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投稿

第七章

小说: 谁赋相思寄风华 作者: 楼醉生 字数:8747

  晚上锦绣回到了自己的别院里。

  “夫人,这太不像话了。”敏儿气愤地跺着脚说:“大家都有礼物,唯独我们没有,摆明着欺负人嘛!”

  锦绣没开口反驳,毕竟不管是怎样,她今日总算是丢了这个面子了。

  此时站在屋外的玉自白,见锦绣好歹是没有埋怨自己,才提起手来,敲响了门环。

  锦绣诧异地说:“是谁啊,这个时候来敲门?”

  敏儿瘪瘪嘴,说:“可千万别是二少奶奶。”

  敏儿说:“我去开门。”

  走过去打开了院门。

  锦绣一看到来客,愣了一下。

  玉自白笑着说:“你们主仆两个在做什么呢?”

  敏儿忙说:“没什么,只是和夫人在闲聊,哦,我去沏茶来,少爷请坐。”说着敏儿便识相地离开了屋子,将空间让给他俩。

  玉自白在木凳上坐下,说:“不用倒茶了,今儿个我便住在这儿了,你去打些热水来便是。”

  什么?锦绣一惊,玉自白今晚就住她这了?那怎么行?

  “是。”敏儿倒是很开心的,少爷可是头一次要住在夫人这儿,她乐得屁颠屁颠的就去打水。

  锦绣被玉自白吓得一身冷汗,他这是要做什么?

  不一会,敏儿就端来了洗脸水和洗脚水。

  玉自白见还站在一旁发呆的锦绣,又望望那热气腾腾的水。

  锦绣数着指头算了算,嫁给了这个男人三年,但与这个男人相识不过才十天,如今还是头一次伺候他。

  锦绣绞了热毛巾来替玉自白擦拭,先是脸,再是脖子。毛巾拭过玉自白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梁,线条流畅的下巴。锦绣不禁在心里轻叹,这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擦拭了脖子,锦绣在玉自白衣领处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第一个盘扣,玉自白那肌理分明的胸膛,富有结实的弹性弹性的肌肉,烛光下泛着软玉一般的诱人光泽。

  原来男人的胸也可以这么好看!

  锦绣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了一声,多嫩呀,在古代这叫书生好气质,在现代就得是小白脸。

  锦绣又去热水中绞了一遍毛巾,擦拭玉自白的身子。

  玉自白本是斜站着的,此时突然转了个身,正好面对了锦绣。

  锦绣只觉眼前一黑,人跌在他胸膛上,脸正好埋在他的肩窝里。腰间还被人搂着。

  玉自白是明显感觉到了怀里的柔软,和之前那次一样,于是两臂一环。像抱着大抱枕一样,抱住了她。

  锦绣心中微怒,这算怎么回事?吓她一跳。

  锦绣双手齐动,在玉自白身上狠狠地掐了两把。

  “啊!”

  玉自白惨叫一声。身体大大地弹了一下,手臂自然是松开了。

  “你!”

  玉自白瞪大了眼睛,又是吃惊又是控诉地望着锦绣。

  锦绣狠狠白了他一眼,将从玉自白胸膛上掉到地上的方是毛巾捡了起来,转身往盆里一丢,端起小盆子便走,一个字都未跟他说。

  玉自白一头雾水,抱抱又何妨,这个女人那么大动静干嘛?四顾茫然,低头看去,两边大臂上,各起了一道红痕,可见这女人方才那一掐有多狠。

  锦绣在院中倒掉了水,将盆子往地上一丢,盯住了地板,面沉如水,一动不动。玉自白刚才对自己那般,她心中自然是明白得了,这男人已经对自己起了兴趣,看来离开玉府的计划要早些提前了,不然玉自白对自己的关注度越高,日后想要离开就更是困难。

  此时,敏儿已经收拾完了厨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休息,因而厨房里并无烛火,漆黑一片。

  锦绣站在屋外,见自己的黑影旁边又慢慢延伸出一道长长的黑影,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声,不消猜,也知道是谁。

  背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温热之意。

  该死的家伙,谁允许他挨上来了!

  “生气了?”

  玉自白本就磁性的嗓音在这灯火黯淡的黑夜里更添了一份魅惑。

  “生气了?”

  锦绣不回头,又不好直接推开他,只得口气不好,道:“我为何要生气?”

  身后微微的胸腔震动,明显是对方在低笑。

  锦绣猛地拧身回头,见对方一双眸子,在朦胧中竟比白天更显明亮,熠熠生辉,灿如星辰。

  “你为何要笑我!?”锦绣低头咬着下唇,抬眼望着玉自白,那表情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玉自白心头一热,忍不住想更靠近一点。

  “白日里让我受了委屈,现在是来给我个说法?”秀眉锦绣继续逼问着,都怪这阵子和玉自白走得太近,看来她需要做点什么,让玉自白对她失望才好。

  玉自白一愣,想不到她这时候突然提起这件事。

  锦绣急忙中生智,若不找出这个话题来说,只怕两人真的个要暧昧起来,这玉自白好歹也是自己名副其实的相公,除去真吵,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拒绝他的暧昧。

  见对方不答,锦绣手轻轻推了一下。

  玉自白苦笑:“好吧,我失策,我对不住你。”

  锦绣看了他一眼,道:“这便算了??”锦绣想,她今天那是丢了多大的脸呀!

  玉自白前一步,几乎贴住了锦绣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你要我如何?有了,不如我如此补偿你…….”

  锦绣见玉自白怪怪的表情,便要往后退去,但却早被对方两手握住腰肢。

  像是贴了两块烙铁,锦绣只觉周身都滚烫起来,忙抬起双手抵住了对方压迫过来的胸膛。

  “放手!”锦绣轻斥。

  听到这话,玉自白总觉得像是在欲拒还羞,使坏地的干脆伸手抱住了她。

  “不放。”

  锦绣抬起头来,见他脸带笑容,如顽童一般耍起了赖皮。

  “玉自白,你不讲道理!”

  玉自白不禁失笑,用手捏住锦绣脸颊上的嫩肉,说道:“你不妨在方圆百里打听打听,我玉家行事,什么时候讲道理过?”

  锦绣一愣,还真没见过这般耍赖的玉自白。

  就算你不讲理,我也不能由着你欺负吧!

  锦绣在玉自白耳边恶狠狠道:“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

  胸膛上传来微微震动,又是明显在笑,只听耳边一阵热气,玉自白这厮可恶的声音说道:“你不妨叫一声试试,来人了也只当我们是在行夫妻之礼,我这做相公的找自家娘子亲热又有何不可!”

  锦绣一窒,他说的可不就是实情。

  怪不得是生意人,样样都已经算计好了。

  锦绣又急又怒,不由用手在玉自白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又来这招,玉自白郁闷地的一声闷哼。

  “小娘子不乖,该打!”

  玉自白明显是调笑,一只手滑下去,在锦绣臀部打了一下。

  力道不大,锦绣却只觉一股热气冲上头顶,说不出的羞臊恼怒。

  锦绣身体动不了,干脆一口咬在他肩上。

  “啊!”

  玉自白惨叫着丢开胳膊,抬手捂住了肩窝,待要说话,张开了嘴,却愣住了。

  只见微弱的月光中,锦绣双颊泛红,死死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泪珠儿将落未落。

  玉自白的心脏一阵收缩。

  原本是借着那宴席上未退的酒意,调侃这佳人儿,借此促进二人情意。如今被这泪光一照,夜风一吹,脑子顿时清醒个透,只觉自己犯下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锦绣拿泪眼盯了玉自半白晌,扭身欲走。

  若是笨男人,只怕就让她走了,心一冷,今后便要多花几倍力气解释求好;若是聪明男人,此时便该当机立断,服软认错,不过是一时之气,软语温存自能轻易揭过。

  好在玉自白是后者,手一伸便将锦绣揽进了怀里。

  “莫哭,莫哭!你若有气,只管打我!”

  玉自白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锦绣只是垂着头,不理会他,眼里的泪水倒是又逼回去了,只剩恼意还在心头。

  锦绣心里不甘被这男人欺负,心中所想,便是放句狠话,叫他知道厉害,也好消了今日大堂上的恶气。

  然而想来想去,无甚狠话好放,最后抬头,冷冷了一句:“玉自白,你莫要以为我锦绣作了这卑微的典妾,嫁与了你,!便非要同你肌肤相亲不可!,有朝一日,赎了我的自由身子,我只管叫我爹请媒说亲,不消几日便可说下良婿,你信是不信?”

  她自觉此话狠毒,等了半日,竟不见对方回应。

  抬眼看去,只见眼前的男人面沉如水,目光如刀子一般。

  不等她反应过来,眼前一黑,竟是玉自白俯下脸来,在自个儿的嘴上重重一咬。

  锦绣只觉唇上一疼,惊愣住了,这男人越来越没谱了,居然,居然……

  “按本国大唐律令,女子与男子肌肤相亲,非其夫者,视同失贞,戴枷游街之罪。你这典妾哪里还算典妾,都与我玉自白肌肤相亲了,还想赎身不成?”

  话语幽幽,传入耳中,锦绣好久才回过神来。果然,这玉自白是腹黑的主,不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玉自白捧住了锦绣的脸,嘴角含笑,狭长的眸子灿如星辰。

  “锦绣,如今你,只能一生一世做我的妻!”说完,玉自白就好似偷着了腥的猫,也不再继续逼迫锦绣了,转身潇洒自在地的扬长而去,只留下锦绣一人在那发呆惊愕。

  第二日。

  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美好的时光恐怕便是对上眼之后的那一阵子暧昧。

  玉自白一大早就来到了锦绣的小院子中,耳听这院中传来的各种声音,院子里绳子呼啦啦下去,木桶掉在井里发出闷闷的一声撞击,水声咕噜,绳子绷直了,摇动木柄,滚轴转动,咿呀咿呀响着,满满一桶水被拎了上来。

  “彭”,木桶落在地面上。

  “哗啦啦”,水倒进了木盆里。

  然后是毛巾掉进盆中,在水中绞着毛巾,水撞击着木盆的内壁。

  玉自白微微眯着眼睛,静静地听着身旁的一系列声音,然后慢慢闻到了饭食的清香。

  这就是锦绣和敏儿的早晨。

  玉自白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还有旺盛的生命力和浓郁的生活气息。

  “小姐,该吃早饭啦!”

  敏儿的声音在这凉爽的清晨,显得特别圆润响亮。

  “好,这就来。”屋子中传来一声温柔的回应,只见锦绣哼着玉自白从未听过却好听的旋律走了出来,嗓音清亮,扬着小脸,透过云层漏下来的几丝光线正好照在她脸上,洒了浅浅一层金光。

  玉自白就是喜欢这样的锦绣,既亲切又动人,毫不做作。

  他慢慢步一步走过去,目光却始终粘在她脸上。

  锦绣双眸瞥见向自己走来的玉自白,愣了一会儿,转身却又回过神来,不再像昨晚那般窘迫,反而淡然了很多。

  端了早饭的敏儿从厨房中出来,堂屋门口已放了一张桌子,椅凳俱全,在这里吃早饭,既透亮又清爽。

  敏儿这才看见玉自白,惊得一声呼叫,赶紧向玉自白请了个安,又返回厨房添加了一份碗筷。

  摆好了小菜、蛇肉、,野鸡蛋。然后盛好了两碗粥给玉自白和锦绣,最后自己盛了一碗,坐到一旁的门槛上乐滋滋地吃了起来。

  秀眉锦绣将长长的头发甩到背后,冲着院子里的那个男人,淡淡道:“相公这么早造访,恐怕还没吃过,过来用膳罢。”

  玉自白走来,伸出手,想点点锦绣那巧鼻,却不料被锦绣给巧妙地躲了开来。

  他坐下来,学着锦绣的样子,将小菜夹到粥里,喝了一口,然后夹了些蛇肉,咬一口在嘴里嚼着。

  玉自白一面小口吃着,一面低声对秀眉锦绣道:“这些可都是你做的?”他指牙刷、牙粉以及早餐。

  锦绣点头。

  玉自白笑道:“让我见识见识?”

  锦绣只是看他一眼,神定自若地吃着自己的早饭,气定神闲。

  锦绣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平日都是成熟稳重,斯文有礼,只是一独处,内里的邪恶本质便都跑了出来。她暗暗在心中盘算,今后可得少和他独处,否则又不晓得会被占去什么便宜。

  昨晚锦绣想了很久,这段时间要努力的破坏自己在玉自白心中的形象,实在是不行被他休妻也是好的,只要能离开这玉家牢笼,就比什么都强,甫镜尘那还有一份大事业等着自己去做呢。

  锦绣同玉自白吃完早饭后,敏儿便收拾了一桌子的东西进厨房收拾出来后,锦绣见玉自白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也懒得避讳,直接将自己平日里做的那些“‘手工”’提了出来,是一些牙粉、护发素等小物品,一直都是放在保和堂做小赠品送人用的,大伙倒也是喜欢,这回她是打算多做点,回头都给甫镜尘送去,免得这些小赠品断货。

  一开始自然还是需要用剪子将泡在盐水中的柳枝给破开,这活儿锦绣和敏儿都是做得极好的。

  锦绣照往常一般做着,玉自白在一旁看着,觉得有趣,便也开始学了起来。

  难为玉自白一个大男人,竟能捏着纤细的柳枝和剪刀,轻手轻脚地做活,一次两次之后,倒也似模似样。

  锦绣不由地夸道:“这做生意的,头脑就是灵光,这学做活,都比别人学得快!”

  锦绣一面做活,一面看着玉自白剪开柳枝,他手指修长,骨节均匀,衬着那鲜黄或嫩绿的柳枝,倒十分的赏心悦目。

  这人好看,手也好看。

  玉自白低着头,十分专做着手上的活计,偶然抬了抬眼,与锦绣目光相碰,复又低下头去。

  其实玉自白毕竟是头一回亲手做活,往里日只会诊脉、开方放、抓药的手哪里有锦绣、敏儿这般灵活,剪出来的柳枝只是马马虎虎有个样子,用是绝对不能用的,没见锦绣都挑出来单独放在一处么。

  敏儿看开着锦绣和玉自白相处的和谐,赞了一声:“姑爷聪明,聪明人果然学得的快。”

  玉自白虽云淡风轻,嘴角却仍泄露了一丝笑意。不过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地又瞅了锦绣一眼,这小丫头在刻意和自己保持着距离。

  锦绣有心调侃人,便懒懒说道:“这也好,若是哪天玉家生意败落,二少爷不妨就用这活计做零工,倒也能混口饭吃。”

  玉自白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敏儿则早早啐道:“呸呸呸,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嘶——”玉自白一声轻呼。

  这声音,锦绣自然是很熟悉的,肯定是划伤了手,这要是搁在别的妻妾身上,肯定立马扑上去查看伤情,但这点小伤对于曾经动过无数大手术的锦绣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是伤着了?”

  “必是手势不对,让那剪刀给剪了,夫人带少爷去房里包扎吧。”敏儿倒是显得很着急,眉宇间都是担忧和心疼之色,仿若是自己的情郎受伤了一般。

  玉自白刚想开口说没多大紧,锦绣就已经转身走进厨房,打算寻点之前自己准备的霜盐水来为玉自白清理下伤口。

  厨房里有一个小木柜,锦绣平日里喜欢存储些必要的药物,但是由于有气味,所以便搁在了厨房中。锦绣取出霜盐水正打算离开,却停下了脚步,目光被炉灶下那微弱的火苗给吸引了去,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正在火苗中融化着。锦绣蹲下身子,隐隐约约能嗅到一股怪异的味道,想了一会才理清,是桂圆和山楂……

  等到锦绣出来的时候,敏儿早已用清水帮玉自白洗尽了手指上的血迹学籍,涂抹了一些药酒。

  锦绣拿起玉自白的手指一瞧,果然食指中指两个指尖上,各戳了一个小血洞。

  她握着这两根修长的手指,皱起了眉头。

  “不过是轻伤了,不妨事。”

  玉自白轻声说着,目光却并未落在自己手上,而是看着锦绣的脸。

  “这就叫富贵命,你呀,天生不是做活的人……”锦绣埋怨着,抬起头来,剩下的话都落回了嗓子眼里。被玉自白柔和的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

  手上一暖,竟是被对方反握住了。

  锦绣一愣,随即甩开:“做什么?快放开!”

  她一面说着,一面眼神便朝着别处瞅去,这玉自白也太缠人了。

  玉自白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严肃道:“你这女子,太过滑头,既是叫我逮住了,哪能轻易放手!”

  锦绣一时尴尬不比,嗔怪地瞪了玉自白一眼。

  只是自从玉自白同锦绣交谈过之后,她这般瞪眼已有好几次,这回这一瞪,锦绣自觉凶狠,却不想,练习得多了,反而瞪出一星半点的风情,惹得玉自白心头一热。

  上午的时候,玉自白去朝中为皇家人看病,锦绣心想这常待在宫中的权贵,不运动又孤独,时间长了就硬是憋出了一身声的病。中午的时候,敏儿特意托玉府里的跑腿小哥帮自己买了些菜回来,晓得少爷今日中午还会在这儿吃,便不想亏了玉自白。

  锦绣自言自语合计着这一顿浪费了多少钱,可却又开不了口责怪敏儿,来者又不是什么天王老子。想着,又见敏儿从厨房中出来,手里拎了鱼走到水井边,然后又是提水又是清理的,这丫头都累了一个上午了还没休息,顿时有些不快。

  “敏儿,你这般热情是作甚?”

  “夫人,不是敏儿多嘴,少爷来此虽然还是自个儿的家,但好歹对我们来说也算个客人,怎能不招待?”

  锦绣没好反驳,只是又想到了早晨那事,随便开口问了问:“对了,敏儿,早晨你在炉灶下烧了些什么,气味有些刺鼻。”

  锦绣不经意地说着,只是这才话音刚落,锦绣就被突然传来的一阵巨响给吓了一跳,敏儿正惊慌失措地的扶起水桶,刚提上来的一桶清水也洒落了一地。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来吧。”锦绣好心走上去,正打算撸起袖子,却看见敏儿脸色惨白,声音都哆嗦了起来:“没,没什么……”

  锦绣一愣,她只是随口说说,敏儿怎么会突然害怕成这样,难道……

  锦绣猛然幻想出一个惊人的信息。

  桂圆、山楂……

  对于孕妇,特别是怀孕初期的妇人来说,桂圆和山楂都是禁果。桂圆性温极易助火,动胎动血,会导致孕妇气机失调,而山楂对子宫有收缩作用,若孕妇大量食用山楂类食品,就会刺激子宫收缩,从而导致流产。

  “敏儿,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锦绣的话还未能说完,敏儿却已经吓得魂不守舍,猛地跪在湿漉漉的地上,“”小姐,小姐!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大夫人指使我这么做的,我不想害人!我是迫不得已的啊!”

  “你……说什么?”

  原本锦绣心中还只是震惊,如果敏儿真的怀孕了,那她就更要加快离开玉府的脚步,带着敏儿一起离开,只是如今敏儿这样说的话……被大夫人指使去害人,整个玉府,怀孕的除了二夫人还能有谁?锦绣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敏儿抬眸,满脸的泪珠,双眸中尽是惶恐,跪在地上移动着膝盖,挪到锦绣的身边,“小姐,你要相信我,是大少奶奶,是她威胁我,如果我不这么做,一家老小就会不得安宁,再说了,那二少奶奶整日和您作做对,大少奶奶这么做,也是对我们有利啊,若是真的让那二少奶奶腹中的孩子生下来,那母凭子贵,我们日后就没有好日子可过了。”

  “你在说什么呀?”锦绣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临近崩溃的敏儿,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心中心疼却又无法抚慰,“不管如何,兰若她肚中的那孩子是无辜的,我们又怎么可以去杀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不会的!大夫人给下的药剂量轻,最多孩子只是会早产,不会流产的……”

  锦绣听着敏儿说着,心中倒是明白了大夫人与君的计谋,她想利用敏儿之手给兰若下药,使得兰若肚中的孩子早产,生下来的婴孩也是体弱多病,这样一来,日后就算兰若产下的是男孩,也完全没能力接受玉家的家业,而兰若母子都安然无恙,也不会被人发现被人使了手脚。

  “小姐,小姐……”敏儿哭着哀求着,锦绣不忍看她,只是道了句:“安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敏儿本想在多为自己求情,可看着锦绣那冷冽的表情,便再不敢说话,默默抽泣着,脸上的惊恐依在。

  大夫人与君的房内。

  啪——锦绣将那一小团黑黢黢的泥团状物体扔在了桌子上。

  与君望了一眼桌上那事物,脸色一凛,似有那一瞬间身子颤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这是何物?”

  “这是什么,姐姐你难道不知道吗?”锦绣伸手将桌子上黑团拾起来,掰成了两半,“这是妹妹从兰若屋旁的水池中发现的,今天早上兰若的贴身侍婢将昨晚兰若服用的补药倒在了水池中,还未来得及清理,就被妹妹拾来了。”

  与君脸色白了白,慌忙地转过了身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不过是普通的补药而已。”

  “普通的补药?既然只是普通的补药,那姐姐为何会言辞不正,目光闪烁,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想必姐姐早就知道这补药中含有催产之物。”

  “呵,就算这补药中含有催产之物,那又是让妹妹联想到是姐姐我放的呢?俗话说得好,这管好自己的舌头就是包住了自己的脑袋,妹妹若是没证据,这话若是说错了,便是诽谤的罪名,妹妹你承受得起吗?”

  锦绣微微蹙眉,“姐姐的心计太重,凭我多年的经验,姐姐这么做无非是有两种可能。第一,姐姐想借用敏儿在厨房做事的身份行方便,在兰若的补药中投毒,使得兰若早产,这样就算兰若日后产下的是男孩,身体太过虚弱也极有可能会命不久矣,这样便威胁不到姐姐正房的地位;第二,姐姐看我过于得宠,想利用敏儿是我侍婢的身份,来借机栽赃陷害除掉我。”

  “姐姐,您想做的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锦绣笑笑,继续道,:“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一石二鸟,既可以害了兰若,也可以连累到妹妹,毕竟敏儿是妹妹的侍婢,这教奴不严之罪,倒也不轻。

  “不错,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与君见再也隐瞒不下去,干脆转身直视锦绣,但这下却变得淡然,:“不过就算妹妹知道了又如何?这药是敏儿投放的,可不是我。再说,就凭你和敏儿的一张嘴,你以为就能让大家信服吗?”

  “现在当然不可能让大家信服,不过我自有办法让大家信服,自不会让姐姐的狠毒心肠继续存活下去。”

  “哈哈,那好,我与君就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与君突然笑得有些张狂,双眸中满是阴狠:“你只不过是区区曲曲一个典妾,身份低贱的如同婢女一般,我弄死你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锦绣回以与君一个淡然的笑容:“姐姐你错了,你真以为玉家二少爷明媒正娶的正房之位就可以当作你的武器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也不会担心兰若肚中的孩子日后会给你带来威胁,而且,同相公对我的情意来说,你这大夫人之名,又能抵挡多久?”锦绣说着,心中本是不想将玉自白对自己的情意谊拿出来说事的,只是实在是看不过与君那恶心的态度,果然,这句话说完之后与君顿时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相当难看。

  锦绣离开了与君的住处,心中倒是后悔了起来,方才真不该对她把话说得的那么死,这暗中相斗倒还有些好处,这一旦斗到了明处,对双方都不好。

  唉,没办法,谁叫她是来自现代,以往在医院里医生之间的技术相拼都是明刀明剑,现在轮为古代这深宅之中的女人争斗,自己还真是一下子无法学会沉稳。

  现在,锦绣想先去兰若那边看看动静。

  从几个路过的丫鬟口中打听到,兰若去后院的湖边赏花去了。这倒也是,兰若都有几个月身孕了,现在为了孩子的安全,都不敢太多地的和其他姐妹们聚会,大多时候都是同贴身侍婢散步赏花运动。

  锦绣一路来到玉家的后院中,大概是因为玉自白最近对她太过于亲热,所以这一路上倒也没遇到阻道的。

  玉府怎么说都是个侯爷府,倒也有些气派,后院很大,楼台高峻,庭院清幽。从一座篱门进入后院,经过鹅卵石砌成的路,一路朱红栏杆,两边绿柳掩映,绿树丛中,露出红墙来,总之锦绣觉着这景镜像是非常好看的。

  再往里面走,就是花圃和清澈的水池了,后院里有一个人工的小瀑布,水花从高处落下,就像雨点般打着水晶似的池子,只听得一片悦耳的声音。池子里的水快要满溢的时候,就由暗道流出草地,流进一条条环绕着草地、设计巧妙的水沟,;水就这样流遍全园,养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树树。

  “真美啊。”锦绣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只是突然觉得气氛有点怪异,不是说兰若来着赏花了吗?难道自己被骗了?锦绣四处望望,都没能寻到兰若的身影。

  最后走到水池边,刚下蹲下身子捧一些水清澈的水来细细脸,却猛然看见水池中一簇荷叶旁漂浮着的……一具……女尸……

  锦绣震惊得的连忙退后好几步,定睛看了一样,才发现那正是兰若的尸体,正面朝下的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衣服整齐倒是看不出来任何搏斗过的迹象,可是兰若也不可能会自杀,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会……

  锦绣突然察觉事情不对,此地不宜久留,转身便想离开,却猛地对上了刚好端着午饭而来的宝珠,锦绣心中一怔,只见宝珠包住看见锦绣在此,脸上的表情是明显的嫌弃,但是无奈最近附中人都知道二少爷宠爱锦绣的得紧,不好得罪,只能向其问安,然后眼神便被水池中那一大块粉色的衣裳吸引去。

  “啊,杀人啦——”

  锦绣被这一声呼叫唤来回神来,身子一软,是她低估了与君那女人的心肠了。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