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高阔回到房间，马上就给漓允打了电话汇报了今天的情况。
“继续监视。”手机里传来漓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恹恹欲睡。
“可是”高阔迟疑一下说:“我觉得少爷已经有点怀疑我了。”
“不用担心，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出来的。”
高阔还想着说什么就被漓允挂了电话。
汀江的夜色撩人，月色明朗。漓允一口抿掉酒杯里的红酒转头去看还在工作的高洛天。
“回不回家！”
高洛天抬起脑袋看他，少年已经长大，模样也变得越加帅气就连身高都比他高了半个头。
“着什么急，我看完这个策划案。”高洛天揉了揉眉心又说:“阿衍怎么样？”
早在高景衍走后的第二天，高洛天就什么都知道了，但他却什么表示也没有，直到昨天漓允告诉自己高景衍需要一个司机时，起了想把自己人带给他的念头。
没别的，就是怕高景衍做事拖泥带水，等三个月完了还和苏染纠缠不清。
漓允踱步走过来拿起他正在看的那份策划案:“听高阔说，还是可以的。”
“把策划案放下！”
“大哥，我帮你看就好了。”
高洛天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别老想着把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揽了，我问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
高洛天一直都忙于事业没有结婚，那种深夜想找人聊一聊却没有人的感觉十分悲凉。他不想漓允和自己一样。
漓允是他看着长大的，又是他手把手带他熟悉公司上上下下。可谓劳心劳力，他真的很疼这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
听到高洛天提起这个问题，漓允默默的把策划案重新放回桌子上，然后说:“大哥，我等哥结婚，我就找女朋友。”
想起高景衍之前为情所困的颓废样，他冷哼一声:“少拿阿衍当挡箭牌，他三个月后就订婚了。”
*
回到房间，草草的吃了外卖。高景衍就准备去了，走过苏染身旁的时候，苏染却一把拉住他。
他挑了一下眉看向苏染:“怎么了？”
苏染低着头，沉默好久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说:“高景衍，我九年前的那个承诺是一直算数的，你要是想让我留在你身边一辈子是可以的。”
高景衍弯下腰，扳正她的身子，眼睛盯着她的眼睛:“我高景衍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包括你。”
他甩开苏染的手，径直走出了房间。巨大的关门声甚至把高阔惊了出来。
看着男人挺拔但略显孤寂的背影，高阔抬脚跟在了高景衍身后。
高景衍走进电梯，抬眼看了高阔一眼，语气傲慢，颇有了点当年叛逆的气息:“跟我去喝酒。”
高阔一愣，走了进去。并不算窄小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可高阔却觉得喘不过气，高景衍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冷峭气息想让人离得远远的。
高阔在之前一点也瞧不上高景衍，认为他一点也比不上漓允。可现在不过是简单的和高景衍待在同一个电梯里，就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夜晚的风凉极了，但高景衍却觉得舒服极了。他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已经是深夜了，路上除了疾驰而来的汽车和一个接一个的路灯就没有别的了。
高景衍突然站住，把手里的酒瓶狠狠的砸向地面。
明明早就戒了酒瘾，可为什么还是因为苏染的一句话一下子回到了九年前。
异于常人的自尊心，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他也不会勉强任何一个人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对于苏染亦是。
如果不爱他，留在他什么有什么意义呢。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苏染这个人，而是苏染那颗从不为他停留的心。
要不是爱苏染到了骨子里，他又怎么会提出“三个月”的约定。可他的骄傲与自尊也只允许他做到这样。
看着高景衍忽然站在前面就不动了，高阔急忙忙的从车上下来，奔向前面的高景衍。“少爷，你怎么了？”
高景衍看他，眼睛里全是不屑:“开你的车就好喽，别的事不要你管。”
语气不善，但只让高阔觉得害怕没有半点的不满，他高景衍在人前就是披了羊皮的一只狼而已。随时随刻都有可能露出本性。
高阔灰灰的摸了一下鼻子重新坐回车里，开的极慢跟早高景衍身后。
等再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苏染一直都没睡，听到关门声急忙的跑了过去。
隔着几步的距离苏染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皱着眉头靠近他:“你喝了多少啊。”
想着帮高景衍脱掉外套，抬起来的手却被高景衍一巴掌拍掉。
力道并不大，但苏染的手背还是红了一大片。
“阿衍？”
高景衍看着她，凄惨的一笑:“我这次醉了，又想让我替谁去坐牢。”
苏染瞪大眼睛抬头看他，末了又将头低下:“阿衍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高景衍退后一步，苏染伸出的手落了空，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无论做什么都补偿不了高景衍，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曾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是不是又想让我去给柳漓渲抵罪！”高景衍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他蹲下身来，靠在门上。眼圈都有些泛红，声音也弱了下来:“我还是会很没出息的去答应啊，我有什么办法啊，我就是爱你啊。”
苏染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抱住高景衍。眼眶里滚烫的泪珠从脸上划过:“阿衍对不起对不起”。
她捧起高景衍的头，主动吻上高景衍的唇，那两片薄薄的唇冰冷却又是火热的。
“到床上去，好不好阿衍？”她禁闭着双腿，不让高景衍有下一步的行动。
下一秒苏染就被腾空抱起，被丢到床上时，苏染还慌乱的搂住高景衍的脖子，把他也弄倒在床上，压在了自己身上。
第二天早上苏染自然是下不了床，而高景衍也因为酒喝的太多，头有些疼。于是二人干脆又在床上温存了一整天。
等到了晚上，草草的解决晚饭后，苏染就又闷头睡了过去。看着她这个样子，高景衍实在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搬离酒店，站在床边看了苏染一会，最后前功尽弃的钻进被窝搂着苏染睡了过去。
大概是白天睡了一整天，到了半夜苏染睡不着，高景衍也睡不着。
二人躲在被窝里，大眼瞪小眼。扑哧一声二人都笑了。
“阿衍，我睡不着。”
“我也是”高景衍侧过身，把苏染搂进怀里。
苏染窝在他怀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手指在高景衍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你这是在点火”高景衍把头伸到苏染耳边，轻声说道。
瞬间就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胸膛前的那只手早就乖乖的垂下。
“要不要去百货公司？”
“可现在都这么晚了，人家说不定都关门了。”
“不会，全天营业。”
“我腰酸背痛，起不来。”
“没事，我可以抱你。”
苏染终于找不到窝在被窝里的理由了，但还是窝在被窝里不肯动弹。
穿戴整齐的高景衍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苏染叹了一口气。一把掀掉被子，看着苏染光溜溜的身子，高景衍只觉得呼吸困难，但想想二人一起置办家具用品，搬进新家，他还是强忍住欲望把苏染拉了过来。
苏染一动也不动，像死尸一样任由高景衍给她穿上衣服。
给苏染系好鞋带，高景衍忽然抬头问她:“漓，你的胸是多大尺寸的？”高景衍脸上全都是求知的表情，苏染忍住想要呼他一巴掌的冲动，推开高景衍就跑了出去。
高景衍看着苏染刚才坐过的地方，嘴角上扬，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敲起了高阔的房门，高阔似乎是在忙什么，好久才走过来开门。
“怎么了，少爷？”
“把车钥匙给我。”刚才的好心情都在等高阔开门的这些时间里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
要是早知道高阔这么慢，当初就不该把钥匙给他。
“怎么，少爷您要出去？还是我来给少爷您当司机吧。”说着高阔就要回房去拿车钥匙。
高景衍也不阻止，只是等高阔拿着钥匙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说:“不用了，这次不需要你。”
他拿过高阔手中的钥匙就急匆匆的下楼，苏染在楼下等他已经有一会了，可不能让苏染等急了。
他到了楼下就看到苏染不停的哈手跺脚，他走过去把苏染搂进怀里，带着点小抱怨问:“为什么不在大堂里面等着？外面多冷啊。”
“我哪想到外面这么冷嘛，在说了我都出来了还进去干嘛。”
高景衍宠溺的亲了她额头一下，然后把她推进大堂:“在这等我，我去开车。”
苏染愣愣的点点头，一直都高景衍从车库回来，才后知后觉的发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昨天你刚刚和我们的司机认识，高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