往日你路过时可是流着口水，走的飞快。”
斧子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你记得我？”
摊主趁着他抬头的空挡，多为他切下一段肠子，然后与其他的肉混在一起，装作不经意地说：“怎么会不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才那么大一点，
扛着几根木柴蹲在街边叫卖，当时觉得惊奇，便多留意了几眼。
可能你忘了，曾经一次，我见过你差点饿昏，便为你准备了一份熟食，可没想到，你居然宁愿饿死，也不肯吃上一口。
说来，你也真是够奇怪的。我见过你在我摊前流口水，见过你在地上捡菜食，却唯独没有见过你拿过别人的任何东西。”
王斧子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小时候的事他自己忘的差不多了，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不可以偷窃，不可以辱骂他人，男人的尊严高于一切，宁死不屈……这些东西如同血液一般在他的体内流淌着。他不知道这些东西从何而来，但他知道，这些东西始终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霸占着他的所有。
甚至，他觉得，若有一天，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姓，也一定会记住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